他含辛茹苦的拉扯大的兒子,敢情這是送出來給別人聯絡感情了?
顧斯成余光都不瞄靳斯翰一眼,嚴肅的睨著蕭沐晴懷里的顧小單,“小單,爸爸是不是說過,不可以吃冰淇淋?”
顧斯成的確沒有指責靳斯翰的權利,現在變成這樣,他是自作自受。
顧小單皺著眉看著顧斯成,似乎根本聽不懂,然后轉過頭去,小蝌蚪終于找到媽媽了,有依靠了,不是小單了,可以不要爸爸了。
蕭沐晴拿著餐巾,幫顧小單擦著周的番茄醬,“小單,我們去衛生間洗手好不好?”
靳斯翰站了起來,“我帶小單去吧!
說著便朝著顧小單一拍手,“小單,叔叔帶你去,好不好?”
顧小單之所以沒有享受到冰淇淋,是因為他還太小了,完全沒有分清楚有時候能給自己買東西吃的人,并不一定是有權利的人。
就在顧小單興高采烈的朝著靳斯翰伸手時候,顧斯成冷著臉從蕭沐晴手里一把將兒子抱了過去,轉身就走,走到鐘媽邊上,“鐘媽,跟小英說買單!
蕭沐晴愣坐在椅子上,腿上還有兒子剛剛坐在上面的溫度,手心里的溫度越來越低,顧小單的小腦袋搭在顧斯成的肩膀上,伸著手,“mama”
蕭沐晴跟著就沖了出去,沖到樓下的時候,哪里還有那兩父子的身影。
人沒得到過,就不會有貪欲。
沒有擁人過的人,是沒有資格評判失去的人所體會過的痛苦的。
白色小禮服的裙子上還有番茄汁,還有兒子的手印,她的臉上還有黑胡椒的味道,站在街口,看著車輛往來,伸手摸著臉上的醬汁,伸進嘴里,嘗到了黑胡椒的味道,這么小的孩子,他居然給他吃黑胡椒的牛排!
手指從嘴里伸出來,手掌卻捂住了嘴,她只是想可以再多抱一下。
好沉。
明明書上寫的,十四個月的孩子就是9-12kg左右,可是小單哪里才止12kg,起碼重2kg。
小單。
也沒有給認真的起個名嗎?
顧斯成抱著兒子,坐在車里,看著蕭沐晴連外套都沒有穿出來,一月的馬賽還很冷,晚上只有3至5度,她就站在路邊,捂著嘴哭,向著四周張望。
抱著兒子,下車。
蕭沐晴看著顧斯成抱著兒子朝他她走過來,眼睛一眨,模糊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清晰了,小家伙看到她就伸著雙手,整個腰都要飛出來了。
笑彎的眼里,又開始模糊了。
“阿晴!鳖櫵钩勺呓耸掋迩纾傲艘宦。
即便他不這樣輕輕喚一聲,蕭沐晴也知道他來了,只是多了一聲嘆息而已。
蕭沐晴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連眼角的余光也不曾看顧斯成半分。
那份冷意,顧斯成清楚的感受到了。
“阿晴,當年那些事是我不對,我們之間的誤會一下子說不清楚,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外面也冷,不如就在這家餐廳里,我們進去說?”
以顧斯成的性格,這樣一席話,當著鐘媽小英還有靳斯翰是決計說不出口的,此時只有蕭沐晴一個人,兒子也不會說話,他說起來,也很真摯。
蕭沐晴伸手摸著小單的臉蛋兒,嘴角彎著,對顧斯成說的話,卻是冷涼入骨,“別跟我說那些了,即便當初是你受人盅惑誤會了我,或者你得了絕癥快死了,又抑或受人脅迫逼不得已,我都不想再跟你談任何關于過去的種種。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再和你有交集,即便……有孩子。其實見過大千世界,回頭想想,你也不過如此!
蕭沐晴的話說得狠決,其實相較于顧斯成曾經說出口的那些,十分之一都不及,她想那樣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可既然時過境遷,還是算了吧。
顧斯成要出口的話,就被蕭沐晴的話堵在心口里,抱著顧小單的手臂,崩得像鐵一樣,兒子正看著蕭沐晴,想往她的懷里撲去,他的手卻根本放不開。
戀人之間本就如此,說出去的話,不僅僅是是鉆進對方的耳朵,更是變成刀刃,一刀刀的往心窩子上扎。
顧斯成啞口,即便他受人脅迫,即便他身患絕癥,她也不會再聽他說半個字。
蕭沐晴打了個噴嚏,這時候樓上的男人拿著她的外套追過來,給她披在肩膀上,“快穿起來,可別感冒了!
顧斯成看在眼里,站在眼前的儼然一對情侶。
蕭沐晴的手已經從小單的臉上拿開,像是沒跟顧斯成說過話一般,拍了拍肩頭上的手,搖頭,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光,“怎么會,也不是特別冷,我還穿了絲襪,走吧,晚上去show場看看!
蕭沐晴在顧小單臉上親了一口,跟他說,“小單,跟媽咪和叔叔再見,說再見,好不好?”
靳斯翰也上來拉顧小單的小手,“小單,等天氣熱了,叔叔再給你買冰淇淋好不好?呃,下次叔叔給你買飛機玩,好不好?”
顧小單再次因為他的吃里扒外被暴-君爹地抱著轉身就走,連個招呼也沒打。
蕭沐晴看著顧斯成的車子開遠,半晌后才和靳斯翰坐上了車,趕往show場。
顧斯成坐在車上,全程黑臉,顧小單本來就不是個愛哭愛鬧的小朋友,一下子見不到媽媽也沒關系,反正已經習慣了,有兩個小火車給他玩玩,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了。
蕭沐晴居然想把他兒子拿去跟靳斯翰建立感情!
車子一開進別墅,顧斯成看到從進門到主樓將近一百米寬的草坪,高興不起來。
曾經他總是把兒子放在大門口,自己站在主樓大門口喊“寶寶,過來”,看著兒子哼哧哼哧的朝他爬過來,他就覺得自己買下這幢別墅是件多么明智的選擇。
他以為給了兒子一個幸福的童年。
哪怕現在和G城的親人分開,他也盡力彌補。
如今想來,自己竟沒有走對一步。
他猜對了蕭沐晴會因為兒子心軟,卻不想因為自己和兒子生活條件太過優渥而讓那個女人的心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