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東虎一到G城來就聯系自己,這也是顧斯成預料之中的事情吧?那么顧斯成這次是想拉他下水?借東虎身上背著四條人命的事件,一并把他除掉?
顧斯陽抬手扶著額頭,以前一直覺得顧斯成這個人凡事大刀闊斧,激進沖動,這是他致命的缺點,可如今看來,那不僅僅是顧斯成的性子了,能繞著這么大的圈一步步不動聲色的設局,怎么可能是性子里光有激進沖動的人做得出來的事?
白立軍的事這次被弄得爬不起來,幾乎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可想而知在出事之前顧斯成給白家下了多少套了,光一個澳門賭場到頂級奢侈的富人圈項目這個連環局就不可能是一兩個月做得到的事。
而且白立軍的秘書包養小明星,借白立軍之名給小明星用警車開道的事情也影響很重,那小明星分明就是顧斯成安排的!
白家的生意也因為銀行突然催貸停貸陷入了危機,這一定是林致遠下的手!
白家真是被顧斯成給玩殘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跟他一樣懂隱忍,那就是顧斯成!
這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死敵!
他居然遭遇了如此強大的對手而渾然不覺,他以為自己一步步機關算盡,可以逼得顧斯成走投無路,哪知對方抱了和他同歸于盡的想法!
和一個不怕死的斗,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蕭沐晴的鋼琴彈得并不好,這和她小時候便坐不住的性子有關,如今懷了孕,她很怕自己的這個性子傳給了孩子,所以想學一兩樣樂器陶冶情操。
本來想學悠遠裊娜的古箏,可是那東西從來都沒有學過,會有些困難。
至少小的時候也被強迫著學過鋼琴,馬馬虎虎的不用再入門了。
蕭沐晴想請老師到家里來學,這樣可以方便照顧顧立,哪知顧立趕著她出門,“你學是必須要學的,就像你說的一樣,為了孩子的性格,但是你需要出去多認識點園子以外的人,而且你在家里彈琴,我會煩,等你練得很好了,再回來彈給我聽。”
蕭沐晴只能讓小英好好照顧顧立,每天走之前都要叮囑小英,獼猴桃,大蒜那些排重金屬毒的東西一定不能忘了給老爺子吃。
小英笑彎了眼的答應,蕭沐晴才和保鏢出了門。
世界上就有這么巧的事,去琴行上鋼琴課的第三天,換了鋼琴老師。
鋼琴老師是靳斯翰。
蕭沐晴幾乎就愣住,剛想起身就走,哪知靳斯翰卻坐在琴凳上擊響了第一個音符。
音樂有一種魔力,當演奏者心無雜念全身心投入進音樂本身之時,傾聽者很容易被拉進那個世界中。
修長的手指在黑白鍵上飛舞跳動,音樂總是能讓人聽到彈奏者背后的故事,時而輕快,時而憂傷,時而滿懷激情,又時而愕然婉嘆,每一種情緒都可以從被玩著魔術一般的手指觸碰過的黑白鍵下釋放出來。
蕭沐晴不禁聽得有些入迷了,站在鋼琴邊上,直到靳斯翰的手指從右往左一滑,一溜串的連音跳過,重重的音符敲出鏗鏘的收尾。
靳斯翰站起來,像是蕭沐晴第一次在電梯里見到一般,面色冷肅,蕭沐晴有些不認識眼前的人了,兩片眼睫毛扇了好幾次,“你這又是唱的哪出啊?”
“唱哪出?當老師不就是該有嚴謹的教學態度嗎?難道你覺得我的琴技不配做你的老師?”
言下之意,為人師表,嚴肅就是嚴謹了。
蕭沐晴撇了一下嘴,“倒沒有半點認為你琴技不好的意思,只是我怕你的粉絲圍攻我。”
“又沒人知道我在給你教鋼琴,你有什么好怕的?”
“你貴嗎?”
“貴啊,比你之前的老師要貴一點。”
“成交。”
G城的七月下起雨來便是飄潑盆傾,大到人支傘都寸步難行,蕭沐晴站在玻璃墻內看著外面堵成一片的交通狀況,這時候就算坐上車子,最后也是堵在路上,不知道幾時才回得了家。
鼻子皺著吸了吸,“什么味道。”好香。
鋼琴展示廳在一樓,練琴房在二樓,香味似乎還在樓上,順著香味找過去,保鏢看著蕭沐晴往走廊走,也跟著一起過去,跟著蕭沐晴走到了三樓。
蕭沐晴看著三樓的擺設,應該住的地方,有客廳,有開放式廚房,和翡翠園的那個料理臺可不一樣,這個感覺要小一些,可能是因為房子本身沒有翡翠園的大的原因。
靳斯翰正系著圍裙,揉著面團,她沒有看錯,靳斯翰就是在揉面團。
天,一個南方的男人會揉面,自己是海城人,連煮面還是跟顧斯成在一起后才學會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只見靳斯翰揉好面后,又揪下一小塊,搓。
搓了之后便放在木板上用搟面杖很熟稔的搟著,手和面杖移動的動作配合得非常好,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也不奇怪,靳斯翰廚藝本來就很棒。
這個男人還有什么不會?
蕭沐晴認為自己有點過份了,總是在看到美食的時候,忍不住的吞口水,她是海城人,喜歡吃面,面對一個美食做得超級棒的人正準備做豬肺手搟面的時候,那種復雜的心情真的很難平靜。
“你這豬肺洗得干凈嗎?”該死的,不是該說‘雨停了我就回去’的嗎?
“當然,必須很干凈,就差拿84消毒了。”厚薄適當的手搟面,正在靳斯翰的手下一圈圈的變大。
“咦,手搟面不用這么寬吧?”蕭沐晴忍不住的走過去想要指揮了,擔心靳斯翰把美味的面條給做毀了。
“這不是鋪蓋面,成都的美食,吃過嗎?成都人把被子叫做鋪蓋,這面大片大片的,就像鋪蓋一樣,你可以試一下。”
“我不是很餓。”蕭沐晴無所謂的挑了一下眉,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那鍋正煮著的豬肺臊子,這可是她最喜歡的海城美食了。老師雖然從小教育我們不要撒謊,但是老師也教育過我們,不食嗟來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