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不管是私人飛機訂航線，還是買航班機票，都經我手，其實從去年底到四月中旬，總裁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海城，幾乎每個星期都在飛。北京三次，上海兩次，南京兩次，其他沒提到的地方倒是更多，深圳，香港，日本和倫敦，這幾個地方哪個都比他提到的地方去得多。”

琳達不敢有隱瞞，而且出行地并不涉及公司機密，再說顧斯成既然敢讓林致遠幫忙，必然就有信任的成份在里面，她若不把這些和事件相關的信息全盤托出，又怎么可能幫到顧斯成的忙？

而且她堅信在政府單位又位高權重的人，心思縝密程度一定很高，定能捕捉到蛛絲螞跡。

“蘭嶺。”林致遠低聲反復念著這兩個字，輕闔了雙眼，捏著鼻梁骨，慢慢的揉，再次打開眼睛看著琳達，“斯成對外宣稱是肺炎，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對顧家的人暗示過什么，但是從你分析他平時的言行舉止來看的話，今天你的會議記錄，是存在很大問題的。而且他昨天晚上才入院，今天上午就把你叫去了，我想，你應該是第一個得到這個暗示的人，那么這件事先不要驚動顧家的人。他做事，向來都有考量，必然有瞞著家人的道理。”

林致遠細細想來，還是贊同了琳達說的不報警的作法，因為他現在對顧斯成的情況一點也不了解，如果報警或者通知家人，反而弄巧成拙，那可如何是好？

琳達點頭。

林致遠轉眼看著覃遠航，“斯成有沒有跟你說關于蘭嶺這個地方？”

“沒有，斯成這一年多都很忙，我們的確經常一起聚會，吃飯，但他很少聊自己的事情，我們在一起一般說些能夠相互在一起扶持著做的項目。”覃遠航如實道。

林致遠深呼吸，這倒是像顧斯成的風格。

如果顧斯成希望由他出面轉院，自然不擔心之下的內容秘書會透露給他，所以這后面的內容，便是給他的信息。

讓琳達查操盤手，首先要去這些地方找，而所有的地名里面，蘭嶺是最特別的。

試問坐在桌上的三個人，誰最合適查關于蘭嶺的事？

除了他林致遠，還會有誰？

林致遠吐了口氣，心道，顧斯成，你這次若是平安無事，便欠了我一個大人情！把手中的A4紙揚了揚，對琳達道，“這個留在我里，但是現在斯成安排給你找金牌操盤手的事，一定要當成很重要的任務去完成，若是如你所說，他真的被監視，那么他說出去的話，也會被人盯住，如果他提了，你卻沒有這樣做，便會引得幕后的人懷疑。”

林致遠突然覺得全身的皮膚都收了一下，他這次若是幫了顧斯成，很有可能會陷入困境，一個違規操作股市的人，他明知卻縱容，若以后被人拿來做把柄……

咬牙低咒，果然是上了賊船！

琳達聽林致遠說完，眼里一慌，“可是林書記，這事情若是做起來，難免不被各界人士盯上，如果一旦出了問題，斯成控股可能會遇到空前的動蕩！”

林致遠擺了擺手，說出來的話，讓對面二人皆吸了涼氣，“或許他要的，就是動蕩，就是不穩，就是社會的質疑和攻擊！”

琳達心里一寒，雖然她一直努力保持清醒，但此時還是不敢置信，“斯成控股是總裁的心血，他怎么可能那么做？”

覃遠航的手在桌下抓住琳達的，“琳達，聽林書記的，他說得沒錯，若是斯成-真的被監視了，那么他說的話沒有起到作用，下一步你的行蹤很有可能就會被監視起來，我們所有想幫斯成的人，可能都無法動彈，你現在必須在圈內高價尋金牌操盤手。林書記在另外一條線，查關于蘭嶺的事！”

琳達被覃遠航一提點，終于釋懷，只能如此了！

林致遠道：“蘭嶺不像其他城市需要別的交通工具，開車上高速，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如果這件事的導線跟蘭嶺這個地方有關，那么蘭嶺那個地方必然有斯成聯系過的人，這件事，我查起來比你們任何人都方便。覃少這幾天多和琳達約會，沒事聊聊操盤手的事，覃少也可以幫著琳達尋找這些操盤手，記住，你們要認真細致一一考察，專業素質一定要最高的，而且必須查這些人的職業素養，要讓控制斯成幕后的人知道，你們的確是想干一票大的。”

琳達心底微涼，卻也點頭，“麻煩林書記了。”

“你們先回去。”林致遠已然有了送客的語態。

琳達站起來，心有忐忑的跟覃遠航出了書記辦公室。

林致遠聽到門外腳步聲已遠，翻出王秘書的電話，剛剛撥出去又馬上掐斷，他閉眼想了半分鐘后，重新撥了另外一個號碼出去，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秘書，而是有些事，軍方系統要方便很多，部隊里泄密的可能性比政府機構里低太多。

電話接通后，林致遠站了起來，“阿曄。”他點了支煙，往窗戶邊走去，“你現在馬上用你們軍方的系統，幫我查一下斯成近幾月以來，有沒有同電話號碼所屬地為‘蘭嶺市’的人有過聯系。”

“遠哥？”云曄本能的疑問一聲，按理說，他們三個人相處至今，還沒有出現過背著一個人查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種叫‘信任危機’的東西。

林致遠聽出了云曄的疑慮，電話里也很難解釋，“斯成現在有點麻煩，這事情你先秘密安排下去，我馬上到你家里去，估計到你家的時候，電話號碼已經查出來了，我正好細細跟你說，記住，這些事情，誰也不能說，事關重大。”

“好！我馬上回家。”

電話掛斷后，林致遠將一支還沒抽盡的煙摁進了煙灰缸，把桌面圈過的會議記錄折好，放進西裝口袋里。

長腿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有點慢，而后，快速朝門口走去！

如林致遠所料時間相吻合，他才到云曄的家，煮好的面條都還沒來得及吃，云曄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林致遠趁著這個空檔，大吃了幾口面條，晚上接到琳達電話連晚飯都沒有吃就往辦公樓趕。

云曄起身，去電視柜上拿了個小本子，蹲在地上，重復著電話里的數字，然后一一記錄。

等掛了電話重新走回到餐桌邊，林致遠一碗面條已經吃了大半，此時林致遠放下筷子，抽紙擦嘴，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