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分手？她愛顧斯成，門當戶對的婚姻，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為什么？”
“斯成的性子，跟你不合適。”
“我和斯成的性格互補，我們很合適。”
“你所看到的合適是表面上的，他看起來雖是個謙和有禮的紳士，實則秉性很是躁烈，這樣的話，你會一直被他壓住，永遠沒有優點釋放出來。”
“斯成喜歡我這樣的女孩。”
“他是從小被我管得太嚴，所以才會對溫順聽話的女孩產生好感，覺得以后自己的家庭完全可以由自己掌控，但是他骨子里的不羈，會讓他對那樣的生活產生厭煩。”
“顧爺爺，我不會和斯成分手！斯成也說過，會娶我！”
“……”顧立那時候長嘆一聲，“那么，就隨你們好了，但只能先訂婚。”
若不是因為顧立當初只準他們訂婚，她早就是顧家的大少奶奶了，如此顛來轉去，變成了如今這樣尷尬的身份！不恨怎么可能？
早餐吃完，顧斯成打電話去了公司，今天的事務本來就不多，琳達完全可以安排好。
本想把蕭沐晴帶回梧桐苑去，哪知才一出了主宅，馬上被后面趕來的生叔叫住，“大少爺，老爺讓你去沁園。”
生叔看了一眼蕭沐晴，又溫和的看著顧斯成，說，“老爺說，讓大少爺馬上過去。”
馬上？
蕭沐晴伸手拍了拍自己肩上放著的掌手背，“斯成，你去吧。”
顧斯成剛想對生叔說先送蕭沐晴回梧桐苑，哪知一瞬碰上生叔意味不明的眼神，噤聲微怔后，垂眸看著蕭沐晴，“那你回去等我。”
“好。”
顧斯成是貪這一刻的，就算前些日子蕭沐晴和他相處得如何和睦，終歸是在外面，如今在顧宅，什么都不同了，這里才有他們的家。
梧桐苑才是他們的家。
在他們的家，她眼神期許中帶著溫柔，真像他曾經想的一樣，有個妻子，等著他。
把她送上去梧桐苑的電動車，才跟生叔一起坐上了去沁園的車。
沁園的書房里，顧立最近很少再泡別的茶，多以普洱為主，顧斯成素來對茶就不偏愛，若是鐵觀音或者龍井他還能品品，但普洱不是他好的那一口，于是便動手自己煮了咖啡。
咖啡的香味壓倒普洱的茶味。
顧立手中的紫砂茶杯里，鐵紅的茶水放在他的鼻端，聞了聞，慢悠悠的喝著。
顧斯成亦是慢慢的嘗著他杯中的咖啡。
“可滿意了？”顧立問。
顧斯成似乎早就料到顧立會說什么，唇片抿了抿，唇片上都沾了咖啡的香氣，香氣沁入脾肺，整個人都感覺到了舒爽，“謝爺爺成全。”
“哎……”顧立幽嘆一聲，有力不從心的惋惜，“我成不成全又能如何，今天我若不成全，你恐怕拿就不是結婚證，要拿戶藉證出來跟我脫離關系了……”
顧立說完，像是毫無所謂的笑了笑，這笑容卻有些刺痛顧斯成的眼睛，捏著咖啡杯耳的手，頓住，“爺爺，阿晴能來找我……”
顧立輕輕吸了口氣，茶杯放在茶幾上，人端端坐直，手中佛珠輕慢的撥動，雖已是古稀之年的人，但并不顯老態，只是放緩的語速，總讓人錯覺的以為他有太多留戀和放不下的東西，“我知道，若不是她主動來找你，我也不會容許她留下來，她膽子大了很多，看樣子，也想同你在一起，這樣的話，我倒是放心了些。”
“爺爺？”
“昨天她倒是說，想你和白珊離婚，你怎么看？”
“離婚？”顧斯成怔忡之時，咖啡杯也放在了茶幾上，“她從來沒有和我說過要讓我和白珊離婚。”
“她沒向你說過，卻對我說了，他想讓你和白珊離婚。”顧立輕輕揚了眉，眼底笑意明顯展露，“這個提義嘛，我倒是贊成的。”
顧斯成心有疑頓，和白珊離婚？
“白家是要推倒的，否則威脅太大。”顧斯成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白立軍越來越張牙舞爪，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如今還只是省公安廳的廳長，若以后當了省長，還了得？”但是白珊……”他凝了凝氣，“容我想想。”
“斯成，爺爺真不知道該說你絕情，還是說你重情，哎……”
“……”顧斯成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重情，還是絕情？
一諾千金，他若一直遵守，是重情？還是絕情？
顧立擺了擺手，“罷了，你私人感情的事，我也不便插手，阿晴是我四年前看上的人，一手栽培出來，當初她一聲不吭的走，同我一句招呼都沒有，我是氣的，如今她肯自己回來，不是為了蕭家任何人，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也算有些晴慰，你們雖是沒離婚，但有一件事，我得和你說清楚。”
“您說。”
顧立正然道，“雖然你們現在有婚姻關系，但在顧家家譜上，她依舊是個外人。”
“爺爺！”顧斯成不曾想顧立今天卻是要和他說這個，家譜上沒有名字，比沒有結婚證更糟糕。
“不怪我要這樣考驗她，我很擔心，擔心她會再次離開你，有些多此一舉的事，我是不愿意做的，”
顧斯成有些心惱，“爺爺，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么？”
“吉利不吉利，那是說給外人聽的，說給自己的孫子聽，揀重要的說便成。”顧立說得輕閑，笑了笑，“斯成，若阿晴能懷上你的孩子，這家譜上的名字，我是可以考慮的……”
顧斯成恍然記起顧斯陽說過的話，若是阿晴懷了孩子，想再進顧家的門，倒也容易了。
爺爺果然是想要個重孫嗎？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爺爺，過段再說這事吧，阿晴才受過傷……”
“不急。”顧立站起來，走到書柜邊，拉開抽屜，“這里查到一些東西，你看看。”
顧斯成也站起來，走了過去。
顧立將抽屜里取出的牛皮紙袋遞到顧斯成的手中，“上次你在D市和海城毒酒的事情，我讓人去查過了，雖有些散亂，但大方向鎖在一個叫梁寅的人身上，對方有黑道背景，而且很強大，現在甚至跟當地政府形成了密切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