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看到蕭沐晴的眼神,都是驚訝,愕然,除了顧立和生叔。
白珊以為自己眼花,還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顧斯陽一眼瞥過去,短暫的驚愕之后,恢復了平靜。
瑾蕊從位子上跳了出來,跑過去就拉住蕭沐晴的手,“嫂子!你什么時候來的。”
蕭沐晴小聲的在瑾蕊耳邊悄悄說,“昨天。”
G城的溫度,總是可以讓女人展現更多時間的美,蕭沐晴穿著平跟的淺口鞋,顯得很輕快,小腿長又白膩,沒有贅肉。今天換了身中袖的遮膝連衣裙,裙擺是灰淺紫的絹紗,雖是成熟的顏色,卻又因為這材質顯得很仙。
她今天披著長發,看著很溫柔,這一切配上她一張絕美的臉兒,便是仙女兒下凡來。
顧斯成是反應最慢的那個,不是最晚看到,而是看到之后,他亂了好一陣,看到蕭沐晴邊上的生叔,懸著心都跟著放了下來,快速的推開椅子,走過去。
“怎么穿得這樣薄?”他微帶埋怨的聲音剛剛出口,已經脫下西裝,披在她的身上,“現在剛好,萬一進了寒氣怎么辦?這宅子里的溫度比外面低,你不是不知道。”
蕭沐晴朝著她,笑了笑,“不冷。”
顧斯成拉著蕭沐晴便往主桌上坐,讓她依舊坐在自己以前的老位置。
白珊聽著顧斯成說話,氣息不勻的抖動,牙齒都“得得”的打起了架,置在桌下的手,攥成了緊得不能再緊的拳頭。
“斯成,讓蕭小姐坐另一桌。”顧立拈著小菜,并不看這熱鬧。
蕭沐晴尷尬略僵,只能去掙開顧斯成的手,準備去另外一桌,顧斯成攥著蕭沐晴的手,不放。咬了咬牙,“爺爺,我和阿晴沒離婚,她該坐這兒!”
沒離婚?!
若說這是晴天霹靂,應該不會有任何人反對!
明明在主宅吃飯,老爺子都還沒有開口質問的事情,其他人是不能喧賓奪主的,然而顧斯成剛剛說完,季容騰地站起來,眼都瞠圓了,怒道,“斯成,你在胡鬧什么!爺爺的話都敢不聽了是吧?”
這桌上坐著的除了顧家的人,還有顧家的人。
顧非語沒有坐在顧斯宣邊上,而是坐在顧榮方和蔣琳的中間,她向來都是沉默少言的女子,無論這時候大家有多么的震驚,她依舊安恬的坐在位上,要看,也是安靜的看,沒有好奇夸張的表情和言語。
顧先文看了一眼季容,不準她當著客人的面失態,并悄睨一眼自己的父親,主位上悠然坐著的老人,夾菜喝粥,像是這餐廳里并沒有發生什么大事。
可這都不算大事,還有什么才算大事?
前兒媳婦突然到了主宅,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空降似的,所有人都驚詫,訝異,偏偏老爺子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過父親向來都是這樣的,似乎天塌下來只當被蓋,越是大的事情,他越是云淡風清,讓誰也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顧家也遇到危難,當所有人都覺得顧家亂的時候,權利最高的那個人卻一點也不亂,愣是叫想要趁虛而入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可如今,老爺子這般沉穩,又是怕誰會趁虛而入?
“斯成,聽爺爺的話,讓蕭小姐坐隔壁桌。”顧先文并沒有像季容一般失了理智,而是學著顧立一般,用淡然的語氣來掩飾自己不安的情緒。
顧斯成道,“爺爺的話,我沒有不聽!阿晴不是蕭小姐,是顧家的大少奶奶,她就是該坐在主桌,就是該坐我旁邊!”
蔣琳對非語十分喜歡,總覺得這大家閨秀就應該這樣,不但模樣生得惹人愛,性子又端莊溫淑,喜好詩畫,兒子也對那些東西著迷,正好湊一對,這世上哪有那么多情投意合的人?
這兒媳婦就像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如今大房這事情,倒弄得她有些尷尬了。她一偏頭,小聲的跟非語說話,“非語,今天下午我聽說美院那邊有個畫展,下午我陪你和斯宣去看看怎么樣?都是些當代藝術家的名畫,聽說有很多新作。”
“真的嗎?”非語莞爾,“那好。”
汪鳳鳴雖是個看起來有些膚淺愛嘰喳的女人,但心里明鏡似的,自己是個女人,年輕的時候就會為了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爭風吃醋,雖是在事業上沒什么作為,但好處就是比那些一心撲在事業上的女人對男女感情之事更細膩敏感。
白珊和顧斯成的感情,她一直看在眼里,曾經兩人還沒結婚的時候,顧斯成雖是不像別的花花公子一樣天天搶頭版頭條,但是也確實沒少沾葷腥,白珊從前那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從沒聽說為了這種事情爭風吃醋的鬧過,那說明顧斯成安撫工作做得不錯。
進了顧家之后,若是顧斯成夠寵愛白珊,白珊也不可能使計把蕭沐晴騙進禁園。
禁園一事,特別是蕭沐晴流了產,她和季容兩人都不敢對任何人提及,幾人之間根本不用明說也能達成默契,更是在老爺子面前,一定要裝生分,免得給自己惹禍。
知道那個秘密會守到老死,也得守,但是那件事過后,她更能肯定蕭沐晴在顧斯成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
顧斯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從會招風引蝶開始,花花事就沒斷過,為了外面一些女人一擲千金的事也沒少干,從來沒說對哪個女人不紳士過。
所以,就算顧斯成貪戀蕭沐晴的美貌,只是一時新鮮,那新鮮勁頭沒過之時,定然是會以新鮮的為重,這是男人劣根性。只是沒想到這股子新鮮勁頭竟會持續這樣久。
如今敢對老爺子質疑了,還只是新鮮勁這么簡單嗎?
若不是新鮮勁,這蕭沐晴一回來,萬一生個兒子?現在葉筱肚子里的,還不知道是男是女。
她微一握手心,瞟一眼老爺子,笑著“哎喲”一聲,站了起來,朝著蕭沐晴走了過去,“阿晴,你什么時候來的啊?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蕭沐晴硬了硬頭皮,在稱呼上隨了以前,“二媽,我昨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