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的主見越來越強,顧斯成睞她一眼,竟覺得有些不認識了,玉佛百子這個,他不喜歡,更不會花錢買!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都沒了,為什么還要給別人百子?!
“小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家就你一個女兒……”顧斯成的話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他的意思很清楚了,玉佛百子寓意是好,但是白立偉膝下只得一女,這百子從何而來,送這樣的壽禮豈不給人一種故意諷刺的意思?
白珊立時便明白了過來,自己是父親唯一的女兒,本來父親這輩子沒有兒子就很遺憾,如今過壽卻有人送玉佛百子,這不是打人的臉嗎?
“斯成,還是你想得周到,要不然就那個玉如意吧,挺好!”
“好!”
翌日
蕭沐晴用快遞的方式將支票退回給D市梁寅,希望對方再蓋一張,讓財務忙過兩天就過去D市取。
這中間蕭凱不敢打草驚蛇,一直慢慢的查著“梁氏治業”的往來帳。
查著查著才發現,“梁氏治業”上很多帳都跟一個叫“風行”的公司往來,而“風行”又與另外一個“梅氏”來往密切。
但梁寅名片上的“梁氏冶業”只是個名頭,股份大頭根本不姓梁,而姓梅!
蕭凱看著自己手中整理出來的資料,一張A4的紙上,畫滿了箭頭和姓氏,他心驚膽跳,D市去年好幾個礦主死掉,最后礦業都賣給了當地梅家,梅家與當地政府交好!
梅家現在手上的礦業是D市最多的,已經快要形成國內煤礦的壟斷!
蕭凱沉沉的吐了口氣,二叔三叔的死,果然不是意外!
而如今,他又要如何做?才能把這個兇手揪出來?當地政府和梅家交好,光這一點,就足夠他頭痛的,證據太難收集,特別是一個頻頻發生礦難的產業,說是意外便是意外!
蕭凱和蕭沐晴商量,明天要去一趟D市,蕭沐晴想要同行。
蕭沐晴害怕顧斯成又打電話誤會什么,于是想提前跟他說一下,要出差,哪知道電話打過去,那邊聲音嘈雜喧囂,接電話的人,卻是白珊,“阿晴?今天我爸爸過生日,他們正喝得高興,我等會讓斯成打過去給你吧。”
蕭沐晴捏著電話的手,緊了緊,“嗯,我等會再打一次就行。”
“嗯,好。”
蕭沐晴迫切的想要掛斷電話,可是白珊卻突然喊住她,“阿晴,你等等!”那邊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之聲,人聲開始遠離,白珊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素來都軟糯輕音,這時候突然像是被注射一劑營養劑,精神都好了起來,“阿晴……”
剛喊完名字,她又不緊不慢,卻棉里藏針的說道,“我本想直接稱呼你為蕭沐晴,可是我還是按照家里人的習慣一樣,稱呼你為阿晴,但是你如今這樣,不覺得你現在這樣做很不要臉嗎?”
蕭沐晴聽著白珊如此直接的話,心底微顫,感覺有人直當當的扇了她一巴掌,她是有自尊心的,有的,一直都有!
就是太有自尊心,她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腦子里都是顧斯成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跟你結婚之后,我都沒有碰過白珊,包括你離開后。”然后他又對她說,“阿晴,做我女朋友吧……”
她在當時幾乎沒有用心去辨別過他話里的真偽,那一瞬,她本能的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那時候的她只是想,這個時候天王老子來跟她說,顧斯成是個人渣,他騙你的,他畫個糖餅給你,你就吃嗎?他給你的糖餅里全是砒霜,你這個豬。
可是她還是相信,她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不管他給她畫的是什么糖餅,不管他給她的糖砒里是不是加了要命的砒霜,但她還是會接過來,吃進嘴里,咽進去,細細品嘗,哪怕知道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突然的毒發身亡,她都要吃,心甘情愿,人蠢鈍如豬,也怪不得旁人。
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她的那種心情,那種接到愛人傳遞給她美好情景時的心情。
她是相信他的,不管來告訴她“事實”的人是旁人,還是白珊。
“白珊,你如果只想直呼我的名字,為什么在這種沒有旁人的時候,還要這樣稱呼我呢?沒有人看得到,還是說你已經習慣得改不了口?我跟你無話可說,等會我會打電話過去,掛了。”
“蕭沐晴!”白珊又喊一聲,“四年前你破壞了我和斯成,四年后,你們離了婚,你還要這么鍥而不舍嗎?你不知道爺爺已經說過不準你再踏入顧家的門嗎?全G城的人都知道蕭顧兩家再無往來,你們蕭家怎么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孩?四年前害人害已,搶別人未婚夫,四年后恬不知恥,又勾引別人丈夫!我現在才是她法律上的妻子,你算什么?第三者?二-奶?情人?或者什么都算不上,只是他無聊的時候拿來消遣的一個暖床的工具而已!”
蕭沐晴并不想在用過激的語言來與對方抗衡,惡言相向只會讓自己的憤怒燃至頂點,但她掛電話的時候,還是幽幽帶笑的輕描淡寫道,“我是哪一種,你等會問問他不就能準確定義了嗎?我并不想挑釁你,因為我一直都覺得你可憐,可是這并不代表我能控制他,我不管是你嘴里說出來的哪種女人,但都是他把我逼成那樣的,如果可以,你也可以讓他去逼你。”
蕭沐晴掛了電話,可是心臟和脈搏跳動節奏并非像她方才口氣里說得那樣輕淡閑適,她在乎,在乎。
在乎任何一個人這樣說她。
她并不想。
可是走到今天這一步,顧斯成有責任,她也有責任。
若不是因為那個證據,顧斯成或許根本就不會娶白珊,或許他們會像所有的夫妻一樣就算沒有轟轟烈烈,也同樣可以相攜到老。
如今,她離開了顧家,再也回不去了,她淪為了別人口中最不屑的女人,二-奶?情人?或許比這些都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