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啊，現在我們G城這些豪門里，長相哪個還能比那個姓葉的差嗎？如果斯陽是嫌人家那些千金小姐長相不好，我們可以找個長得好的。干嘛找個那種家世的？”
顧斯成也了然了，門當戶對這是恒古不變的主題，家世問題是豪門婚姻中必要考慮的條件，這沒什么，也不怪汪鳳鳴市儈，“也許斯陽覺得他有這個能力不靠聯姻來成就自己也說不定。”
汪鳳鳴立時臉色就變了，一拍扶手站了起來，“斯成！斯陽可是你的兄弟啊！你怎么能這樣說？老爺子現在對他意見有多大你知道嗎？長輩的話他已經不聽了，若是連你也這樣給他扇風點火，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你是不是巴不得老爺子把他趕出顧家去！”
顧斯成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他伸手拍拍汪鳳鳴的肩，神色安然，并不計較女人的小肚雞腸，寬慰道，“二媽，您真是想多了，斯陽出不出顧家，對我根本沒有影響，我何必呢？二房的資產跟大房沒有關系，難道不是嗎？我只是覺得斯陽也不小了，這種事你強硬的去干涉他，可能只會適得其反，也許新鮮勁一過就會回來了。”
汪鳳鳴聽著顧斯成這樣勸她，眼睛一紅，眼淚就流了下來，又虛力的往沙發上一坐，嗚嗚掩嘴輕泣起來，“斯陽，他真是氣死我了！我就他這么個兒子，這次他真是太沒分寸了，現在在外面玩的男人，哪個還能這么不小心啊？那女人現在就仗著懷了孕，有恃無恐！他這哪是玩啊？他要是玩，就不會讓那個女人懷他的孩子！”
汪鳳鳴說著說著，愈發覺得沒有盼頭，傷心失望。
顧斯成聽汪鳳鳴這樣說，身側的拳頭微微一緊，孩子？
對啊，若是玩，怎么會讓外面的女人懷自己的孩子，誰都懂的道理，不過是沒人說破而已。
他也是有過孩子的人。
他和蕭沐晴的孩子，就那么沒了。
微闔了眼，眼睫輕輕的顫，睜開時，又一派清明，看著已經坐下的汪鳳鳴，他也坐了下來，“二媽，若不然先這樣任著他在外面，斯陽若要那女人把孩子生下來，等生下來抱回來就是了，只要不結婚，什么都好說。”
汪鳳鳴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對對對！當初他說要跟那女人結婚的時候，我就去把戶藉都收了！只要不結婚，就不怕，生吧，生再多顧家也養得起！名份？休想！”
被顧斯成一說，汪鳳鳴苦敗多日的神色終于又亮了起來，她站起來，道了謝就說要回去了。
顧斯成自然是要相送的，結果二人才一到梧桐苑門口，便碰到了顧歆瑤。
汪鳳鳴原本盈盈帶笑的臉上在看到顧歆瑤的時候驀地收了起來，只是牽強的扯了一下嘴角，似乎并不友好，“喲，瑤兒還沒歇著呢？”
顧歆瑤微一點頭，“嗯”了一聲，淡淡回應，“二嫂，你也沒休息？”
“過來看看斯成。”汪鳳鳴原本說走，這下子腳卻不往外抬，只是看著顧歆瑤。
顧歆瑤淡淡一笑，她喜歡穿素色衣服，眼里也是看破一切的淡然，“二嫂難道不是要回去了嗎？”
顧斯成聽懂了顧歆瑤的意思，看來有不方便讓別人知道的事要找他談，便輕輕展笑，隨和道，“姑姑，您等一下，讓我先送一下二媽，二媽正好要回去。”
汪鳳鳴一聽，心里再大的好奇心也被壓了下去！不得不得離開梧桐苑坐上外面開過來的電動車。
顧歆瑤跟顧斯成進了主樓。
顧斯成去給顧歆瑤泡了桔花枸杞茶，他知道這個姑姑從禁園出來之后，就一直喝這個。
顧歆瑤在禁園就習慣坐較硬的椅子，所以沒坐客廳的大沙發，而是坐在飯廳的餐椅上，端端坐著，“斯成。”
“嗯。”顧斯成在顧歆瑤對面隔著餐桌坐下。
“斯成，你爺爺說最近有在查一個人，你可聽說了？”
顧斯成這才從顧歆瑤的眼中看到了波瀾，不大，卻感覺到里面的暗涌，“姑姑，爺爺的事，我向來不過問。”
“斯成，你爺爺不肯跟我透露，你能不能幫姑姑打聽一下，看他最近是不是在查一個二十一二歲的男孩。”
顧斯成心里微微一沉，爺爺有沒有查一個二十一二歲的男孩他不知道，但是說是在查一個人，在江州出現過，還是上次蕭沐晴去馬賽的時候提過。
但是爺爺為什么要瞞著姑姑查，而姑姑又這樣急切的想要知道？
有一種感覺在告訴他，這件事，他不能插手！
“姑姑，您是知道的，爺爺做事向來都有他的把握，做晚輩的，不能去過問。”
顧歆瑤站起來，慌的抓住顧斯成剛要拿水壺給自己倒水的手，顧斯成俊眉微不可察的輕輕一皺，“姑姑？”
“斯成，你能不能幫姑姑找一下人，不要讓你爺爺查？我觀察了很久，知道你有本事，你消息面肯定也廣，能不能幫我查一查，千萬別讓你爺爺查到。好不好？”顧歆瑤淡然的眸子從初初的波瀾到此時已經快要溢淚，而她的神情慌張而迫切，像是生死攸關一般！
顧斯成空著的手覆在顧歆瑤的手上，拍了拍，眸里淡淡的聚了審視的光，“姑姑，我要知道原因。”
顧歆瑤聞之，突然緘口。
顧斯成鳳眸緩緩瞇了起來，“姑姑，您知道的，當初阿晴離開，我怎么也找不到，可是爺爺卻知道她在馬賽，論消息面，我又怎么可能和爺爺相比？”
顧歆瑤眼底那些掙扎恐懼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慢慢浮出來，落進了顧斯成的眼里。最后，顧歆瑤殤然的看著顧斯成，“是我兒子，幫我找到他吧，總之不能讓你爺爺找到。斯成，姑姑……求你了。”
顧斯成沉默很久，道，“姑姑是要斯成背叛爺爺？”
顧歆瑤看著顧斯成的眼睛，彈似的松開顧斯成的手，突然大驚失色！”你要去向你爺爺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