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都知道？你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顧斯成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爺爺做的事？

顧立蒼目一瞬不瞬的看著顧斯成，“我并不知道，我是聽說你安排了去海城的航線，所以才查了那邊的事！”顧立手中佛珠撥動并不快，但他說話的口氣卻是又強又硬，“不準去！”‘

“爺爺！現在蕭家弄成這樣，如果我不去看看，阿晴回來看到該怎么辦？”

“她看到，就應該學會接受！”

“蕭家這次倒了，可能再也起不來了！”

“起不來，也是蕭家人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顧斯成抓揉了一下頭發，“爺爺！阿晴是我的太太！”

顧立蒼眸里瞳仁中心光，堅決狠辣，嫡長孫比他高，他需要抬頭，卻在氣勢上半分不落！”她離開你的那天，已經放棄了做你太太的權利，放棄了做顧家媳婦的權利，放棄了做顧家未來主母的權利，更放棄了做一個顧家人的權利！她不要的東西，你為什么還要強行的塞給她？！你現在去幫蕭家，又要讓她來覺得欠你的嗎？！”

顧斯成搖頭，“我不要她還我！”

顧立輕嗤道，“你不要她還？可是顧家憑什么幫蕭家？我說過，顧家和蕭家已經互不相欠，再不往來，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上次蕭家礦難，顧家出錢出力，我顧立敢對天發誓，從未想過要蕭家報答。因為阿晴是我的孫媳婦，她的名字寫在我顧家的家譜上！她是我顧家的一份子！就算蕭家那時候倒了，顧家就算拿出巨額顧氏基金幫蕭家東山再起，那也是分內之事，我顧立若想要蕭家半分報答，便不得好死！”

“爺爺！”顧斯成看顧立發這樣的重誓，心下一顫！

顧立深深吸上一口氣，也壓制自己過于激動的情緒，“可是阿晴現在已經不是顧家的人，我顧家的家譜上已經沒有蕭沐晴這個人！顧氏基金里的任何一分錢，都不能花到外人身上！”

他緊緊凝著顧斯成，蒼眉緊鎖，“家族聯姻，豈是兒戲？！我為何至今不把白珊的名字錄入家譜？！”

可一直壓制的情緒，突然又暴漲上來！顧立情緒有開始不受控制的激動！脖子都粗紅起來，但背脊一直都高傲挺直！”阿晴放棄了我對她所有的期望！信任！她背棄了對我的承諾！背棄了身為一個顧家人該有的責任！她至始至終都覺得她姓蕭，雖然她曾經站在我的面前發誓說，她不再姓蕭，她姓顧！如今就算她卑躬屈的走到你面前來求你幫助蕭家渡過難關，你可以把她留在身邊一時，也留不了一世！”

“她若不把自己當成顧家的人！只要等蕭家元氣恢復，她還會因為跟你感情不合離家出走！還會丟下整個顧家離家出走！她的骨子里，就沒有把她當成這個家里的人！她！對我，對顧家！背信棄義！”

“爺爺！”顧斯成發現顧立在厲聲痛斥的時候，年邁的身軀一晃，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及時扶住顧立手肘，“爺爺，您別再說了，是阿晴不對，您別氣了，行嗎？”

顧立一把揮開顧斯成的手，不用人攙扶，邁開沉妥的步子，徑直走到顧斯成的總裁位上坐下來，將背靠在大椅背上，身體有了支撐，他氣息才緩和了些。

顧斯成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也坐下來，望向顧立的眸色，虔誠且溢出淡淡無奈的傷感，“爺爺，您讓我幫阿晴一次吧，我不想讓您生氣，您知道的，不論您同意不同意，我都會這么做，大哥的忙興許我幫不上，但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我還是可以出份力的，目前蕭家的債務，我想幫一把。爺爺，我不想跟您對立……”

“但到必要的時候，你要跟我對立？”顧立揪住重點，反問！

顧斯成被這話壓得無法喘息，從小他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顧家的人，就要為顧家做事。顧家的人不能為敵，顧氏基金是勤奮勇進的顧家人提供最有力的后盾，雖然爭斗不斷，但是基金也依然良性運作。

他是顧家的人，血液里，思想里都是，他不能與爺爺為敵，不忠不孝的人，不配做顧家的人，“爺爺，我不想，我和阿晴還沒有離婚，她的事，作為她的丈夫，我怎么能不管？”

“她已經不是你的太太，蕭家出事，是蕭家咎由自取！”顧立冷冷斷定！

“爺爺？”顧斯成根本沒有想到爺爺在這個時候會用如此重的口吻來評判蕭家。

顧立不提蕭沐晴，情緒便出廳的平靜，他看向顧斯成眼神也寧和了些，握著佛珠的手落在腿上，輕輕的撥著，說話的口氣輕了，但口吻卻嚴肅認真，“我不帶任何個人感情，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蕭家家規家教都不嚴，對孩子的管束松到令人發指，蕭家出了蕭凱那樣的一個人物，已經是個奇跡，這次不出事，等老蕭一過氣，蕭家照樣要倒！”

顧斯成沉默下來，蕭家，他沒有去了解過，接觸也少，因為他和蕭沐晴缺少一個自由戀愛的過程，所以很多東西和程序都省略了。

爺爺說蕭家照樣會倒？

他是不信的，蕭家并非一般意義上突然爆發起來的小豪門，在海城也算有頭有臉，怎么可能會說倒就倒？

顧立問，“你們小的時候，我是怎么告訴你們，你們的責任的？”

顧斯成只是在腦海里輕輕一轉，便把曾經耳熟能詳的話重新復述，“爺爺說，我們從小衣食無憂，比別的家庭的孩子享有更多的特權，在家有無數傭人伺候，能上更好的學校，能開名貴豪車，出門有人巴結討好，做事情順風順水，這些東西，都不是我們應得的，是祖祖輩輩的先人通過智慧，勤奮，努力，勇進得來的，我們享用的社會資源比普通孩子多得多，都是因為上一輩人的功勞，這些東西我們享用了，以后都得還，用更多勤奮勇進的品質，創造更多的財富，留給下一代，教育下一代，一代代還下去，永遠都不能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