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晴呼了聲氣，繼續退步，“我不像這段時間這樣加班了，也不睡客廳。”

顧斯成嘴角呡出一絲竊喜，可是喜過之后又眸間清明，“讓他回海城去，如果他同意不再來G城，我就撤訴！”

“顧斯成！”纖秀的拳頭握起來，她吼了他。

見她一次又一次因為唐起揚控制不了脾氣，他支在下頜處的手化掌往桌上一拍，站了起來，雙掌往桌面上一撐，整個上半身都前傾了過去，眸底精光強勢不容反抗，“你不是說可以讓他退出‘世紀網游’嗎？退出了還不走，留在這里干什么？勾0引有夫之婦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一心想把他留在G城，好跟他兩個人重歸舊好？！”

蕭沐晴終于任自己握著拳頭也無法再平靜，胸膛起伏的時候，憋在胸腔里大團大團的氣被她噴出來，那些氣體吐出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快要憋死了！

快要憋死了！

“顧斯成！你嘴巴放干凈點！我和起揚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你想的那些齷齪的事情，他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你以為誰都像你跟白珊一樣惡心人嗎？！”

G城，這個骯臟，齷齪的地方！

哪家豪門里的男人都跟顧斯成一樣。

有妻有妾！

這些齷齪不堪的人！

有錢或有權的，正大光明的娶妾！無視女人的尊嚴！

他要她服從他，她答應了，要她做些自己討厭做的事，她也答應了。

最后他還要污蔑一番！

他有什么資格這樣污蔑她？

顧斯成喉嚨上喉結一陣陣的滾動著，鳳眸逼視過去，他看到女人眼中的鄙夷，厭惡，甚至惡心，那些林林種種的東西絞成她的恨意，突如其來的恨意，方才她進來的時候還沒有，這時候那些東西一瞬間便擰成了鞭子，毫不留情的朝他打過來！

“蕭沐晴，這都下班了，你到我辦公室來做什么？我要下班了，你還不走？”顧斯成站起來，走到衣帽架邊上，他的西裝是白珊臨走時重新掛上去的。

他取下來。

蕭沐晴看到顧斯成的樣子，仿佛今天她進辦公室來這一趟都沒有發生過，他還是一如前幾天一樣的冰涼。

她恨自己沖動的性格，為什么不能像對客戶一樣對他？

為什么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被刺激得完全沒了理智？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放過唐起揚的意思？如果他非要如此，那么這次他們只能走向絕裂了！

“顧斯成，夫妻做到我們這種份上，還有意思嗎？既然我在你眼里是那樣的，你如此尊貴，一定會對不干不凈的女人嗤之以鼻，為什么不干脆跟我離婚？這樣的話，你眼不見為凈，我也眼不見為凈，不是對大家都好？”

顧斯成原本背對蕭沐晴，向著衣帽架，西裝剛剛捏在手里一抖，準備穿上，卻在蕭沐晴說完這段話時，赫然轉過身來，雙目眸光冽厲的刺過去！

“蕭沐晴？”男人的身軀徐徐轉過，修長的腿邁開一步，再一步，動作極緩，卻又感覺極重。

他一雙俊眉蹙起，眸里的光雖厲卻帶著沉沉的審視，連他的語氣都是不可置信的疑問。

“你又來了？”手中的西裝隨手一丟，扔在了超大的辦公桌臺上，西裝穿在人的身上明明挺拔帥氣，被扔在桌上，除了面料做工上等考究之外，再也看不出來能不能讓人看起來更挺拔。

“你又來了。”顧斯成又重復一次，這次不是問，而是陳述。

他把袖口的鉆扣解開，先左后右，然后把袖子挽起來，一個一個動作都很慢，看起來慢條斯理，可是蕭沐晴已經被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怒意給攝得往后退了一步，再一小步。

“顧斯成，你想干什么！”蕭沐晴并不后悔自己提出來離婚，這樣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只要顧斯成肯離，她愿意跟爺爺說對不起，對不起他對她的期望。

她做不到跟白珊共享一個丈夫。

等顧斯成把蕭沐晴逼到了死角，他挽著袖子的長臂支過去，撐在她身后的墻上，把她圈在他的范圍以內，俯偏著頭，貼在她的臉邊。

如此近，近到蕭沐晴聽到了他牙齒咬磨的聲音。

還有他慍怒的呼吸聲，“蕭沐晴，我要說幾次？你要我說幾次？！”

“你跟我說離婚？你憑什么跟我離婚？進顧家家門的時候，沒簽過婚契？還是說你根本就忘了為什么會嫁給我？”顧斯成提到這一句，心房處有一片極薄的刀片倏然劃過，劃出一條細口，那個他討厭的理由，他卻不得不一次次拿出來說。

蕭沐晴心里一窒，“你打算用那件事，讓我內疚一輩子？”像白珊一樣，提及那件事，說她是個破壞者，破壞了別人的幸福，讓她一輩子活在被撕扯的內疚里。

他的手掌修長，掌心的繭子極少，算得上細，扯開她扎進裙子里的襯衣，大掌鉆進去，一把捏住她的腰，用力一卡，將她提得起來些，與他對視，薄唇上的弧光，涼薄如斯，眸色更涼，那涼意似乎是從心底穿透而來，深得很，深得無法動搖，“內疚？蕭沐晴，你會內疚嗎？”

“你告訴我，你到底會不會內疚？你內疚的話，會做什么事？你會做什么事？啊？！”

他的手向上鉆去，鉆往她的心口，她掙扎的時候，他便把自己的身軀壓過去，將她緊緊的壓在墻上，“啊？！”

他的聲音暴怒震吼！

蕭沐晴被顧斯成的怒焰震得一抖，卻更是激發了她要反抗他的決心！

她像只驕傲的白天鵝，她的脖子便是修長的天鵝頸，仰起來的時候，倔強孤勇，歇斯底里，“你還要我做什么事？我破壞了你以前的幸福，我拆散了你們，我退出來，補償你們！還要我怎么樣？還要我怎么樣？！”

他縱容白珊到這樣的地步，她一再的退讓，他還想她怎么樣？她還能怎么樣？

“這就是你覺得內疚的事？”他的手指隔著薄棉的內衣墊子，戳著她左邊的心房，“蕭沐晴，你有心嗎？啊？你要內疚的就只是這樣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