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你還需要我這個妻子嗎?你吃飯還要我陪嗎?!你有白珊,她比我像個妻子!她把你的一日三餐都包了,我像個什么?!”
她像個什么?!白珊到公司見人就打招呼,那些人都稱呼白珊為“顧太太”!
而她呢?同事都稱呼她為“蕭總”,她像什么?!!妻子嗎?她還能像個妻子嗎?!
多日來的壓抑讓她骨骼不再堅不可摧,眼里包含著的淚水,滾也滾不出來,她想把那些眼淚凍成冰,現在卻都又要化了,捏著身前安全帶的雙手,緊得想要將這帶子撕斷……
蕭沐晴感到下頜骨那里疼痛感降低,應該是他松了力道,可他眼里那些東西忽明忽暗,她無法看透。
風的聲音輕輕的吹過車窗,輕得比不過車廂里的呼吸聲。
“你既然在乎她做的事,那為什么你不做?!”
顧斯成的聲音不輕不重的,他看著蕭沐晴的眼睛,直直的撞進去,想要撕開她眼前的一層黑幕。
蕭沐晴回望過去,半晌都沒有作聲,氣壓更低了,“你覺得一日三餐都由我來做,才像妻子?我去給你送飯,這樣才像妻子?”
顧斯成反問,“你既然覺得一個妻子不該做這些,那為什么要在意白珊做的那些事?”
蕭沐晴再次被顧斯成問住,第一次他問,那為什么你不做?
第二次問,那為什么要在意?
你自己不做,又覺得不該做,為什么別人做了,你要在意?
難道你不做,不想做,也覺得不該做,你卻又不準別人做,這是什么道理?
蕭沐晴笑了笑,哀哀自嘲,再次坐好,手指微屈著捋了捋耳邊的發絲,輕聲道,“斯成,開車吧,我不在意。”
我不在意。
顧斯成心窩那里,一陣陣的發著緊,抽了起來。
那天她也是自己下了車,把她的丈夫推給別人,往后越來越多的時間里,她也是不聞不問。
現在好了,她說,她不在意。
她深更半夜的加班,跟前未婚夫一起,一起去吃宵夜,,讓她的前婚夫細心的刮掉烤生蠔上的蒜泥,放進她的食碗中,她還把乳鴿的翅膀切下來,夾到她前未婚夫的碗里。
現在她跟他說,她不在意。
不在意白珊的那些舉動。
好得很。
她最好一直都不要在意!
車子開起來的速度,很快,快到像奔跑在深夜城市道路里的一頭迅猛的豹子!沖向黑暗的盡頭,去捕捉他一直瘋狂追尋的獵物!
在法力呼。
一個人的嫉妒心會讓人變成什么樣?
或許會分不清他原本的樣子。
比如蕭沐晴。
比如顧斯成。
有人因為嫉妒而感到怯懦。
而有的人會因為嫉妒而變得不擇手段。
“世紀網游”一夕之間因為技術硬傷的bug遭到玩家的圍攻,原技術工程師不知所蹤,矛頭直直指向唐起揚。
顧斯成以斯成控股大股東的身份委托法務部對唐起揚提起訴訟!要求法院以損害泄露商業機密的罪行做量刑標準。
蕭沐晴措手不及!
她扶著門框都有些站不穩。
強作鎮定的敲響總裁辦公室的門。
沒有等來那句“請進”,開門的卻是秘書琳達,蕭沐晴依舊站在門口,程式化的問,“琳達,總裁在嗎?”
“蕭總,總裁不在,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我一定轉達。”
“我看他沒有出去過。”蕭沐晴直接拆穿,實在不想再繼續玩這種心理戰斗,也沒有時間玩下去。
顧斯成這幾日都沒有回梧桐苑住,她知道,他住在茉園,他對她分外冷漠,冷到了骨子里。
話不說,連看也不看。
她想過,就快過了,夜里就算疼得全身出冷汗,她也知道,就快熬過去了,這三個人的生活,會結束的,總會結束的。
可現在,她卻逼得不得不來找他。
琳達有些為難,可又不敢放蕭沐晴進辦公室,一時不知道怎么辦,蕭沐晴知道琳達是她一手帶起來的人,是想幫她的,于是一咬牙,一把推開琳達,伴隨著琳達一聲痛叫,蕭沐晴推門進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白珊坐在那里,安靜的翻著雜志,蕭沐晴入眼過后,她想,這樣安靜的坐在那里看書,如果人換成顧非語,她會覺得異常和諧。
白珊,也許是本來就沒辦法建立好感,所以那些文藝和安恬,讓她覺得做作。
顧非語的安靜,恬淡,好象都是骨子里鉆出來的東西。坐在那里,你說她是一朵白蓮,便不帶半點諷刺,絕不是罵人的詞語。
而白珊,她真是厭惡她,厭惡她這樣大大方方以顧太太的身份總往自己丈夫的辦公室里鉆。雖然她已經決定退出這種三人行的戰爭,但還是厭惡。
顧斯成西裝是墨色的,挺瓜的襯衣領下系著領帶,將他的雅秀的臉龐修上了一層肅然。
雙肘曲在桌面上,右手拿著筆,“刷刷”的簽著字,過一陣,他又翻開另外一份文件,似乎這房間里沒有別人。
白珊難道就一直坐在這里,不說話的陪著他嗎?
西裝的袖口露出來腕表的一角,上面的星亮的鉆石一折一折的閃著光。
左手的無名指上,婚戒還在。
琳達站在門口,看著顧斯成,是從未有過的支吾,“總裁,我,我,我……不是有意的。”見顧斯成還不答話,琳達咬了咬牙,“總裁,您扣我獎金吧。”
顧斯成手中一本文件夾“啪”的一關,扔在旁邊,又拿起一份,頭也未曾抬過一寸,涼聲道,“年終獎,年假,統統沒有了。”
琳達倒吸一口氣,肉痛得很,也只能硬著頭皮說,“謝謝總裁。”
蕭沐晴站在辦公桌前,下頜沒有揚起,“扣我的吧,不關琳達的事,是我推開她,硬要進來的。”
顧斯成似乎才知道蕭沐晴進了辦公室一般,抬起頭來,俊斂的眉這時候微微一揚,帶著一絲輕嘲,他將手中的筆扔在桌上,“啪”一聲響。
雙手在胸前一操,往后靠去,寬大的椅背上,他顯得悠然自得,可目光卻深遂看不清那里面的光暈。”蕭總這是要替總裁的秘書承擔失職的處罰啊?好義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