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成鳳眸微涼,低緩道,“爸,別人想把阿晴當(dāng)槍使,她是您的兒媳,難道您也忍心把她當(dāng)槍使?如果我今天晚歸,您們是不是要逼著她大晚上去找爺爺?”
顧先文看著自己的兒子,一直愣然,最后什么也沒再說,離開了梧桐苑。
夜色悠懶,枝椏上掛著搖搖欲墜的星月。顧斯成晚上喝了些酒,還有些酒氣,將蕭沐晴翻來翻去的看了一遍,“真沒打你?”
“沒”,蕭沐晴在被子里光溜溜的,心忖,哪有這樣檢查的,“不是應(yīng)酬嗎?”
“嗯,應(yīng)酬完了,就得回來應(yīng)酬你。”匍在她的身上,勾起她的腿……
唇舌幾番纏綿,呼吸,越來越急……
白珊站上茉園的頂樓,望向梧桐苑的方向,可她除了看到房瓦青黑,有夜燈隱隱溢光,其他一無所獲。
再次打電話回絕顧斯陽,她覺得自己吃錯藥了。
她不信任那個男人,他們之間存在一個共通點,就是要蕭沐晴和顧斯成在自然而然的情況下分開,都不是孩子了,自然懂得生拉硬扯的,會讓他們彼此更記得對方。
但也有一個矛盾點,她要顧斯成可以傷害蕭沐晴。
而顧斯陽卻恰恰相反。
自己在顧家勢單力薄,顧斯陽又野心勃勃的樣子,她以前擔(dān)心自己被他利用算計,現(xiàn)在依舊是。
可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是,知道對方的底,誰也不會出賣誰。
蕭沐晴照顧了顧斯成三年,其實很多事沒有那么復(fù)雜,她還能再等等。
大不了當(dāng)蕭沐晴是顧斯成以前在外面搞的那些女人好了。
這樣想了過后,白珊終于釋然一嘆。
顧斯成洗好澡后看了一眼手機(jī),然后讓蕭沐晴先睡,他上樓查點東西。
穿著睡袍上了三樓,走進(jìn)書房顧斯成才拿出手機(jī)打了電話,“大哥!
“嗯!笔拕P這一聲,并沒有半點調(diào)侃之意,說明他很認(rèn)真,“斯成,上次的事情我查到點眉目,看來是我們蕭家惹的仇,找你頭上來了!
“怎么說?”顧斯成站到窗邊,看向窗外,洗好澡出來看到蕭凱一條信息發(fā)到手機(jī),說小五睡了打電話給他。
蕭凱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面前擺著一個A4大的繪畫本,本子上畫著箭頭,圓圈,有字,有符號,像在做一個公式的證明題,俊眉深鎖,筆尖在本子上又畫上一個圈,里面寫了一個“D”,鍵頭畫出去,指向“蕭”,“蕭”字后又畫一個鍵頭,指向“顧”。
他沉沉的呼了口氣,“我現(xiàn)在也不敢確信,證據(jù)零星散亂,到處都是,又到處都是些沒用的。但目前來說,那個女人可能是從D城過來的,D城你知道,我們家的礦在那邊,上次發(fā)生礦難,媒體那么快,事情鬧得那么兇,明明處理好了的事情過后又橫生枝節(jié),一看就是有人想鬧事。”
蕭凱頓了頓,人往后一靠,“我想了兩個原因,一是你與人結(jié)仇,有人想趁機(jī)除了你,達(dá)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二是蕭家的礦影響到了當(dāng)?shù)氐V主的利益。很多人想吃下那個礦,畢竟以后規(guī)整,小礦都不好生存。但蕭家是大礦,從沒有想過出讓。而岌岌可危的時候,你又出面擺平那件事并承認(rèn)礦現(xiàn)在是你的,矛頭自然就對準(zhǔn)了你。我覺得一和二,各占百分之五十,你覺得這樣分析,有沒有道理?”
顧斯成回想上次酒被下毒的事,眸色也不免凝重起來,“只能查到她來自D城?”
蕭沐晴道,“這個線索,還屬于臆測,從你酒杯里的提練物分析,這種東西是用好幾種有毒物質(zhì)提練,提練得也非常精細(xì),還去了色味,不但有化學(xué)成份,還加了強(qiáng)損性毒草提練物,這個毒劑,是專業(yè)殺手所用的,上次D城一起命案,用的同樣的毒,而死的人,也是一個礦主。所以……”
顧斯成坐在書桌上,空著手撐著桌面,不禁一緊,“所以,你覺得是因為蕭家的礦才引來的事?”
“百分之五十。”
“有懷疑的對象?”
“上次那個礦主死了沒幾個月,礦井就賣了,買礦的家族,姓梅,跟D城當(dāng)?shù)卣缓谩!?
顧斯成捏拳抵了一下眉心,“這事情如果真是這樣,只有兩條路了,要么這個礦的股份還一直在我頭上查到底,要么我把股份還給蕭家,卻不能再查,大哥怎么看?”
“當(dāng)然查到底!
“大哥信得過我?”
“金礦可比D城的煤礦值錢多了,我為什么要信不過你?”
早上的溫度慢慢的回升,紗一樣覆上皮膚,蕭沐晴和顧斯成一起出梧桐苑的時候,白珊沒帶阿月,一個人從電動車上下來,聲音清脆微甜,眸子里染著的笑意,像是顧斯成從未躺過三年。
“阿晴,斯成,早上好。你們起來了,我們一起去主宅吃早飯吧!卑咨汉翢o隔閡的和蕭沐晴打招呼,像瑾蕊附體了似的。
長袖的T,白色的半身長裙,腳上穿著板鞋,梨花頭齊肩,很小清新的文藝風(fēng),她的樣子本就長得乖巧,這樣的打扮和笑容,活像一個才上大學(xué)的學(xué)生。
蕭沐晴也穿過T,也穿過半身裙,也經(jīng)常穿板鞋,可是怎么也不可能穿出白珊的味道,永遠(yuǎn)也不可能。
她永遠(yuǎn)也不可能像白珊這么清純,純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學(xué)生,讓她羨慕。
而只有白珊知道,這是她以前的樣子,在一起那么多年,顧斯成再是薄情寡義也會給他造成沖擊,否則他當(dāng)時便不會妥協(xié)娶她。
現(xiàn)在她的身份已經(jīng)不同,她是他的太太了,注過冊的太太。
她一定要讓顧斯成內(nèi)疚。
顧斯成松了搭在蕭沐晴肩膀上的手,“小珊,怎么來了?”
“等你們一起啊。”白珊說的是“你們”而非“你”,顯得很有親和力。
蕭沐晴感覺肩上溫暖的手心拿開,一陣風(fēng)吹過來,將她的昏昏沉醉吹醒,看著白珊時不友好,也不排斥,“小珊,你以后不用來等我們了,梧桐苑很好叫車的!
白珊擺了擺手,抿唇一笑,“沒關(guān)系,我喜歡熱鬧,一個人……太無聊了……”
白珊開始是顏展微笑,最后四個字“太無聊了”,聲音里都透著空寥的寂寞,甚至心殤,聞?wù)呓阅苈牰墓陋,怕是聽者心酸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