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爺爺說陷害的證據都找不到,那么就是阿晴所為,你又如何。
他沒有如何,他依舊不想她去坐牢。
他甚至想,這件事就是她做的,因為她的嫉妒,嫉妒白珊曾是他的戀人,所以綁架。
現在想來,她嫉妒起碼說明她在意他才會這樣做。
所以這件事,就算是她做的,他也不能讓她去坐牢。
他甚至嘲笑自己,被爺爺洗腦后,相信她綁架了白珊。
爺爺是個多厲害的人,他曾經笑著說爺爺,您真是只千年的老狐貍。
的確。
爺爺是只老狐貍。他萬事都不明說,他總是旁敲側擊。
他說不相信蕭沐晴綁了人,爺爺卻萬分堅定的說,就是阿晴做的。
他憤怒的反駁,不可能!如果是蕭沐晴做的,她怎么會死都不認?
爺爺還是萬分堅定的說,阿晴是個堅強的人,什么都扛得過來,幾塊板子算什么?只要挺過去了,就萬事大吉,阿晴有這樣的毅力。
那時候他分明從爺爺的眼里看到了狡詐,爺爺在給他下套,在蠱惑他。
爺爺說,就是,就是阿晴綁架了白珊,你怎么辦?
爺爺說,綁了就是綁了,我顧家的媳婦綁了人我也不能讓她去坐牢,你呢?會為了那個白珊出口氣嗎?
他當時就怔住了。
當時他口口聲聲要為白珊討回公道。
如果公道是蕭沐晴真的綁了白珊?
他又如何給白珊公道?
沒有,從他想要息事寧人那一刻起,這件事就已經天平傾斜,就算是蕭沐晴所為,白珊也不可能得到所謂的公道。
他是個多么薄情寡義的男人。
十多年的感情,他和白珊十多年的感情,她綁架了白珊,他卻要替她洗脫罪名。
他甚至想,讓白珊住進顧家,然后……
他居然動用了那么可恥的想法。
蕭沐晴,你到底還有什么不滿意?
蕭沐晴大醉后依然可以在生物鐘到點后醒來,哪怕此時頭痛欲裂,以前沒醉得這么慘過,這是第一次。
哪怕昨夜知道今天要上班,她依舊放任自己喝醉。
捶打著太陽穴從*上坐起來,又被一只大手捉住臂膀,拽下。
“公司的事,我已經電話過去安排了琳達,今天的會議她會主持,你今天不用去了。”
蕭沐晴迷糊的應了一聲,“哦。”
倒頭睡下。
一
二
三
三秒過后,倏地睜開雙眼,噌地坐了起來,側身垂首,一抬手撈抹開擋在面前的發絲,“顧斯成?!”
“嗯。”顧斯成依舊躺著,顯然比蕭沐晴從容淡定不知道多少倍。
蕭沐晴警覺的環視一圈房間里的擺設,這白花花軟綿綿柔兮兮香噴噴的房間角角落蕱分明都寫著“辛甜”的名字。
用力摁著大力跳動的額角,訝聲問,“你怎么在這里?”
顧斯成雙手一抬,閑適的枕在腦后,打了哈欠,充分說明他睡得不好,“你在這里,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你怎么找來的?”
“你手機是我買的。”
“嗯?”這跟怎么找她有什么關系?
“有定位。”
“啊?”
顧斯成一把拉下蕭沐晴,雖然是個病秧子,雖然這女人前幾天還抱起他上衛生間,但他還是一發力便將她拉了下來,拖進懷里,咬著牙拍了拍她的臉,帶著懲罰的警告,“蕭沐晴,你跑不掉的,角角落落我都可以把你揪出來,知道嗎?下次別動不動離家出走,這種爛透了的把戲,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女人不會玩。”
蕭沐晴臉被打得有點疼,但他的力道分明又不是真打,拂開他的手,什么才是她這樣的女人玩的把戲?”我又沒跑!我還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嗎?出來跟朋友喝個酒都不行了?”
她有些負氣的轉身。
“我什么時候說過你不能有自己的朋友?有朋友也分個時間對不對?你現在又不是單身,整夜不回去,像什么話?”
“要你管我?我以后不管你,你也別管我,我們各玩各的!”蕭沐晴是醉了后就想過了,怎么管男人,她一點經驗都沒有,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男人,才一看上,就被他氣得動手把他砸成了植物人,照顧了三年也沒學會怎么管他,醒來后一個勁的和她唱反調。
“馴夫”二字,離她太遠了。
她這種從小當大小姐的人都習慣了別人自覺的討好她,再不行惹到了叫哥哥去揍,哪遇到過像顧斯成這種全身都是旋的牛?
治服不了還不是只有算了。
各玩各的。
這四個字的想法出來的時候她也嚇了一跳,但是總好過把她一個人的感情都關在顧家那座大宅子里強吧?
“各玩各的?”顧斯成已經能不用人扶獨自坐起來,內縫的傷口線已經長合,但他也擔心這一用氣會崩掉,坐起來看著女人背對他的樣子,目光正好可以鎖在她的側臉上,“蕭沐晴,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不礙著你,你以后也別管我!我要去哪里,我要和誰喝酒,我要在哪里住,都是我的事,不要管我!”蕭沐晴一長串的連著說完,說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接不上氣的時候就覺得心里翻攪得難受,明明如此絕決的想要各不相干,疼痛的還是自己。
都說女人是感情上的弱者。
她不就是個弱者嗎?
外面拿下上百億的工程又算得上什么?
還不是沒用,在男人面前,一點主導力都沒有,被他吃得死死的。
“因為白珊?”顧斯成在想,依照他之前的性子,他得跟她打一架,才不管她是不是女人,反正他們也打過,這輩子還沒打過女人,蕭沐晴是第一個。而且不止動了一次手。
他又想,幸好現在受了傷,不能怎么動,要不然今天這手怕是真要動起來。
也正好趁著身體不便的空=檔,他腦子里浮現出昨夜她眼角清淚淌過的樣子,心底軟了幾分,“是不是?”
“你還問我干什么?”
“蕭沐晴,我要說多少次,我沒說要娶她。”對于解釋這兩個字,顧斯成有些煩,什么事都要解釋的話,人得要活得有多累?而且已經都說過的事又要說,得是有多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