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凱不以為意的聳了肩，“五公主息怒，下官知錯了。”

蕭凱語透輕閑，卻用淡淡的余光打量蕭沐晴，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會變成如今這樣，以前那個敗家的小五，只會招事生非的小五，只會接受家里寵愛的小五，那簡直就是一個小混蛋啊。

讓人咬牙切齒的小混蛋。

分開不過三年多。

照一般人算來，三年多算什么啊？一個大學(xué)本科都念不完。

但他感覺到蕭沐晴這三年多，不止念完了一個本科，她應(yīng)該念完了碩士，修出了博士。

可能是自己曾經(jīng)太過寵愛這個妹妹，所以才會忽略掉她骨子里那些強重的責(zé)任心。

嘴角有些無奈落寞的一勾，顧家老爺子不放人的理由，還需要什么？

也許蕭沐晴的這一種特質(zhì)，顧立是在三年多以前就已經(jīng)看清楚了吧？

這一天折騰下來，蕭沐晴其實是極累的，昨天晚上那么強大的運動也只睡了兩三個小時，白天又到處跑了一天，所以這散伙覺果然是睡不起的，等她回到梧桐苑，只想快點爬上三樓，洗個臉，洗好澡，鉆進被窩里，舒服死了的睡上一大覺，睡醒后去趕明天上午十一點過的飛機。

可是才尚了床，又發(fā)現(xiàn)少了些什么，晚上唐起揚的那個電話對她的沖擊還是很大的，顧斯成他真的在意嗎？

若是這樣……

蕭沐晴跳下床，又出了房間，去了二樓。

爬上顧斯成的床，男人似乎也沒睡，瞬間便醒了過來，“蕭沐晴？”

“嗯。”蕭沐晴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伸手抱住了他，身體軟軟的貼著他，“明天要回去了，所以過來再跟你睡一覺，但是今天不睡散伙覺了，我抱著你睡就行了。”

想想，要多久不能抱了，若是真到下完一場雪？

一場雪后呢？

她能把他看淡？然后云淡風(fēng)輕的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

她其實想，也許等海城下完了一場雪，她再也不用這樣痛苦了吧？

只是她是如此自私的人，自己難受，怎么能容他好過？

能讓他記得她一分，也是好的。

能讓他記起她那一分時，心里有她十分之一的難受，也是好的。

其實，她真的不是個善良的女人，她和那些武俠小說是里被男人傷害后要復(fù)仇的女人一樣，心狠，是吧？

男人轉(zhuǎn)身過來，被她抱住的時候，微有一僵，反抱住她的時候，動作卻放緩了些，“嗯，你早點睡，明天，要我送你嗎？”

她感受到他的擁抱，心里一暖，聽到他的問話，心里一酸，搖了搖頭，“不要。”

還是不要送了吧，送什么？

有送的人，搞得真像離別。

有些離別有重逢，有些呢？

離別是一種透著無限傷感的兩個字，她不喜歡。

錦一只去公。就像當(dāng)初離開海城的時候一樣，她不喜歡。

牽掛這種東西，真讓人討厭，但愿這樣的心緒會慢慢減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住。

哥哥說，小五，如果兩個人真的沒有感情，甚至他心里對你過去的傷害放不下，你一生都不會好過，不如這次回去，好好靜下來養(yǎng)養(yǎng)，你需要把有些事，看得淡些。你們的感情，不平等，你知道嗎？

哥哥來了短短兩日，便已經(jīng)看出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平等。

從來都沒有平等過。

可是她也想要平等。

哥哥說，小五，平等是要爭取的，有時候為了爭取平等，甚至需要戰(zhàn)爭來解決，或許愛情也是一樣。

或許愛情也是一樣，若這是一場戰(zhàn)爭，她已經(jīng)處于劣勢，又如何去贏？

他的下頜就闔在她的發(fā)頂上，手掌穿在她的發(fā)里，指腹捏搓著她的發(fā)絲，覺得有些麻，那麻麻的感覺，一瞬一瞬的沿著神經(jīng)傳開，傳到心房，“好，明天我出門前，會讓小英晚點你起床，你可以久睡些時候。”

“嗯。”她埋在他的懷里，輕輕點頭，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身子跟著撐得往上了些，她的嘴，碰到了他的喉結(jié)，“斯成，你還記得昨天答應(yīng)過我的話嗎。”

我們一天沒離婚，婚姻關(guān)系就是合法的，你說過，碰了我，就不會碰白珊。

“記得。”

“嗯，別忘了。”

“嗯，沒忘。”

她摟著他脖子的手，一收緊，眼角那里，一滴晶瑩落下。

蕭沐晴輕輕一偏頭，把那滴水漬擦在枕面上，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信任顧斯成，之所以一再求證，不過是因為不信他。

雖是不信，但能聽到他給的承諾，哪怕是虛浮的，哪怕是軟軟的一點支撐，總比沒著沒落的感覺來得好。

她總是這樣，會情不自禁的靠向他，總是她去靠近，總是她情難自抑的去吻他。

他吻她，不過是本能。

其實她吻他，何嘗不是本能，本能的被他吸引。

“不想睡了嗎？”他回應(yīng)她之后便不禁然的伸手在她的身體上油走，聲音遞進她的耳心，低沉微啞。

“你呢？想睡嗎？”她仰起脖頸，任他吸吮采擷。

“不想，想……要你。”

她便順著他，將自己打開，給予，沖撞，直到雙雙從塊感如絢麗煙火的高空落下……

顧斯成醒來后，只是打開眼簾，房間被厚密的窗簾遮住了所有外界試圖闖進來的自然光線，讓臥室的睡眠效果達到最佳。

他伸手輕輕觸亮了床頭燈，只摸了一下，那燈光便幽幽暗暗的劃亮一絲微橙，連她的皮膚，都照成了暖色，只看到很細，并不像天大亮?xí)r里看到的那么白。

伸手想要觸摸床頭燈開關(guān)第二下，又收了手。

如果燈光越來越亮，是不是會越來越刺眼？

他記得她是十一點過的飛機，她還可以睡個懶覺。

又輕緩的側(cè)身躺好，目光靜靜落在女人的睡顏上。

這么久，好象從來沒有這樣認(rèn)真的看過她睡覺的樣子。

誰都有過荒唐的年紀(jì)，可他從未覺得自己過去的人生有多荒唐。

跟白珊在一起談戀愛，抱著讓白珊做他太太的態(tài)度跟她交往，即便被新鮮的女人吸引，也從未想過把太太的位置讓給別人，顧家這座宅子里的男人，應(yīng)該都有這樣的責(zé)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