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58層私人雅間。

蕭沐晴坐在顧斯陽的對面，將一碗魚翅羹喝下后，拭了拭嘴角，滿足的說，“斯陽，我飽了，謝謝你的款待。”悅歐晶暗杯。

顧斯陽笑了笑，他這幾年沒怎么看到蕭沐晴的臉上出現過清冷以外的神情，她現在的表情算得上是豐富多彩了，心雖蹦動，但還是控制了自己的眼睛，不讓其總往她身上看，抬手摁了服務鈴，“還款待呢？現在都沒什么機會跟你一起吃飯了。”

蕭沐晴驚瞪了一下眼睛，“哪有，我們不是經常在一起吃飯嗎？早飯可經常都在一起吃的啊。”

“早飯？以前是跟我在一起吃，你現在可是左邊坐著瑾蕊，右邊坐著大哥，哪有機會和我一起吃？”

侍應生進門來，還沒開口，顧斯陽便收笑道，“把東西撤了，上茶吧。”

侍應生退出去后，顧斯陽睨著對面坐著的女人，嘴角又牽起幾許，“你不是一直都愛水果茶嗎？還是冰桔，蘋果，檸檬，怎么樣？”他記得她愛喝這個。

“謝謝。”蕭沐晴笑了笑，眼睛都彎了彎，飯后水果茶，很不錯的生活。

空調的房間里喝著熱熱的茶，很舒服。

茶有酸甜清香的味道，非常好。

顧斯陽看著蕭沐晴閉著眼睛捧著茶杯聞香味，就好象杯子里裝的是極品的雨前西湖龍井，小心品嘗一口，接著一口，很是珍惜的把小小玻璃杯里面煮成了果汁色的茶喝進了肚子里。

他看得一陣心癢，愈發的覺得自己愛上的這個女人是千面妖，哪一面都讓他無法自拔。

是不是顧斯成醒了，她就這樣的輕松？連吃飯的樣子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難道是真的喜歡上顧斯成了？

可是顧斯成才醒了幾個月？

他和她都在一起幾年了？

“阿晴，大哥要娶妾納房的事，你知道了吧？”

明明還算吃得開心，突然聽得對面的男人說出這樣一句，一晚上的好心情，頓時掃了光，雖然是因為綁架的事擔心白家狗急跳墻，說起來是為了她才讓白珊進門，雖然昨天他跟她說，他這段時間沒有碰過白珊。

但是不代表她對白珊進顧家門的事，就能做到心平氣和。“知道。”

顧斯陽看她臉色微變，心底計較了些，原來她這樣在乎，便拿捏著關切之意，說，“雖然我知道這件事不該由我來勸你，但是畢竟我們相處多年，我還是希望你過得好，這點，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蕭沐晴點點頭，看著對面的男人，明眸里是毫不遮掩的感激，她是感激他的，這些年對她的照顧，已經不能用言語來描繪了，像瑾蕊一樣，處處幫著她，卻并不過份，他似乎對誰都很好。

“斯陽，這些年，真的謝謝你，如果在顧家沒有你和瑾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來。”

“自然是會撐過來的，你看現在不是都好了嗎？”

“嗯，但還是要謝謝你。”

顧斯陽笑嘆，“謝我倒是不用，你是我嫂子，又照顧大哥這么多年，顧家每個人都該感謝你才是，只是你照顧大哥這么多年，做牛做馬的，卻為白珊做了嫁衣，真是讓人感到……有些心酸。”

“顧家也有苦衷……”蕭沐晴眸色一暗，手在不經意間放在桌下，拳頭握起，她其實很計較被誣陷這件事，但現在洗不了清白，真有點屈打成招的痛楚，但是爺爺和丈夫已經為了不讓她受牢獄之苦，做到這個地步，她還能說什么？

“呵。”顧斯陽搖了搖頭，“其實哪有那么嚇人，大哥不想娶的女人，除非是像你這樣，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娶了，他清醒著，誰能逼他硬娶？當初他要娶白珊的決心下得可大了，還跟爺爺大鬧了一場，最后爺爺妥協，才給白家下了聘，我們顧家，可還沒出現過這樣的事，婚姻基本上都是長輩指的，哪有說兒孫想娶誰就娶誰的？說明他對白珊……”

顧斯陽的話停在這里，目光關切恬淡的睨著蕭沐晴。

蕭沐晴努力克制自己，顧斯陽的話，無疑句句在敲刺她的心肺，她甚至閉了閉眼睛，不想聽，卻全都聽了進去。

他惹不想娶的女人，除非像她這樣，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娶了？

他是不愿意娶她的，是被逼的。

若他是清醒的，又怎么會娶她？

他會跟家里大鬧一場，去娶白珊，鬧到顧家妥協，前幾個月他不是也鬧過嗎？

顧斯陽嘆了一聲，“大哥一直都覺得白珊是適合做妻子的……我記得他曾經跟爺爺說過，他的妻子就該是白珊那樣的女孩兒，白珊以前不是現在這樣病怏怏的，很陽光開朗的一個女孩，像個洋娃娃一樣，又很懂事，事事都順著大哥，從不和大哥爭辯任何事，大哥說什么，她都應著說好……”

蕭沐晴心里已經擰成了結，她咬了咬唇，強迫自己說，“都過去了……”

“是過去了，可白珊進了顧家的門，怕是就過不去了。”

“斯成說不是真娶，就是來住住，不注冊婚姻。”蕭沐晴桌下握著的拳頭在發抖。

“呵，顧家的婚姻不能離，我想白珊應該是只要能跟著大哥，即便一輩子不注冊，都不會在意，因為顧家大房納妾，太太如果反對，這日子是過不好的，興許他們都覺得注冊不注冊無所謂吧……”

后面顧斯陽還說了些什么，蕭沐晴已經不太聽得清了，她沒有問過顧斯成和白珊之間的事，但是豪門婚姻有幾個人能堅持著和家族對搞去娶一個女人？

說明了什么？

當初為了白珊，他傷了她。

說是她毀了他的一生。

如果白珊進門，那么濃烈的感情，誰能保證以后就……

蕭沐晴心底一寒。“斯陽，我想回去了。”

顧斯成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卻并不應蕭沐晴的話，而是問，“阿晴，你在難過嗎？”

蕭沐晴無精打采的說道，“一點點。”

顧斯成動作很慢，將面前的牛排切出端正的小方塊，對面的林致遠亦是如此，席間二人只是閑話家常，時不時舉起高腳杯，杯中紅酒蕩漾，玻璃與玻璃之間撞出空靈的響聲，接著一串串回音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