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晴的身軀一震,能坐到白家主宅來吃早飯的人,真是不簡單。
不由得想起那天的陷害,蕭沐晴突然心里滋生起一絲害怕,白珊無論本性如何,她都是無法對她產生好感的,她往顧斯成身邊靠了靠了。
顧斯成在被蕭沐晴碰到的那一刻,目光不禁看向她,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故作鎮定。
他很快把目光從蕭沐晴臉上移開,看向白立偉和文珠,“白叔叔,阿姨,早上好。”
“誒,斯成早啊。”白立偉看著顧斯成,很是滿意的樣子。
顧立指了指顧斯成面前的位置,“你們就坐在下面,不用到隔壁桌了!
顧斯成笑著點了點頭,“好!
顧斯成先坐下,又回頭對蕭沐晴說,“坐吧。”
蕭沐晴的心思根本不在坐或者不坐的問題上,而在于這一大早的,白家的人過來做什么。
顧家是一座現代的大豪門,卻像一個封建統治的王國一樣,等級分化很嚴重,這是這座宅子外面人所不知道的。
老爺子是個很重利益的人,很重顧家利益的人,他對顧家的家規要求嚴格,也并非為了什么教育出對社會有用的人才,他只是認為這樣教訓出來的孩子對顧家的事業有幫助。
白家的人,能坐到這里來吃飯,還坐到了老爺子的旁邊。
那么就是有大的利益了?
而這樣的利益,會不會影響到自己?
這才是蕭沐晴苦苦冥想的東西。
她的目光又開始偏移,看見右邊那一桌,白珊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很端莊安靜的坐在那里,沒有想要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意思。
白珊的邊上坐著瑾蕊,瑾蕊的動靜比以往都大,喝粥的聲音“呼哧呼哧”的,一點豪門小姐的樣子都沒有。
蕭沐晴看著瑾蕊的反應,閉了閉眼睛,該來的,總歸要來,不是嗎?
這頓飯,蕭沐晴心知不簡單,顧家對早飯的重視完全是反常理的。
頓顧么可庭。這么重要的家庭式的聯絡方式,白家的人來又算作什么?
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是路過,碰到老爺子了,老爺子隨口一句,“吃了嗎?”
“沒有!
“那到我家吃吧?”
“好啊!
坐在這桌子上,感覺很怪,感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有淡淡的同情,也模糊的譏誚?
顧立只是說,“吃飯吧!
蕭沐晴禮貌的點點頭,端起碗來,面色上一如明鏡般平滑又光亮,心里卻翻起了浪。
低頭吃飯的時候,聽到白立偉跟老爺子說話的口氣,有濃濃的客氣,但里面還有些什么交織著,蕭沐晴沒能聽出來。
大概是說一些關于利益的事,聲音比較輕,似乎沒有打算讓其他人細聽的打算。
老爺子只是“嗯嗯”的應著,并不作什么解釋。
這時候文珠站起來,跟顧立微微行了個禮,有些諂媚的笑著說道,“老爺子啊,珊珊這孩子現在內向,我讓她坐這邊來吧?”
白珊聞之又低了低頭。
顧立目光深遠,看不透徹,只是抿著和藹的笑意,點了一下下頜,“好!
文珠一見得了應允,立即朝著白珊揮手,“珊珊,你到這邊來,跟媽媽坐一桌!
白珊輕輕的放下碗筷,主宅的傭人過來,將她的碗筷端起來,送到另一桌去。
文珠對著傭人指了指,那方向竟是斯成邊上,喜氣的說道,“放那邊,珊珊跟斯成熟,他們坐在一起合適!
蕭沐晴的眼,突然放大,抬起頭來,一瞬不瞬的看著文珠,握著筷子的手,緊得很,那筷子嵌著的地方,白白的,那文珠本來喜洋洋的感覺,這時候一對上蕭沐晴的眼睛,竟慌然一怔。
文珠有些僵澀的扯了一下嘴角,說話是溫軟又刻薄,“阿晴啊,作為長房的媳婦,你該不會是這樣的心胸狹隘吧?顧家歷來長房的媳婦可都必須要大度啊!
蕭沐晴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家里的位置,她目光里的攻擊性收了起來,淡淡的笑了笑,“阿姨說的是,我只是好奇的以為阿姨是想把白珊叫到您自己身邊坐而已。”
顧斯成偏頭看了一眼蕭沐晴,他在桌下拍了拍她的腿。她心里那里想要呼吸得急促的氣息在這個時候慢慢的穩了下來。
文珠見蕭沐晴說話無可挑剔,倒也無趣,拉著白珊,就往顧斯成的身邊推,嘴里跟坐在顧斯成旁邊的季容說,“大姐,你挪一挪?”
季容很快便把位置挪了出來。
白珊在顧斯成身邊坐下后,很緊張,吃起飯來,愈發的小口。
蕭沐晴不明白這是唱的哪一出。
便看到文珠又跟公公顧先文換了位置,挨著季容坐了起來,兩人竊竊私語起來。
蕭沐晴的上方坐的是顧立,右方坐的是大房的人,現在插了白家的人,左方是二房的人,平時大家吃飯的時候其實聊天的時候不多,今天白家的人一來,這飯桌的氣氛倒顯得熱鬧了。
二房當家是顧先業,妻子是汪家大小姐汪鳳鳴,這家里的太太,要說會收拾打扮的,還是這二房的汪鳳鳴,還有三房的太太蔣琳,要數大房的季容看起來就是持家的女人,只是端莊大方。不會刻意收拾,一看就是年齡最大的那個,好在氣質出眾。
那大家小姐從來講話都是知書達禮,連諷刺人的時候,都透著一股書卷氣,溫柔嫻德,體現得很到位,“大嫂,咱們顧家大房,不是又有什么喜事了吧?”
這話里的學問,大得很,喜上眉稍的時候,帶著恭維,又有暗示,連尾音一翹,都有著讓人浮想連翩的意思。
季容笑著搖了搖頭,好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鳳鳴,哪有的事。”
汪鳳鳴抿了抿唇,眉眼一飛,熱情的說,“反正大房要是有了喜事,可要早早的支會我們二房三房,我們也好搭把手!
季容笑容更開,那似很是晴慰一般,“那是自然,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