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白盛夏只能撥通左銘深的電話,那邊倒是接了起來,她還沒有開口,那邊就先開口了,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孩子我會找到的,你哪里也不要去,在家里待著。”
“你在哪?”
“在找人!”
然后,電話就被掛斷了。她也想去找孩子,即使知道孩子在白云秋的手里,也沒有什么用,她就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樣。
可是,即使是無頭蒼蠅,她也想出去找,萬一,找到了呢?
門口的保安也不是擺設,左銘深之所以把他們安排在這里,就是防止白盛夏會跑出去的。
“夫人,請您不要為難我們!”兩個保安態度上倒是聽恭敬的,行動上卻一步都沒有退讓,他們把兩個人就把大門堵得死死的。
“為難,為難,你們都讓我不要為難你們,可是為什么你們都在為難我?我就是想去找我的孩子,我又做錯了什么!?”
沒有人能夠回答她,兩個保安不過是聽命令行事。
“他為什么要這樣關著我?是害怕我去找白云秋嗎?是怕我傷了白云秋嗎?”
兩個保安面面相覷,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不過,這也不是他們管的事情,他們只要負責好人的安全就可以了。
“呵呵呵,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終于,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可是這些問題,一個答案也沒有。如果有答案,那就是老天爺對她實在是太苛刻了。
強j犯的父親,凌虐她的母親,威脅她的姐姐,侮辱她的婆婆,還有限制她的丈夫……所謂的愛情,親情,友情,她一樣都不曾擁有過。連她最后的希望,現在都不知所蹤!她近乎處于崩潰的邊緣,她的人生的意義到底在哪里?
偌大的房子顯得這么的空曠,而她哪里也不能去,就只能被關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腦子里控制不住,一遍一遍的回憶起孩子們天真可愛的模樣,腦神經更是一遍一遍的遭受著折磨。
白盛夏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么的堅強,小時候受盡無數王美含的折磨,她是靠著左銘深給過她的一點兒溫暖挺過來的。長大后,和左銘深結婚,也受盡折磨,這次她是靠對左銘深的自欺欺人挺過來的。
這一次,她只能靠對兩個孩子的念想挺過去。
左銘深是在半夜回來的,滿身的疲憊,白盛夏已經等他很久了。
左銘深累的很,卻也知道白盛夏最關心什么了,所以進門連外套都沒有脫,就說道,“我查到一點兒線索,綁架孩子的人是道上的人。”
“道上?”
白盛夏腳下一軟,沒有站穩,差點要仰頭栽下去,左銘深眼疾手快把人給扶住了。
白盛夏腦子亂了起來,她真的想不到,白云秋居然認識這樣的人,那些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徒,孩子在他們的手上,能好過的了嗎?
“既然查到了,就去把孩子找回來啊?左銘深,你不會是害怕了把?”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他查了一天,才查到點兒線索,耐心早就沒有了,“我當然害怕,孩子在他們手上,稍有不甚,就面臨著被撕票的風險。我必須想好完全之策,才能把孩子救回來。”
“那你的完全之策什么時候能想好?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這個時候,白盛夏最害怕的事情便是等待了,尤其是她在屋子里被憋了一天的時候。
“是不是要在你想好完全之策之前,一直把我關在這里?”
“你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只能把你關在這里。”
“我沒有,”白盛夏吼道,“我清醒的很,我不想被關在這里,我想出去找他們,我快要被憋瘋了!”
“那你就更不適合出去了!”左銘深更加嚴厲了起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出去,只會給我添亂。”
“不會的,我不會添亂的,”白盛夏閉了閉眼睛,萬分的痛苦,“算我求你了,好嗎?”
左銘深想都沒有想的道,“不行,”
“不對,”白盛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你不讓我出去,不是怕我給你添亂,你是怕我去找白云秋吧!?”她才想起來,她在醫院的時候跟左銘深提到了白云秋知道孩子在醫院的事情。
“這件事情跟她沒有關系!”左銘深斬釘截鐵的很。
他越是斬釘截鐵,白盛夏就越是想笑,她真的想象不出來,要是左銘深知道了他的孩子就是被他最信任的人給綁架了,會是什么樣的一種表情。
“你還有心思笑?”
白盛夏搖了搖頭,道,“我在笑你啊,”
“我跟你說了,這件事跟白云秋沒有關系!綁架孩子的人是道上的,你怎么還不相信?”
“我相信,”白盛夏苦笑著點頭,“我信,我真的相信。”她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左銘深,她只能隱瞞。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她也是睡不著的,閉上眼睛,腦海里便全是兩個孩子跳來跳去的,歡快活潑的身影。
畫面一轉,就會轉到孩子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冰冷的儀器的場景。畫面再一轉,兩個孩子處在幾個癮君子中間,撕心裂肺的叫著媽媽,媽媽。
幾個畫面來回輪轉,白盛夏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睜開眼,天花板,枕頭,床上,似乎都印滿了孩子們的身影,她伸手想抓,卻一個都抓不到。
“啊……”再也忍不住了,頭死死的埋在枕頭下邊,低吼著,無聲的抽泣著。黑夜總顯得那么的寧靜,而黑夜里的一丁點聲響,都顯得那樣的與眾不同。
再壓低聲音,終歸,還是引來了人。
“不睡覺,鬼哭狼嚎的干什么?”來人是左銘深,聲音很是不愉快。
白盛夏還趴在床上,頭埋進枕頭里,沒動,只是聲音甕聲甕氣的傳了出來,“對不起,頭疼,沒事,我不會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