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黎凡終于看不下去,走過去想帶著她離開。可看著她近乎崩潰的神情,他卻鬼使神差的蹲下去,幫著她一起在垃圾袋里翻找起來。
左銘深與白云秋一同從房子里走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看到白盛夏身旁的那個男人時,他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那個男的他認識,叫黎凡,在白盛夏上大學的時候,黎凡總是想著法子對她好,甚至還給她寫過許多情書,送過許多禮物……
不過那些情書跟禮物都被他路過白家的時候,順手從郵箱里拿出來塞進了垃圾桶。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只是每一次看到白盛夏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時,他就會格外莫名的憤怒!
如同現在一樣。
“白盛夏,在辦理手續之前你還是我的人,在家門口翻垃圾這種事,你不覺得丟人么?”
聽到他的聲音,白盛夏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后看向不遠處的左銘深,立即沖上去抓住他的領口,“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把你的臟手從我身上拿開!”
他厭惡的伸手推了她一把,白盛夏站立不穩,被身后的黎凡扶住。
“左銘深!盛夏可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她?當初聽到你們結婚的消息,我還以為盛夏終于找到了她的幸福,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在左家的所見所聞,讓脾氣一向溫柔的黎凡也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見白盛夏被他摟在懷里,還義正言辭的幫她說著話,左銘深雙眼微微瞇起,迸射出危險的暗芒,“我們家的事,跟你一個外人有什么關系?你算什么東西?”
“我沒聽錯的話,她已經跟你簽了離婚協議,如果你真是這樣差勁的男人,我會帶她走。”
“黎凡……”白盛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黎凡決然的表情終于點燃了左銘深胸腔的怒火,他惡狠狠的瞪了白盛夏一眼,隨后從懷中拿出那份本來今天要交由法院辦理的離婚協議書,當著眾目睽睽,直接撕得粉碎!
漫天飛舞的碎紙屑,依稀還能看見白盛夏被迫按下的血手印。
“銘深,你這是……”一旁白云秋終于忍不住道。
左銘深沒有回答她,而是徑直上前將白盛夏從黎凡的懷里拽到自己身邊,挑釁似的傲視著黎凡,“我們夫妻倆吵架是我們自己的事,不勞你一個外人費心了,你光天化日勾引有夫之婦,我會保留追究你責任的權利,我們法庭上見!”
白盛夏一臉震驚,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讓黎凡送自己回個家,就把他也無故的拖進這場糾葛中來,愧疚之余更多的是對左銘深不講道理的氣憤,“左銘深你發什么瘋?我們的事情你不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怎么?欺負你的小白臉你生氣了?”左銘深冷笑一聲,不由分說拉著她向屋里走去,“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我就說,死皮賴臉貼上來的你怎么會突然高傲得要離婚了?原來是那個小白臉回來了,你迫不及待投入他的懷抱了么?白盛夏我告訴你,我不要的東西,別人也休想撿走!你把所有人的一生攪得一塌糊涂,現在想一走了之?做夢!”
白盛夏被他帶上二樓臥室,狠狠地扔在床上,單薄的身影深深地陷入被單中,來不及起身,男人高大的身影俯身壓下。
“白盛夏,想不到你骨子里就是個下作的女人!是我沒有喂飽你,你才這么ji渴難耐的去找別的男人投懷送抱?好,今天就好好滿足你,看你還能背著我去外面勾搭小白臉!”他陰沉銳利的眼神仿佛能將人穿透,扯下領帶將她的雙手死死的綁在床頭。
“左銘深你這個王八蛋!你不是人!你這個沒人性的家伙……”
冗長的走廊,白云秋纖柔的身影被陽光拉長聽著房間內傳出的陣陣激烈靡亂的聲音,落寞的背影逐漸染上一抹刺骨的陰寒。
……
浴室的水聲持續了半個小時之后戛然停止。
白盛夏裹著浴巾的身影從門內邁出來,熱騰騰的水霧使她白皙肌膚上的傷痕看起來不太真實。
每一次左銘深對她用強的,過后只會留下她一個人遍體鱗傷,而他一如既往的事后就離開了,期間會消失個十天半月,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白盛夏略顯麻木的眼神望著空蕩蕩的屋子,視線中,一對精致的玻璃瓶安靜的躺在她與男人歡愛過后的床上,晶瑩剔透折射著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依稀可見瓶內干凈的白色粉末。
那是——
她的瞳孔猛的收緊,死灰般的心再次泛起漣漪,顧不上自己滿身傷痕,撲過去將那兩個裝著她所有希望的瓶子緊緊的攢在手里,骨節握得微微泛白,仿佛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再次遺失了一樣。
這,大概也是左銘深對她最后一點仁慈。
至少他把她的孩子還給了她……
壓抑許久的淚水終于再也忍不住,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大顆大顆滴落在玻璃瓶上。
她總是用盡全力偽裝自己,看似對生活不抱任何期待,甚至不怕死的與左銘深針鋒相對,但她其實沒有看上去那么堅強,所有的心碎與絕望她只會在無人的時候,獨自躲在黑暗中消化,即便哭也不會讓任何人看見。
不知過去了多久,白盛夏哭得累了,蜷縮在床的角落里,將玻璃瓶放在貼近心臟的位置,才能微微感到一絲心安。
門外有腳步聲靠近,她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神經再度緊繃起來,警惕十足的盯著門口。
“盛夏,是我,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女人柔軟的聲音。
白盛夏微微一愣,白云秋?她在這個時候來做什么?
猶豫片刻,白盛夏隨意整理了一下床鋪,套上一件睡衣,這才走過去把門打開。
“姐……姐姐……”她有些別扭的看著門口的白云秋,印象中對方已經“去世”五年之久,突然之間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總是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