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江岳的這一大塊兒冰種翡翠,因為還沒完全剖開,因此這時候入手,估計也就六七十萬。但是,誰都知道,雖說說著有風險,但就這一塊兒翡翠的切面來說,里面的翡翠很大簡直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K袚娘L險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劉老掌柜這時候提出這種問題,基本上就相當于想要用六七十萬的價格,把一塊兒價值一百多萬的冰種翡翠給買下來,根本就是趁火打劫的不地道行為了。
“劉老掌柜,您身為這玉石坊的掌柜,經(jīng)手了那么多的翡翠,應該是知道這翡翠的價格吧。”
江岳抖了一下身上西裝的領口,瞇著眼睛,聲音有一些低沉。
“知道……不過我可以把價格提高一些的。”
劉老掌柜苦笑了一聲,眼睛里的那抹精明暗淡了一些,似乎馬上就要被風吹滅一般。果然,都是賭石里面的行家,對這其中的彎彎繞還是知道的。人家又不是一個傻子,怎么能夠答應自己這種近乎無理的要求。
不過,劉老掌柜不甘心,很不甘心。因此,他提出了要給江岳加一些價,再努力一把。
“不用了劉掌柜。”
江岳悠悠地勾了一下嘴角,那微微翹起的嘴唇,再加上他那稍稍有一些奸詐的眼睛,看起來很是有趣。
“這一塊兒翡翠原石我并不準備切開,因為我現(xiàn)在就要公開售賣!”
江岳喃喃了一聲,聲音確是有些輕微,但是那里面的決心和堅定的信心,卻是讓劉老掌柜一下子驚醒了。
“公開售賣?你確定?”
劉老掌柜詫異地看了江岳一眼,有一些驚訝。
對方既然能夠挑出這樣的翡翠原石,那么對賭石行當里面應該是很是清楚地啊,現(xiàn)在怎么有了一種腦子一熱,做出沖動選擇了的感覺呢。
“對。”
江岳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然后轉過頭用力地拍了拍手。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
剎那間,隨著江岳的開口,圍繞在那一塊兒冰種翡翠旁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江岳,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各位好,我叫江岳,不是燕京人,只不過是來燕京辦事罷了。而這一次,我在玉石坊里面賭石,也是我第一次賭石。我相信大家聽到這里都會很好奇吧,一個第一次賭石的能夠開出這么好的翡翠?”
說道這里,江岳攤了一下手,眼光中透露著滿滿疑惑和迷惘,似乎真的在遲疑這一個問題一般。
“答案是,我之前家里面也是開玉石生意的。因此,從小我就對這賭石接觸的比較多,耳濡目染之下就學會了一些竅門兒。”
江岳說的很輕松,語調(diào)也很是平靜,略略地帶著一些調(diào)侃,很容易讓人聽到耳朵里面。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一個賭石菜鳥再怎么說也不應該如此逆天啊,原來人家根本就是家學淵博,因此才有了這么高深的賭石技巧。”
隨著江岳的話語落下,旁邊的觀眾包括林大眼,劉老掌柜都有一些恍然大悟了起來。其中,劉老掌柜是回心喪氣,人家一個家里面開翡翠店的主,能被自己哄騙到低價賣翡翠嗎?林大眼呢,則有了一種后悔莫及地想要自殺的沖動。
不作死就不會死啊,林大眼感覺自己都快要瘋了。自己仗著自己騙技驚人,去人家面前撩撥,結果被人家狠狠地奚落了一番,還以為對方是一個菜鳥,想要出一些氣,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啊。
“難道……我真的就要放棄這一個大主顧了嗎?”
林大眼心中一陣隱隱的痛,感覺無奈至極。自家的本事自己知道,他就是一名假的掌眼,頂多算是在賭石這一行里面混的時間比較長,有著一些經(jīng)驗罷了。要說眼力,恐怕還比不上人家玉石坊的這一位劉掌柜。
而且,林大眼到這時候也深深的清楚,即使真的有一個眼力頗為高超的掌眼過來。在這位年輕人面前恐怕也依舊是敗的下場。翡翠中的極品難出,像這樣的冰種翡翠,更是難上加難。
沒錯,你或許是有著很高超刁鉆的眼力,但問題是,如果沒有好的翡翠,你空有眼力又能如何呢?
“你家是開翡翠店的?”
李南柯皺著眉頭,趁別人不注意,在江岳耳邊悄悄的說道。她的側臉很美,頭發(fā)柔順,此刻貼著江岳,一陣清香散發(fā)了開來,如同一杯最為美麗的龍井。
“咳咳,你就講究著聽吧。我說這話有用的。”
聞著鼻子那兒的一縷淡淡的清香,江岳有些無奈的說道。剛才那自信滿滿的神色也有了幾分的不好意思,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江岳雖說隨著眼界的慢慢提高,自身的境界提高了一大截,但是在李南柯那一雙清冷的眸子面前,卻依舊如同一個尷尬的做錯事的孩子,很輕易地就被看穿了破綻。
“哦。”
聽到江岳的話語,李南柯冷冷地答應了一聲,便自然的轉過了頭,安靜地從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耳機塞進了耳朵里,專心致志的聽起了歌,似乎不再管這一件事情了一般。
從頭到尾,她就好像是一束清幽的夜來香,獨立高傲地站在那里,不與世界有著一絲的關聯(lián)。但其實,李南柯心中是有著很多的小歡喜的,一個女人,即使再怎么清冷高傲,卻依舊喜歡一名比她更加安心的男人。
而江岳,雖說平時看起來很是普通。但是,李南柯能看的出來,這個男人在成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瘋狂的成長,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成為一名令很多人仰望的人吧。因為很多時候,李南柯也看不透對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我這一次來燕京,其實是為了辦一些事情的。只不過方才我才發(fā)現(xiàn),似乎所帶的資金不怎么夠了。因此,雖說我對這一塊兒冰種翡翠很是看好,也知道它的價值究竟是怎么樣的。但現(xiàn)在,我只能把它給賣了,倉促地出手了。我自然是知道這樣對我有一些吃虧,但是,沒辦法,這一件事情對我來說很是重要。而且,我也說不準這翡翠完全切開后價值又該是怎么樣的,我不敢去賭。
好了,廢話休提,冰種翡翠,當眾競拍,規(guī)矩按照賭石的規(guī)矩來,價高者得。翡翠以后切割出來之后,無論賠還是賺,我都絕對不會再過問了,謝謝。”
畫風轉變的很快,前一秒眾人似乎都還在感慨著江岳的賭石技巧究竟有如何的高超,而下一秒,所有的一切都在剎那間凝結安靜了下來。
“什……什么?這塊兒冰種翡翠現(xiàn)在就要賣?”
遲疑了一會兒,一名旁觀者不可思議的喊了起來,似乎很是不敢相信所聽到的一切。
“不會吧,這樣的翡翠按賭石的規(guī)則來賣,也太虧了吧。”
“為什么要賣啊,按理說應該等到完全把翡翠切開的時候來賣的啊。到時候,這翡翠的價格最起碼得翻一倍啊。”
“你沒聽人家說嗎?自己來燕京有急事兒,急需用錢,但錢又不是太夠的。也不敢繼續(xù)賭下去了。”
“唉……”
嘆息聲,議論聲,不屑聲,嘲諷聲,在這一刻,只不過是遲疑了一會兒,議論聲便轟然爆發(fā)了開來。
“小伙子,還是博一下吧,這冰種翡翠開出來最起碼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啊。”
一名老者幽幽的站了起來,滿是嘆息得向江岳苦口婆心得勸導,最后卻被江岳笑著給拒絕了下來。
到這里,所有人都相信了,這名運氣爆棚的年輕人就是要賣這一塊兒翡翠了,而且還是用競拍的方式。雖然,競拍的時候價格會高一些,但大家都明白,這時候拍賣,價格是會被壓低的,不可能比冰種翡翠完全剖出的時候高。
因此,大家都怪異得望著江岳,覺得這家伙兒雖說是眼力不錯,但終究是少了一些魄力啊。連這種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都不敢嘗試,根本就是難堪大就啊。
“七十萬。”
終于,沉默了一會兒,第一聲聲音從人群之中傳了出來,還是有第一個人出了價。沒辦法,這冰種翡翠的價格還是相當?shù)母叩模螞r現(xiàn)在這是白揀便宜,有能力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放過這種好機會的呢。
“七十五萬!”
又是一聲叫價聲,一名纏大腹便便,禿者頭的中年人也站了出來。他的手上戴著一串冰糯種的翡翠串子,雕刻成佛珠的模樣,看起來也是很是昂貴。
叫價再繼續(xù),價格也一直在提高,玉石坊中,很多的人都在看著熱鬧,等待著人群中繼續(xù)出來什么大財主來叫價,好看一下這翡翠最后究竟花落誰家。
而江岳呢,這家伙兒正悠然得站在原地,悠哉游哉得哼著歌,哪里還有方才說的急迫和可憐。江岳撇著眼睛,樂滋滋得看著人群之中的林大眼,眼睛里透露者濃濃的期待。
“鉺子已經(jīng)算是被我給放下去了,那么,你這一條魚,究竟會不會上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