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念叨著幾萬塊錢一斤的高價,尋摸著這么多年來小山村的人世世代代喝下去的茶葉,李土元簡直有了想死的沖動。
多虧了李南柯眼看著情形不對,又多添了一句,或許幾年前這茶葉并沒有如現(xiàn)在這般好。
李土元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江岳和李南柯站在這兒等了一會兒,李土元找到了幾個老伙計聊天兒。談到方才王羅子那沮喪的臉色,興奮不已。
而那幾個老伙計聽了這一件事兒,也都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這么多年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對王羅子忍氣吞聲的。特別是李土元這一代的老村長們,那都是些有原則的老人,又怎么會屈從于王羅子那家活兒的淫賊。
而江岳和李南柯,眼看著這幾個老人聊的開心不已,也都說了一聲,便一起在這附近轉(zhuǎn)了起來。
還別說,這農(nóng)業(yè)大會在北郡縣這么多年來也是辦的有聲有色,氣勢雄大,而那些小商小販們眼睛賊亮,也是馬上從這之中看到了商機。
都在這一天推著車子支起攤子擺賣起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當然,幾家閑散的小商販看不出來怎么樣,可是這么多的人一起聚集在一塊兒,便頓時顯得熱鬧了許多,最起碼擺滿了好幾條街。
“沒想到這北郡縣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啊。”
李南柯邊走邊看,手中的相機拍個不停,臉上也始終帶著興奮的笑意。
而江岳則也是滿是懷念意味的望著這一切,感慨不已。
糖人,套圈兒,糖葫蘆,牛皮糖,各式各樣的小點心,叫賣聲在這幾條街上熙熙攘攘,而幾個小孩子也跟過大年了一般,在里面穿梭個不停,興奮不已。
這一切的一切,讓江岳都想到了小時候逛廟會的情景。那時候還沒有車,父親母親,帶著江岳江小悠兩個小家伙兒去隔壁鄉(xiāng)里面逛廟會,熙熙攘攘,吵個不停。
那時候自己也是像現(xiàn)在這幾個小孩子一般在這人群之中溜個不停。似乎一下子就會直接躥個沒影似得。
而父母也都會拉著他們兩個小家伙兒的手,牢牢得攥得很緊,生怕他倆給走丟了。
“嗯,我也是沒想到這里竟然會這么熱鬧,跟逛廟會也差不多了。”
“逛廟會?”
李南柯轉(zhuǎn)身回眸,美麗的眉眼里盡是好奇與興奮。
從小到大,她讀了很多書,在李家里面長大,見識了很多人難以見到的高端宴會,派對。
但是,這熱鬧非凡的廟會還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對啊,廟會可是跟這個要熱鬧一些了。一般來說,那都是佛家上面的一些聚會,那些信佛的人在特定的節(jié)日會去燒香拜佛,每一個地方都各自有各自的說法,節(jié)日也稍微有一些不同。
不過,最為常見的就是農(nóng)歷二月二龍?zhí)ь^了,好像大多數(shù)地方都有。”
江岳如數(shù)家珍一般的說了一遍。
“我能去到這廟會里嗎?”
李南柯聽完江岳的描述,早就激動的目光閃爍了。可緊接著,似乎跟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的眼神暗淡了下來。
就好像夜空中的星星,一陣風吹過,直接煙消云散了。
“可以的啊!”
一聲堅定的不能堅定得話語從旁邊傳了過來,李南柯回眸一看,卻是江岳正滿懷笑意的望著她,似乎在坐著什么承諾一般。
“這家伙兒。”
李家大小姐低下頭喃喃了一聲,眉眼里卻是遮不住的暖心笑意。
兩個人在這熱鬧非凡的幾條街上逛著,很快,李南柯的手中就多了一串晶瑩的糖葫蘆。
糖葫蘆很大個,上面撒了一層的芝麻,又用糖紙在上面裹了一層,看起來很是誘人。
“我說大小姐,有那么好吃嗎?”
一邊兒的江岳手心里捏著一包芝麻糖,左手還拿著吹的大大的蝴蝶模樣的糖人,小心翼翼得捧著懷里的棉花糖,那叫一個委屈。
逛了這么長時間的街,李南柯對別的不在乎,對這些小吃卻很是上心。
生生得把它給當做了小吃街,看起來很是開心得意。
“呀,我是客人你是主人,對客人好一些不是主人應該做的事情嗎?”
李南柯扭頭無比得意的對江岳說了一句話,又比了一個口型。
“這都是阿姨說的。”
好吧,一提到阿姨,江岳立馬就想到了今天早上一反常態(tài)對自己很是暴躁的母親江小悠。
打了一個寒戰(zhàn)之后,立馬就乖乖得陪著李南柯繼續(xù)逛了起來。
女人這種生物,天生就是從來不懼怕逛街的,并且對這種男人認為頗為無聊的事物樂此不疲的繼承了下去,看起來很是讓人不解。
剛開始,江岳以為李南柯畢竟是燕京李家出來的,對于這種東西肯定很是淡泊滿不在乎,可馬上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在逛街這上面,縱使是李家大小姐也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愛好,就是這小小的幾條街,都逛的無比開心,直讓江岳感到詫異不已。
“江岳,我要買這個。”
正在這個時候,李南柯突然停在了一個攤子面前,手指著小攤子上的跟長核桃一般的東西對江岳說到。
“嗯?讓我看看是什么東西。”
江岳也走了過去,想要瞧個究竟。
“唉,小姐,這你可是看對東西了,這東西叫做菩提,是我們從印度那邊兒進口過來的。當然,如果是普通的菩提我也不給你費話了,關(guān)鍵這東西可是千眼菩提,極為稀有。傳說是佛陀坐化產(chǎn)生的。”
看攤子的是一個二三十的男人,穿著一件普通的灰白襯衫,腰間背著一個拉鏈錢包。
原本這家伙兒看起來很是頹廢,跟快要睡著了一般。可一見到似乎有貴客來臨,立馬就來了精神,喜滋滋得就跟李南柯信口胡扯了起來。
在小商小販的眼里,兩種人最為好騙。一種是兩眼一抹黑的外地人,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又沒什么勢力,到了本地別人說什么信什么,即使最后知道自己被騙了也沒有丁點兒的辦法。
畢竟,你一個外地人想跟內(nèi)地人較真兒,這可是真勇敢的人估摸著才能做出來的事兒了。
而另一種人嘛,自然就是那些城里來的女人了。女人嘛,本來就對些新奇的東西很感興趣,特別是城里來的,看什么都覺得興趣。一沖動什么都不顧的買下來了。
當小販兒的,誰還沒有一雙毒辣的眼睛,此刻只不過大眼一瞄,立馬就看出了李南柯的與眾不同之處。
開玩笑,穿著名牌連衣裙,氣質(zhì)非凡,手里捧著一個索尼生產(chǎn)的看起來就很是高端的索尼相機的美麗女人能普通。
“那老板啊,你這菩提多少錢啊。”
李南柯站在那兒繼續(xù)詢問,眼睛盯著這菩提直冒光。
她方才剛聽說江岳講那廟會,這時候再看到這很是別致的菩提,自然就很是感興趣了。
“承惠,一千塊錢。”
那小販兒躬著腰,笑著說道,那樣子看起來很是真誠一般。
“一千塊錢?”
李南柯望著那小販兒問了一遍,笑的更開心了。
“對,一千塊。”
看到這里,小販笑的別提有多開心了。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說的就是自己現(xiàn)在正在經(jīng)歷的事情吧。
什么千眼菩提啊,那都是跟人信口胡謅的。商人嘛,自然是什么東西好,就把什么東西往自己商品上靠。
要是一般人,聽到這話語肯定會猶豫一下,再給自己砍砍價錢。可你看人家,根本就沒有二話。
“我當初就應該說兩千……哦不,一萬的!”.
到了此刻,這小販倒還有些懊惱了。畢竟,這種冤大頭的客人不是太常見的,趕上一個可不容易。
“哦,那就算了,我不買了。”
很清淡的語氣,就好像再說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瀟灑隨意,說著李南柯就笑了一下,準備轉(zhuǎn)身離開了。
“啊?”
小販傻眼了。
“嗯?”
江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方才在那小販兒信口胡說的時候,江岳其實就已經(jīng)看出了里面的一些貓膩。
什么千眼菩提,佛陀坐化,這種東西吹出去都沒多少人相信,也就只能騙騙那些外地人了。
只不過江岳看出來了這些東西,卻沒開口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這一切,想要等李南柯準備買的時候再吱一聲,顯擺一下自己的學識,再給這家伙兒長點兒記性。
畢竟,江岳這一天,總覺得自己就是被人家給打壓這過去的,心中稍微有些不服氣。
可緊接著,眼看著這李家大小姐更加感興趣的時候,竟然準備轉(zhuǎn)身走人了。
這急轉(zhuǎn)直下的劇情讓他也不禁摸不清頭腦了。
“怎么,是不是看不懂?”
李南柯促狹的對著江岳說道。
“嗯嗯。”
江岳老老實實得點頭回答。
“不懂就對了,還想著把本小姐當做冤大頭,還真是敢想啊,你看著吧,沒一會兒這人就會叫住我。”
李南柯無比得意的對江岳說到。
摸了一下鼻子,江岳也感到有些無奈了,誰說這些大家族的子弟就笨的,人家聰明的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