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村里人強硬地驅逐下,江海峰黯淡狼狽的從荒地那兒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或許想給自己壯一些聲勢,還強行撂了幾句狠話。
當然,賭注自然是沒有兌現,不過對此江岳也沒有太大的失落。經歷過這一件事情之后,在小山村中江海峰已經完了,村里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嚇得他根本不敢出門。
一上午的時間,在全村人的目光中,李向前帶來的那青年就已經把那四十來畝的荒地給踏踏實實地耕了一遍。
而江岳呢,自然也是感激不已地把對方給送出了小山村,臨走的時候,江岳還從家里捎出來了一小壇子的養生酒遞給了李向前。人家因為自己一句話,就毫不猶豫地過來給自己耕了地,雖然決口不提報酬的事情。但是自己還是要懂一些事情的。
“江老弟啊,沒得說的,老哥現在對你擴大經營的事兒無比相信。不說別的,就是這四十來畝肥沃的土地,我就在這南陵市從來沒有見過。”
李向前拉著江岳的手,感慨萬千地對江岳贊嘆不已。
他說這話完全是真心的,他李向前在這南陵市最大的生意就是這農耕之類的。這些年見過的土地也有上萬畝,但是如同小山村中這肥沃的快要流油的,他還真就沒有見過。
一番周折,終究是塵埃落地。
江岳那繃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養生酒是他現在最大的依仗,要是不把這養生酒的事兒給落實,他總歸有一些不踏實。
兌換了一些土壤改善肥料,江岳現在的自由兌換點兒大概還有一百來點兒左右,看著那可憐巴巴的兌換點兒,再看看系統中那繁雜而神奇的眾多兌換物品。
江岳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都說花錢如流水,自己這自由兌換點兒也完全是流水一般往外面流啊,直讓他感到心疼不已。原本打算松下口氣,歇兩天的心思也淡了下來。
這兩天,江岳又咬了咬牙,花費了五十自由兌換點兒從系統那兒兌換了很多的藥材種植的知識,對照著自己從本草軒那胖子老板那兒坑來的十來萬的藥材種子,江岳在家中苦心研究了起來。
而江遠山自自從江岳回來之后,看到家庭的光景一天比一天的好,也樂的自在。每天給江岳沏杯茶,切一個自家種的無子大西瓜,兩個人就著江岳即將進行的養生酒擴充的事兒商量著。
“你這藥材種植真的能成?”
看著江岳這兩天臨時抱佛腳一般的在那兒看著種子,神神叨叨的,江遠山有些擔心,這幾天不知道第幾次地問道。
“爸,真沒事兒的!”
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何首烏種子,江岳啃了一口剛從井水里撈出來的冰涼大西瓜,滿臉無奈地嘆息。
他知道父親江遠山其實這兩天依舊在以前生產大隊時那專家所說的小山村不適合種植藥材的事情耿耿于懷,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有些不靠譜。
但是……自己雖說信心百倍,各種藥材種植的事項都胸懷在心,他也不能把高科技傳承系統這事兒就這么告訴父親。
所以啊,這種事兒還是得拖,等拖到自己把種子給種進去,藥材長出來了,收獲了,父親到那時候想擔心也沒處兒去了。
“爸,這幾天讓你找的人手找齊了沒。”
西瓜吃完,感受著口腔中那甜潤清涼的氣息,江岳又從旁邊端起了鄉村里常有的大碗茶,抽空向父親詢問。
自己這么些年都不在家,對于村子里各家的情況都不甚了解。因此,他就把這件事兒交給了自己的父親江遠山,自己在家中認真研究起從系統那兒兌換的藥材知識。
這都兩天了,自家那荒地里所需要雇傭的人手其實也就七八個,他估計著父親應該是把名單給找齊了。
果然,一聽到江岳的詢問,江遠山原本因為擔憂江岳而皺著的眉頭直接給舒展了開來。江遠山自從腿上留下殘疾之后,一直為不能幫到家中而悶悶不樂。
而現在,一聽到自己的兒子鄭重地拜托自己,他頓時覺得自己又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連帶著走路都格外精神起來了。
其實,這活兒交給江遠山完全是正確無比。對于村子里各戶人家,誰家經濟困難,誰家種田伺候藥材是一把能手,江遠山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這不,前幾天剛從兒子那兒領到任務,他就激情澎湃地在村子里晃悠了起來,一天的功夫就把事情給辦的穩穩妥妥了。
“喏,這就是名單,你自己看一下成不成。”
江遠山興奮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皺巴巴地紙,交到了江岳的手里。
“沒事兒,只要爸你找的人能踏實干活就行,其他的我沒有太多的要求。”
隨手把那名單放在了旁邊,江岳卻是沒有太大的在意。
這種植藥材在小山村還是頭一遭,這些村民其實都是一些白板,沒有什么經驗。因此,既然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線,那么這挑起人來也就沒有太多的講究了。
“對了,你從這些人里挑出一名組長吧,好方面干活。”
想到種植藥材之后,那紛雜的事情,江岳不由得一陣頭疼。
“組長?”
江遠山也有些發愣,開始細細思考起江岳所提的建議。
“哎,你看你曉蓮嫂子怎么樣?”
沉吟了許久,江遠山忽然眼前一亮,給江岳提了一個人選。
“曉蓮嫂子?”
手中的杯子一抖,茶水灑了江岳一身。他又想到了那一天盧曉蓮在地里面那紅彤彤,香汗淋漓的誘人面容,心中不由的有一種奇怪的悸動。
“對啊,你曉蓮嫂子也是一苦命人兒啊。”
嘆了一口氣,江遠山臉上流露出了一抹的同情惋惜,倒也沒有注意到江岳臉上那奇怪的表情。
“曉蓮嫂子怎么了?”
忙拿了一塊布兒擦了一下褲子上的茶水,江岳盡量按耐住了心中那波動的心靈,輕輕詢問,盡量不露出內心的情緒。
“還不是盧曉蓮那潑皮無賴老公!”
江遠山其實一輩子都是一個和善老實的人,很少跟村里人起爭執,也從來不愿意在背后說別人的壞話。可這時候,卻是陡然流露出了心中的痛恨厭惡。
“劉進喜?”
江岳這幾天回來之后對這劉進喜其實也有著一些了解,因此聽到這里不由得喃喃了一句。
“對,就是那個潑皮!你曉蓮嫂子當初是怎么嫁到這小山村里的?還不是因為當初盧曉蓮之前的父母家里病重,而這劉進喜手里面也有幾個臭錢,因此萬般無奈之下,劉進喜花了十來萬,把這盧曉蓮給買了回來。”
說起往事兒,江遠山眼睛中依舊是很是不屑,顯然對于這盧曉蓮的丈夫劉進喜很是鄙視。
“然后呢?”
對于這件往事兒,江岳其實是不太清楚地。當初,他只知道因為盧曉蓮的美貌,當初被這劉進喜娶回來的時候在村子里還鬧了不曉得動靜,沒想到聽父親這樣說這之中似乎隱藏著什么內幕一般,不由得頓時上了心。不知怎得,對于盧曉蓮身上的事兒,江岳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沖動。
“然后?”
江遠山嘲笑了一聲。
“然后那劉進喜本來就是一個嗜賭成性的潑皮流氓,這小山村兒里哪一家不知道這家伙兒的德行,因此縱使這家伙兒再有錢也絕對不會把女兒往火坑里推。果不其然,結婚不到半年,這劉進喜就因為賭博把家里的財產都給敗光了。萬般無奈之下,就去城里面打工去了。但是這家伙兒也是狗改不了吃屎,打了一年多的工別說往家里面寄錢了,還總是回來讓盧曉蓮給他錢繼續出去賭。
這個家啊,都已經被他給賭爛了,就是可憐你曉蓮嫂子啊,那么好一個女娃,長得標志,又勤快,最后卻被這劉進喜臭流氓給耽誤了。”
恨恨地把這劉進喜的事情給說完,江遠山最后也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顯得十分的無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攤上劉進喜這流氓玩意兒,誰也得倒霉,又能怎么辦呢?
聽完父親的敘述,江岳也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對于曉蓮嫂子,他其實還是相當感激的。一方面,因為自己逃亡的事兒,家里面亂成了一鍋粥,正是盧曉蓮在家中經常幫襯著江岳一家,給了江岳父母一些暖意。
而現在,當他聽到盧曉蓮這很是可憐的身世,心中也是萬分的同情。江岳今年其實也就二十三四,盧曉蓮雖說嫁到村子里四五年了,其實也就二十七八的大小,比江岳大個幾歲。
因此,對于自己這美麗又凄慘的同齡人,江岳感到很是悲傷。
“行,那就讓曉蓮嫂子當組長吧,我回頭給她多付點兒工資補償家用。”
想到這里,江岳爽快的答應了江遠山的提議,細細地想著這之中的種種可能性。
夏天的季節,天氣總是變化莫測。小山村在南陵市的北邊兒,背靠大山。因此,方才還是艷陽高照,結果沒一會兒,陰森的烏云飄過來,頓時就下起了瓢潑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