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里,阿剌知院動作頻頻,想要主管整個斡剌特部。再加上阿噶多爾濟(jì)推波助瀾,斡剌特內(nèi)部已有很多人欲倒向阿剌知院。元琪兒雖然身份尊貴,畢竟是個女流之輩。無法樹立起真正的威信,因此感覺在駕馭部眾方面越來越力不從心。
“郡主,”海力木進(jìn)來稟道:“阿噶多爾濟(jì)來了,想要見您!”
“他來干什么?”元琪兒秀眉一豎,“我不想見他。”
“郡主,”海力木提醒她道:“今時不同往昔,阿噶多爾濟(jì)他現(xiàn)在可是大汗了,不好不見吶!”
“我偏不見,他能奈我何?”
“他現(xiàn)在是奈何不了郡主您,”海力木說道:“不過您如此對大汗不敬,怕是會讓人從中大做文章的。”
元琪兒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輕嘆一聲,“也罷,你就讓他進(jìn)來吧!”
“郡主不隨我一同前去出迎嗎?”
“什么?”元琪兒不悅道:“他阿噶多爾濟(jì)剛當(dāng)上大汗便想讓我對他卑躬屈膝嗎?做夢!他不愿進(jìn)來就算了。”
海力木無奈,轉(zhuǎn)身出帳。
......
給中了月夜醉魂香的人一一灌下解藥后,玟玉略顯疲憊的面容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們得多久才能醒來?”楊牧云問。
“我不知道。”玟玉微搖螓首,“這解藥我也是按照師父傳給我的醫(yī)書上所記述的方法第一次配,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偏差?”
“既然是王藥仙傳下來的法子,定然是有效的,”楊牧云安慰她道:“你做事一向認(rèn)真,決不會出什么偏差!
“你就這么相信我嗎?”玟玉莞爾一笑,“連你身上中的蠱毒我都醫(yī)治不好!
“那是因?yàn)槟阏也积R藥方罷了,”楊牧云說道:“后來我去了瀾滄國找到那味藥方,不就治好了身上的蠱毒嗎?”
“可是你卻失去了武功,”玟玉不無惋惜的說道:“要是我來調(diào)制解藥,或許不會讓你散去功力也可醫(yī)治好身上的蠱毒!
“這或許就是天意吧!”楊牧云忽然覺得有些心虛,笑了笑說道:“其實(shí)我覺得現(xiàn)在沒了武功也挺好!”
“公子你真的這樣想?”玟玉的眸子霎了霎,“要是你還像以前會武功的話,就不會輕易被擄了,而且脫卻那位韃子郡主的掌握也容易得多!
“真如此的話你我就不會在這里相見了,”楊牧云目光凝望著她,“有時我在想,你千里迢迢的來到這里,要是見不到我,會怎么辦?會隨著商大人再返回京師嗎?”
“不,“玟玉搖搖頭,“我會一直尋找公子,直到找到公子您!”
楊牧云心中大為感動,“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也說不上來,”玟玉忽然感到有些害羞,“三年前在開封遇到公子的時候,就想著一直在公子身邊服侍。見不到公子,心里就覺得很不舒服,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你呀,”楊牧云嘆了口氣,“我不值得你如此掛念的,你入了宮,又做了女官,前程似錦。要是再得皇上垂青的話,當(dāng)上嬪妃也并非不可能。而我,命運(yùn)坎坷,會拖累你的。”
“不,玟玉不愿意做女官,也不想當(dāng)嬪妃,”她瞪大了一對美麗的眸子,“只想一心一意跟著公子,求公子不要嫌棄玟玉!
“我哪里敢嫌棄你?”楊牧云道:“你是周王府郡主的貼身婢女,又是宮里的六品司藥,跟著我不嫌委屈嗎?”
“不,能跟公子在一起,玟玉很開心的。”
“可我現(xiàn)在身陷囹圄,你跟著我,就不能再回京師了,或許就要在這草原大漠里待一輩子!
“我明白,”她面色堅毅的說道:“玟玉來之前就想到這些了,但只要能跟在公子身邊,玟玉什么苦都吃得的!鳖D了頓,“玟玉在被賣入周王府之前,就跟著家人過慣了苦日子,公子不用擔(dān)心。”
“你這么一說讓我心里更過意不去了,”楊牧云道:“我已有了正妻、側(cè)室,再讓你跟著我,對你太不公平。”
“玟玉不要名分,只希望好生服侍公子,就像以前在周王府一樣!
“你既執(zhí)意如此,我必不負(fù)你,”楊牧云說著拉住她的纖手,將她攬入懷中,“如果我有幸能夠回到大明,定會以平妻之禮娶你!”
玟玉滿臉?gòu)尚,伏在他的肩頭。三年了,這是她第一次和心愛的人相擁在一起,心里怦怦直跳。
“草原上的日子是很艱辛的,”楊牧云道:“離開皇宮,你不再是宮里的女官,怕你會很不習(xí)慣。”
“公子不必憂心,”玟玉淡淡一笑,“我會醫(yī)術(shù),可以在草原上行醫(yī),會很好的照顧自己!
“這個我相信,”楊牧云感嘆,“還有......”
“還有那個韃子郡主一定會因?yàn)槟愣y為我的,對么?”
“嗯,”楊牧云點(diǎn)點(diǎn)頭,“我怕她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但如果我醫(yī)治好了太師等人,那就等于她欠我一個人情,不是么?”玟玉微微笑道:“只要公子不在她面前跟我有太過親昵的舉動,我想她是不會如何難為我的!
“唔......”楊牧云松開了手。
“我想那個韃子郡主也是喜歡公子喜歡的緊了,”玟玉說道:“不然不會視公子為禁臠的!
楊牧云嘆息一聲,“看來你比我更了解她。”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心甘情愿的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喜歡的男人,”玟玉抿嘴笑道:“那個韃子郡主強(qiáng)勢得很,公子原不該招惹她的!
“但我已經(jīng)招惹過她了,”楊牧云搖了搖頭,“被禁錮在她手里是上天對我的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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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駕到——”
隨著一句悠長的傳呼聲,阿噶多爾濟(jì)頭戴飾有珍珠的金頂鈸笠冠,身穿赭黃蟒袍,氣勢昂然的來到元琪兒的面前。
元琪兒見了他微微一笑,雙手交迭向下按了按,“薩穆兒琪琪格見過大汗!”
“免禮,”阿噶多爾濟(jì)摒退左右,沖元琪兒笑了笑,“琪琪格,你看這身穿戴怎么樣?”
“不錯!”元琪兒眸中帶著一絲戲謔之色,“這身蟒袍是明人皇帝賞給你的吧?果然很有氣勢,不過......”微頓了一下,“畢竟比不上明人皇帝的龍袍來的威嚴(yán)!”
阿噶多爾濟(jì)臉色微微一變,“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元琪兒揶揄道:“我不過是在提醒大汗,你不但是草原上的共主,還是大元天子的后裔,如今卻接受了明人皇帝的封賞,這要讓黃巾家族的列位祖先泉下有知,該如何看待你呢?”
“你這是在諷刺挖苦本汗嗎?”阿噶多爾濟(jì)皺起眉頭說道:“與明人講和修好,接受封號不過是本汗的權(quán)宜之計,本汗并沒有忘記興復(fù)大元的重任!
“是么?”元琪兒的目光瞥至一邊,不去看他。
“琪琪格,”阿噶多爾濟(jì)說道:“還記得你我的約定嗎?如果我當(dāng)了大汗,就會迎娶你作為我的大可敦,現(xiàn)在......”
“現(xiàn)在不是談?wù)撨@個的時候,”元琪兒冷冷的打斷他說道:“我父王、三叔、四叔、五叔,還有兩個兄長還昏迷未醒,大汗難道看不到嗎?”
“通天師不是作法帶來了長生天的啟示,”阿噶多爾濟(jì)道:“太師等人是受長生天的召喚暫時上天去了......”
“阿噶多爾濟(jì),”元琪兒忍不住直斥其名,“你當(dāng)我是剛出生的嬰孩嗎?拿這話來哄我?”
“琪琪格,你這是怎么了?”阿噶多爾濟(jì)吃驚道。
“你敢不敢對長生天發(fā)誓,”元琪兒的目光逼視著他,“我父王等人根本不是被上天召喚,而是被人下了藥,以至于昏迷不醒!”
“琪琪格,你瘋了嗎?怎么說出這樣的話?”
“這里只有你我兩人,”元琪兒瞇著眼睛說道:“外面都是你的護(hù)衛(wèi)在把守,你怕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阿噶多爾濟(jì)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阿噶多爾濟(jì),”元琪兒緩緩走到他面前,目光一瞬不瞬,“你我做個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你只要救醒了我父王,我便嫁給你,如何?”
阿噶多爾濟(jì)臉上肌肉一陣抖動,默然不語。
“我可以向長生天起誓,”元琪兒繼續(xù)道:“要是你不答應(yīng),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見你!”
阿噶多爾濟(jì)目光變得復(fù)雜起來,良久方緩緩道:“你嫁給我以后,我便救你父王!
元琪兒冷笑,“這么說你承認(rèn)這是你動的手腳了?”
阿噶多爾濟(jì)心一橫,也不多說:“如何?你答應(yīng)嗎?”
“你真的要娶我做你的大可敦?”元琪兒目光盯著他道。
“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阿噶多爾濟(jì)說道:“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
“你......很好,”元琪兒一字字的說道:“你迎娶我做你的大可敦之后再救我的父王等人,不知要耗費(fèi)多少時日,到那時我父王等人還救得過來嗎?”
“琪琪格,你放心,”阿噶多爾濟(jì)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就算過上一年半載,你父王等人也是救得過來的!
“真的?”元琪兒秀眉微挑。
“真的,我不騙你!卑⒏炼酄枬(jì)說道:“你父王等人中的是月夜醉魂香,是專門在月圓之夜使用的,中了這種毒的人會昏睡一生一世......”
“那個玟玉說的果然不錯,父王等人還真是中了這月夜醉魂香!痹鲀盒闹邪档溃骸斑@阿噶多爾濟(jì)膽子可真大!”
只聽他繼續(xù)說道:“......所以琪琪格你根本不用擔(dān)心,你父王等人根本沒有生命危險。只要服了解藥,很快就會醒來。”
“你是從哪里得到這東西的?”元琪兒問道:“是何人為你出的這個主意?”
“你不要問了,”阿噶多爾濟(jì)微微搖頭,“你若答應(yīng),我便讓人救你父王等人。”
“你讓我考慮考慮,”元琪兒睇了他一眼,“你暗中勾結(jié)明人,這毒計應(yīng)該也是明人幫你出的吧?”
“琪琪格,你只管救你父王等人就是了,別的不要問,”阿噶多爾濟(jì)道:“問我也不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