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好啊,”楊牧云笑道:“你和侯爺從此能過上高枕無憂的日子,我也替你們高興。”
“你......這些日子過得好么?”鄭玉纖柔的手輕撫著他的臉頰,眸光有些朦朧,“你瘦了,也有些憔悴......”
“你何嘗不也一樣,”楊牧云笑笑,“你與侯爺幫助大殿下上位,很是驚心動魄吧?”
鄭玉微微一笑,笑意中微帶著一絲自得,“其實也沒你想的那么夸張,只要布置周密,中間不出差錯,一切便水到渠成。”
“這我相信,”楊牧云點點頭,“侯爺行事謹慎,你本領高強,再加之大殿下的隱忍不拔,你們能贏也并不奇怪!
“他們為什么叫你釋尊大人?”鄭玉眸子霎了霎問道:“他們好像都很聽你話的樣子!
“這個說來話長,”楊牧云淡淡道:“你要感興趣,我便慢慢講給你聽。”
......
十月底,這在大明的北方已經時值深秋,萬物逐漸蕭瑟?稍跒憸嫱鯂廊痪G樹成蔭,繁花似錦。
楊牧云居住的地方簡直就像是一個夢幻般的仙境,這里綠草如茵,果實累累,一個個花季少女穿行其間,留下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語,讓人感覺如在夢中。
“釋尊大人,這是誰呀?長得好漂亮,就像占芭花一樣。”
“我們都是服侍釋尊大人的,我叫泰莎,她叫甘雅......”
......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對鄭玉的到來很是熱情,不但摘來了新鮮的瓜果,還端來了釀造的果露。
看著一張張洋溢的青春氣息的俏臉,鄭玉很是驚訝,對楊牧云道:“你失去了訊息后,我一直在擔憂你,看來是我多心了,其實你活得蠻滋潤的,不但高高在上,還眾美環繞,恐怕連我們的王上都比不上你!
對于這帶有諷刺意味的一番話,楊牧云并沒有辯解,只是很淡然的說道:“有時人的生活并不是可以自己選擇的,你看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樣!
“是么?”鄭玉眨眨眼,“其實我覺得挺不錯呀,要換成我是你,就安心待在這里,再不想其她的!
楊牧云笑笑,但沒有說話,臉上略帶一絲無奈。
“唰——”一股勁風襲來,楊牧云微微一愕,很本能的想要躲避,可“啪”的一聲,肩膀上中了一掌,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有摔倒。
鄭玉秀眉一凝,瞇起了眼,“你......你的功力失去了么?”聲音微帶苦澀。她的師父慈琳師姑告訴過她,楊牧云所練的易心經內功是不能親近女色的,否則會功力全失。自己輕飄飄的一掌他竟然沒有躲開,而且腳步輕浮,渾身沒有一點兒抗力,就如同一個不會武功的平常人一樣。
楊牧云默然不語。
“你......難道沒有想對我說的嗎?”鄭玉咬著嘴唇問道。
楊牧云微微搖頭。
鄭玉笑了,可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你是不愿說,還是不想說?......也是我自作多情,其實我們之間本就沒有什么。你并不是我什么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會很快把我忘掉,是不是?”
楊牧云還是沒有說話。
“楊牧云,我恨你,”鄭玉終于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我再不想見到你!闭f著轉過身,飛一般的去了。
待到她走遠,楊牧云方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不想拉住她嗎?”不知何時林媚兒來到了他身邊,凝視著鄭玉遠去的身影說道:“看得出來,她愛你愛得很深。”
“她人很好,”楊牧云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而且還有一位愛她很深的男人,她本不該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的。”
“所以你故意把她帶到這里來,”林媚兒道:“好讓她看到你有很多女人?再把她氣走?”
“她怎么想我管不了!睏钅猎茢傞_手顯露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林媚兒瞪視著他,“如果可以的話,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氣走?”
“你?”楊牧云目光閃了閃,“這可不容易!币娝胍獎邮值臉幼,連忙向旁退了幾步,離她遠了些。
林媚兒噗嗤一笑,眸波流轉,嫵媚的說道:“我是不會像她一樣被氣走的,你已經成為了我的男人,如果我讓我心里不爽,我隨時可以教訓你!
“你可真狠,”楊牧云連連搖頭,“我本該拉住她的!
正在這時,莫不語和胡文廣跑來了。
“大人......”
“小舅舅......”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鄭小姐她走了,我們問她,她一聲不吭,好像很傷心的樣子!蹦抗饴湓诹置膬荷砩,齊齊一怔,“林姑娘,你怎么在這里?”
林媚兒俏臉一板,不悅道:“看我做什么?人又不是我氣走的!
“是是......”兩人目光又看向楊牧云,“大人/小舅舅,您看怎么辦?”
“你們不放心,跟著去也就是了!睏钅猎普f道。
“這......”兩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腳下都沒有動步。
“你覺得他們能追上她么?”林媚兒嗤的一笑,“那位鄭小姐的武功雖不及我,但比這兩個貨色可強多了。”頓了頓,“我過去看看,別讓圣殿里的人難為到她!鄙硇我婚W,已遠遠的飄了出去,比鄭玉快很多。
“大人,您可真行,”莫不語豎起了大拇指,“能讓這么多女人為你死心塌地的,俺真是佩服!”
胡文廣看看遠處那一個個倩影和少女的歡聲笑語,咂咂嘴道:“小舅舅,她們......她們都是您的女人嗎?”
楊牧云瞪了他一眼,胡文廣縮了縮脖子,沒敢再問。
待楊牧云轉過了身去,胡文廣方對莫不語低聲說道:“小舅舅可真有本事,這么多女人哪怕給我一個,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噓——”莫不語擺了擺手,要他噤聲,“大人好像不愿意聽這樣的話!
“釋尊大人......”少女們又翩翩圍了過來,“那位和您在一起的姐姐呢?怎么不見了?”見楊牧云沒有答話,目光落在了莫不語和胡文廣的身上。
“釋尊大人,他們是誰?”少女們眨眨眼問道。莫不語的身材偉岸如山,胡文廣看起來就普通多了,兩人站在一起,給人以一種較為滑稽的既視感。
“他們......他們是本尊的護衛!睏钅猎平榻B道:“那個塊頭很大的叫莫不語,另一個叫胡文廣。”
“原來是莫護衛與胡護衛!鄙倥畟儖尚χ娂娤蛩麄兪┒Y。
看著這么多如花般的嬌靨,莫不語還好,胡文廣的臉登時紅了。
“你們不要逗他們了,”楊牧云說道:“本尊要跟他們說說話......你們去準備一下,這位莫護衛的飯量是很大的,要多備一些吃的和酒水!
“是......”少女們仿佛穿花蝴蝶一般去了。
“大人,還是您了解俺!蹦徽Z摸摸自己的肚子。
“你們一直跟著她么?”楊牧云話中自然指的是鄭玉。
“嗯。”兩人一齊點頭。
“黎宜民能夠上位,鄭家應該出力不少吧?”楊牧云問道。
“嗯,不過還有丁煜,他也起了很大作用,”胡文廣說道:“為了鄭小姐,他竟然跟自己的親爹反目了。”
“丁列?”楊牧云皺了皺眉,“你們仔細跟我說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這段時間安南國發生的事情說了個大概。末了,兩人又道:“那日您出了事情后,我們與鄭小姐找了您好久也沒能找到,后來鄭小姐說待幫黎宜民奪得王位后,再帶更多的人來找您,我們就隨她去了。后來黎宜民登基后,聽說您在瀾滄國,我們和鄭小姐便跟著阮夢荀他們過來找您。果然您在這里。”
楊牧云體味著他們說的這番話,思緒卻飄到了另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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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光如水,灑在地上如清洗過一樣。
吳氏玉瑤滿懷心事的坐在石屋外,而黎思誠在里面已經睡熟。
“玉瑤姐,您怎么還沒休息?”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吳氏玉瑤扭頭看去,見楊牧云正站在月光下望著自己。
“牧云......”她站起身,想說什么,卻沒說下去。
“玉瑤姐是想著回安南國的事吧?”楊牧云來到他面前說道:“阮大人就是來接你們回去的,你們隨他回去也就是了,現在安南國不再是阮氏英掌權,不必有什么顧慮!
“其實留在這里也沒什么不好,”吳氏玉瑤想笑一下,卻沒笑出來,“一切都挺安寧,不用再想別的!
“可這不是玉瑤姐想要的生活,而且也不是屬于思誠的歸宿,不是嗎?”楊牧云看著她道。
吳氏玉瑤默然良久方道:“可阿誠他并不愿意離開,我心里也矛盾得很!
“阿瑤姐,”楊牧云說道:“思誠身上可有著王室的血脈,他就算沒有登上王位,也可以在安南國享受公侯般的生活,讓他子孫后代繼承他的爵位,若是流落異鄉,這一切都會被埋沒的。黎氏王族中也不再有他的名號,要是這樣,玉瑤姐你甘心嗎?”
吳氏玉瑤身子一震,臉上起了一絲異樣的變化。
“我知道思誠一時想不開,”楊牧云繼續說道:“可他會長大的,會結婚生子,他難道會永遠很淡定的讓自己的子女老老實實做一個平民百姓?玉瑤姐,思誠他想不明白這些,你可不能糊涂!你們與黎宜民之間并沒有齟齬,他不會容不下你們的,思誠畢竟是王上的骨血,他的四弟......到時給你們一塊封地安享榮華,不比在這里強嗎?”
吳氏玉瑤嘆息一聲,“牧云,你會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我說過,我現在身不由已,”楊牧云微微搖頭,“況且也不需要我保護你們什么了。只要你們能夠好好的,也不枉我一番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