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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穿越小說 > 大明正統(tǒng) > 第二百零八章 寂寞蓮臺
“那你問他去,我怎么知道?”紫蘇白了他一眼。

楊牧云的目光又轉(zhuǎn)向高臺,年青的國師端坐于上,一臉的寶相莊嚴(yán),口中念誦有聲,倒頗有些有道高僧的風(fēng)范。只可惜他口中的經(jīng)文是用番語念誦,楊牧云縱然學(xué)識淵博,聽起來也不知所云。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在元琪兒身上,只見她雙目微暝,正襟危坐,作凝神聆聽狀。

“她倒是有心在此聽經(jīng)誦佛,被風(fēng)雨困于此處居然也不驚惶,是故作姿態(tài)呢?還是心有所恃?”楊牧云仔細(xì)觀看著她的面容,想要從中解讀出什么?

元琪兒一臉安詳,古井不波,微闔的雙眼稍稍睜開一些,迎著楊牧云的目光粲然一笑。

“她察覺我在看她!睏钅猎频哪抗饣琶ο麓梗樕细械揭魂囎茻岣。

“你們在看什么?”紫蘇在旁邊也察覺出一絲古怪。

“沒什么,”楊牧云隨口說道:“這位元公子生得好俊,連我也想多看她幾眼!

“你原來喜歡看男人......”紫蘇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感到一陣異樣,睨了他一眼,“自跟他成親后,他一直沒有碰過自己,難道他......他有那樣的嗜好?”

“思羽現(xiàn)在不知到了哪里?希望她能盡快將這里的消息帶回京城!睏钅猎普胫,耳中突然鉆入一絲尖厲的鳴叫,“是鷹?”他霍然抬頭,只見高臺上的元琪兒唇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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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騰的白羊河邊,駐足著一隊人馬。

林媚兒看著滿地的尸體,秀眉凝成了一個結(jié),不遠(yuǎn)處,喬子良和朱驥正仔細(xì)翻看著這些尸身,想要從中發(fā)現(xiàn)些什么。

“朱兄,看出這些人是什么身份了么?”喬子良直起身問答。

“看起來應(yīng)該是京城里的韃官,他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又是什么人將他們?nèi)繗⒌袅?”朱驥揉著下巴若有所思。

“師妹,你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喬子良的目光轉(zhuǎn)向林媚兒。

“這里沒有太多打斗的痕跡,”林媚兒足尖輕點地面,緩緩道:“每個人都被人一招取了性命,看來是一位武功高手所為。”

“林姑娘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被一人所殺么?”朱驥疑惑的說道:“何以見得?”

“這些人致命的部位,傷口的深淺都幾乎一致,若非一人所為,那才是怪事!绷置膬浩沉怂谎郏梅浅?隙ǖ恼Z氣說道。

“師妹說的不錯,”喬子良也認(rèn)同了她的說法,“可這些尸體與我們要追尋的人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這我怎么知道?”林媚兒乜了他一眼,一指向遠(yuǎn)處延伸的馬蹄印,“循著這些印記往前追下去不就知道了?”

“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fā)!敝祗K點點頭,一指身邊的兩人,“你,你留下看著這些尸體,其余人跟我上馬追!

看著眾人紛紛上馬,喬子良低聲道:“師妹,你看這是否是楊牧云干的?”

“不是,”林媚兒說道:“你沒看么,創(chuàng)口入肉處極為細(xì)窄,定是被一種鋒刃極薄的利器所傷,楊牧云所使的是這樣的兵器么?”

“師妹說的是。”他還想再問,林媚兒已飛身上馬,向河的上游打馬而去。

喬子良苦笑一聲,也一躍上馬,向她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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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慢點兒!”景蓮騎在馬上,雙臂緊緊摟著陳思羽的纖腰,胃里被顛簸得一陣翻騰,頭腦感到一陣暈眩。

陳思羽俏臉蒼白,雙手緊緊拽著韁繩,竟不知該如何駕馭胯下的這匹駿馬。

她以前也騎過馬,不過是在兄長的護(hù)持下。那時她胯下的馬兒是那么的溫順,哪兒像現(xiàn)在......從山上下來是,她想讓馬兒向東,誰知手一抖,馬兒掉頭卻向西跑了。

陳思羽大急,不管是用腳踢也好,大聲呵斥也好,使勁拽那韁繩也好,那馬兒向瘋了一般,越發(fā)向西跑得快了。

“這可怎么辦?”陳思羽的額頭冒出了細(xì)汗,越往西去離京城也就越遠(yuǎn)了,楊牧云交托給他的事可怎么去去辦?她心中一陣焦急,鼻子一酸,眼淚幾欲奪眶而出。

“小姐,你看前面好像有人。”景蓮在她身后說道。

陳思羽抬首望去,蒙蒙細(xì)雨中,一隊黑壓壓的騎兵如風(fēng)馳電掣般馳來,馬蹄踏在地上,仿佛滾滾的悶雷聲響過。

“雨天路滑,何人會在此時騎馬馳奔?”陳思羽未及細(xì)想,只聽景蓮在她耳畔說道:“小姐,好像是咱大明的軍隊......”

對面的騎兵見有一匹馬迎面馳來,一位頭戴寬沿四明盔,身材高瘦的青年將領(lǐng)命身邊的騎士狂打旗語,正在策馬疾馳的大隊騎兵嘎然而止,隊伍整齊劃一,如臂使指。

見迎面而來的馬仍舊狂奔不止,高瘦青年打馬上前,從腰間取下一副索套,長臂一展,索圈如長蛇一般向陳思羽騎乘的馬當(dāng)頭罩去。

“刷——”索圈準(zhǔn)確的套上了馬頸。只聽“唏律律”一聲馬嘶,那馬后蹄一挫地面,前蹄撐起,陳思羽和景蓮一聲驚呼,幾乎被人立而起馬掀下背來。

那馬驚得一刻,便又撒開四蹄狂奔起來。高瘦青年拉著索套策馬跟了上去,一旦那馬要跑遠(yuǎn),高瘦青年便一扯手中繩索,馬頭一偏,便繞著圈子兜了回來,幾次三番,那馬終于乖乖的來到高瘦青年的馬前,再不狂奔了。

陳思羽驚魂甫定,直起身子向著高瘦青年遙遙拱手道:“多謝將軍出手搭救!”

見是一位相貌絕美的少女,高瘦青年不禁眼睛一亮,朗聲問道:“小姐怎會騎馬來此荒僻之地?”

“說來話長,”陳思羽一雙美眸上下打量了這位年青的將軍一番,“將軍是附近衛(wèi)所的么?怎會率兵來此?”

“不瞞小姐,”高瘦青年目光一閃,“本官是白羊口衛(wèi)所指揮王英,今帶兵馬到此操練,不想遇見小姐,不知小姐芳名,為何來此?”

“我家小姐陳思羽,是寧陽侯的孫女!标愃加疬未答話,身后的景蓮就已搶著說了出來,“王將軍,我和我家小姐是從前方甘塘寺逃出來的,里面有一伙大逆不道的賊人,私運(yùn)朝廷違禁的軍械物資,還扣押了兵部的楊大人,您趕快帶兵前去將他們抓起來吧!”

“什么?”高瘦青年吃了一驚,“是何人如此大膽,小姐快帶我前去,將那些賊人一一緝拿!

“王將軍,”陳思羽點點頭,看了一眼他身后威武雄壯的騎兵隊伍,足有數(shù)千人之多,心下暗道:“爺爺一直說我大明軍備廢弛,軍士訓(xùn)練不足,戰(zhàn)馬羸弱,但我觀王將軍手下一眾將士,兵雄馬壯,實在是與爺爺所說大大不同?磥磉@位王將軍雖然年輕,卻是一位帶兵的將才!

當(dāng)即一抖韁繩,兜轉(zhuǎn)馬頭,“王將軍,請隨我來。”

王英點點頭,一揮手,一名騎士大打旗語,轟隆隆的馬蹄聲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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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經(jīng)完畢后,釋迦堅贊回到了自己的經(jīng)房,隨他而去的只有元琪兒,紫蘇和楊牧云三人,連甘塘寺的住持達(dá)瑪上師都被擋在了門外。

“國師,這位便是紫蘇小姐的夫君,兵部武庫清吏司員外郎楊牧云楊大人!痹鲀合蜥屽葓再澖榻B道。

“您便是楊大人么?”釋迦堅贊的寶相莊嚴(yán)不見了,浮起一臉的驚訝,“久仰久仰!”

“國師,您久仰我什么?”看著他的神情楊牧云有些忍俊不禁。

“本尊聽紫蘇小姐說過,楊大人您是才華橫溢,出口成章啊!”釋迦堅贊說道:“她還讓我看了您做的詩,果然不同凡響!”

“國師過譽(yù)了,”楊牧云看了一眼紫蘇,“涂鴉之作,如何登得大雅之堂?”

“國師,楊大人,楊夫人,”元琪兒一拱手,嘴角一勾,“你們先聊,我還有事,就先下去了!

“元居士請便!”

目送元琪兒出門后,釋迦堅贊揮手說道:“楊大人,紫......紫蘇夫人,請坐!”他原想像以前一樣稱呼紫蘇小姐,可楊牧云在她身邊,再那樣稱呼大大不妥,便把小姐換成了夫人。

“楊大人今日能夠到來,本尊深感榮幸。”釋迦堅贊合十說道。

“您是皇上親封的國師,而我只是京城里一名從五品的小官罷了,如何能當(dāng)?shù)媚绱苏f!”楊牧云還禮道。

“好了,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酸,”紫蘇在旁邊譏嘲道:“再這樣下去,等太陽下山了,你們還在這里作躬打揖呢!”

“是,是,紫蘇夫人說的是,”釋迦堅贊說道。

“夫人,”楊牧云橫了她一眼,“國師是有道高僧,你怎么說話如此無禮?”

“不妨事,不妨事,”釋迦堅贊忙道:“紫蘇夫人快人快語,倒是本尊有些迂腐了!

聽他如此說,紫蘇向著楊牧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見他對紫蘇如此回護(hù),楊牧云心下不禁暗暗稱奇。他卻不知這位年青的國師對紫蘇一見傾心,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這位釋迦堅贊國師自幼出家,一心禮佛,諸事不縈于懷。本以為一生就在這經(jīng)幢佛影中度過,誰知一次偶然的邂逅打亂了他古井不波的修行。那是一次從外面講經(jīng)回來,路過一處河邊的草地,突聞一陣女子的嬌笑聲傳來,他當(dāng)時不為所動,但一番對答卻牽動了他的心緒。

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佛祖,你為何單單給了小姐這絕世容顏?”

另一名女子的聲音說道:“那只是曇花的一現(xiàn),用來蒙蔽世俗的眼,沒有什么美可以抵得過一顆純凈仁愛的心,我把它賜給世間的每一個女子,可偏偏有人讓它蒙上了塵埃......”

釋迦堅贊心中一動,是何人能說出如此具有禪意的語境,他禁不住掀開車簾,河邊的一棵柳樹下,幾位美麗的少女席地而坐,圍著一位扮演佛祖的白衣少女一問一答。

一名青衣少女問道:“佛祖,我遇見了一個喜歡的人,如何讓他喜歡上我?”

白衣少女回道:“相見即是緣,你既收獲了他的緣,便應(yīng)讓他快樂,結(jié)個善緣。和喜歡的人,做快樂的事,不要問是劫是緣。”聲音如珠落玉盤,打動了不遠(yuǎn)處一位年青國師的心弦。問話的少女們個個青春靚麗,而扮演佛祖的那位白衣少女更是人間所無的絕色。禪心如鐵的釋迦堅贊心動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就是雪域高原上所有美麗的格桑花加在一起,也不及這白衣女子之萬一。還有她睿智帶有禪意的回答,更是讓人心醉。

他下了車,快步來到那群女子的身前,雙手合十,“諸位女菩薩——”

一眾少女愕然回首,“是個西域來的和尚! 一名紅衣女子說道。

“小姐扮了佛祖,便招來一個和尚!币幻{衣女子吃吃笑道:“若小姐扮的是潘安宋玉,是不是會給我們招來一位如意郎君呢?”

......

一群少女鶯鶯燕燕,巧語相譏,弄得釋迦堅贊極為尷尬。

“好了,大師遠(yuǎn)來,”白衣少女開口說道:“你們就不要難為他了!笨戳怂谎,“大師,請坐!”

那一日,他和那位白衣少女相談甚歡,他知道了她的名字:紫蘇。京城??蘿院的老板。

自那以后,他經(jīng)常邀請紫蘇來他駐錫的大慈恩寺聽他講經(jīng)說法,兩人由相遇到相知,成了要好的朋友。

......

“原來,他就是紫蘇的夫君!贬屽葓再澱目粗鴹钅猎,心中沒來由的翻起一陣酸楚,跟紫蘇相識的這段時光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他知道她已嫁了人,他也從沒想過別的什么,只覺每天能看上她一眼,聽她說上一句話,就甘之若飴。但真的見到了他的男人,心中還是不免產(chǎn)生了一絲失落感。

“國師,你怎么了?”見他臉色有異,楊牧云奇怪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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