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陌低頭，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她想為他縫制衣裳，“我”

她猶猶豫豫地不說，殷辰忍不住滿心的怒火。

他太寵她了，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都不知道。

寐公主身子才好些，她怎對著一張花容月貌下得了手。他的陌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心狠？

“蘇陌，你到底在做什么？”殷辰怒聲喝道，他拽緊她的手，質問道，“你什么時候變得心狠，毫不講道理，做錯了事，還能厚顏無恥地當作沒有事情發生。”

“什么？”他的怒火是針對自己的，蘇陌怔住，想起之前水榭的事，她被寐公主的茶水燙傷腿也未還回去，難道這還不夠嗎？

“我沒有做錯什么？”蘇陌抽出自己的手，冷著聲音回道。

“你還嘴硬！”殷辰惱道，“你這心狠手辣的女人，孤怎沒看清楚？”

心狠手辣？他這么形容她。

“王的寐公主是人，蘇陌也是。”她冷笑著回道，“如果寐公主同王說了什么對陌兒不利的話，陌兒無話解釋。”

“蘇陌！”殷辰心一陣痛意，他不想與她吵架，雖然她燙傷寐兒很生氣，可是仍想著怎么保她？

寐兒那可以道個歉，他替她擋著，太后那？

他為她做這么多，她鐵石心腸，竟不領情！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你對她們下手。寐兒也不會誣陷你。”

“王的寐兒不會亂冤枉好人，那么我就會。在你的心里，我及不上寐公主，我無話可說。”蘇陌冷聲回道。

她的心落在一個不愛自己的身上，太悲催。

她要的愛變了質，還能再要嗎？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殷辰罵道，跟著嘲諷道：“你用茶水將她們燙傷，宮婢看到，她們臉上的傷也是證據，難不成是她們燙傷自己陷害你。”

“萬事都有可能。”蘇陌淡道，“我沒有燙她們什么臉，沒有做過。”

她剛說完，想起殷辰說的“宮婢看到”，猛地一愣，立即問道，“你說宮婢都看到是我燙傷她們？”

“我燙傷她們的臉？”

“你覺得孤也在說謊，陷害你。”殷辰冷著聲音反問道。

她沒有做過，而那么多宮婢指證是她，唯一的解釋是那個人。

柳嫣然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知道了。”蘇陌垂下眼眸，淡淡地說道。

此時，她百口莫辯，出去的時候不愿沒讓宮婢跟著自己，所有人都認著她這張臉，哪里會想到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與她相似。

她抿嘴自嘲地笑了笑，再看殷辰寒著面容，眉頭緊皺著，心底說不出的痛楚。

“走！”殷辰看她僵著身子在原地，他懶得再同她吵，直接將她抱起。

在屋外的沐風以為辰王和蘇陌這次定要吵個天翻地覆，沒想二人吵過后各自冷著臉，更不想殷辰會將蘇陌抱著出來。

“我自己走。”殷辰執意要她道歉，她不甘心又如何！她看著冷著臉的殷辰，淡淡地說道。

殷辰看了她一眼，見她屈服便放她下來。

蘇陌跟著殷辰身后，她的眸光看向前面，似看殷辰又似透過他看向別處。走到寐公主殿外，她停了腳步。

殷辰轉身，冷眼看著她。

“做錯了事，得承擔。”

“可是，真的不是我。”她勾嘴笑笑，嘲諷地說道。

沒有人信她，怪誰那？怪柳嫣然扮她，怪她不得別人的喜歡，怪殷辰的不信任。

殿內，一進去就聽到細微的哭泣聲，宮婢見殷辰來了，慌忙跪在地上。

“王，公主臉痛得厲害，一直在哭。”

殷辰一聽，丟下蘇陌大步地走向床榻。

他掀開輕紗，寐公主絕色的面容映入蘇陌眼底，蘇陌吃驚，如畫中仙子的寐公主此時面容發紅發腫，只一個字形容：難看。

寐公主紅腫的容貌比當初被掌打的芙兒還要丑，她看著不由地皺眉。

柳嫣然下手真狠，好好的美人，被她毀成這摸樣。

寐公主透過床帳看見蘇陌，蘇陌平淡著面容，她卻從中硬生生地看著蘇陌的嘲諷。

“她怎么在這？”寐公主慌亂地叫道，將人縮回床內。

“辰，她在笑我，把她趕走。”寐公主哭泣道。

殷辰扭頭，蘇陌朝他勾嘴一笑，向他證明寐公主所言非虛。

“過來，道歉。”殷辰淡聲說道。

蘇陌走過去，隔著床帳能看到寐公主顫顫發抖的身子，若是寐公主沒對她說那番話，沒將茶水倒向她，會覺得寐公主真如仙子，脫俗不凡。

女人，難逃一情字。

“說話。”殷辰催促道。

蘇陌冷笑，他一心關注著寐公主，可曾注意到她這一路走得很慢。

“寐公主，對不起。”

蘇陌的道歉殷辰滿意，可是帳內的寐公主不悅，她伸出纖纖細手，握住殷辰的。

“辰，你就這么饒了她嗎？”寐公主不甘不怨地說道。

她因為哭久了聲音嘶啞，猛烈地咳嗽起。

“是不是，我被毀了容貌，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身子不凈，你嫌棄我。”寐公主連著質問道。

她回來這么久，殷辰對她溫柔，可沒有碰過她，這是個心結。

“寐兒，沒有，我怎么會不要你那。”殷辰探過帳內，輕聲地哄道。

“你身子骨差，等養好了，我再要你。”

“真的嗎？”寐公主被哄得動容，問道，“你不會不要我，你會一輩子都愛我，是不是？”

殷辰沒有立即回答，他穿過床帳的縫隙看到蘇陌低著頭。

“你不愛我，十年，你肯定變心了。她又美又年輕，辰，你愛她，是不是？”寐公主尖聲說道，逼著殷辰回道。

蘇陌抬頭看著床帳內的人影，殷辰的答案她很清楚，所以不想聽。

“寐兒，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你聽話，別哭了。”殷辰沒有正面回答寐公主的問題，他掀開床帳，眼神示意蘇陌離開。

蘇陌裝作不看見，走近床榻，對著他二人說道。

“在水榭里，寐公主燙傷臣妾。寐公主也該同我說聲對不起吧。”她盈盈地笑著，眸光的水影里映著殷辰陰霾的面容，還有半張寐公主驚慌的丑容。

“我，我沒有。”寐公主慌亂地否認道，她扯著殷辰的衣袖，說道，“辰，我沒有，你要相信我。”

殷辰瞪了一眼蘇陌，扭頭抱著寐公主，“孤信你，你不會的。”

他的話讓蘇陌想大笑，自己求著他信，他定拖著她跟寐公主道歉，寐公主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他卻信極了。這就是對愛與不愛人的區別。

她懂了，今日真的看明白。

她冷笑了笑，厲聲再道，“水榭所有宮婢都看見寐公主將茶水倒在我的身上，要是王再不信，臣妾脫下衣裳給你看看，這大腿處是不被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