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兒，我不會再丟下你，真的。”蕭鈺堅定地說道。他記著自己離開辰國時，蘇陌在他身后撕心裂肺地喊著哭著。

蘇陌不回話，看著蕭鈺起身，走到桌邊拿起上面的酒杯。

他說：“陌兒，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蘇陌想起，一年前的今天，她嫁給蕭鈺，那晚他冷冷地對她說，七公主，我不愛你。然后，他讓她獨守了空閨。

“你已經休了我。”蘇陌沒有接過蕭鈺手中的酒杯，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心已經不是原來的心，他們回不去。

“陌兒，我們重新開始。”蕭鈺笑著再次坐在她身側，他將酒杯送至蘇陌的嘴邊，輕柔說著。

“以后，我不會負你。”

他保證著，雙眸堅定地看著蘇陌，告訴著蘇陌他的心。

蘇陌笑笑，她該信嗎？

為了他，她愿意過清苦的日子，愿意自作多情和親到辰國，愿意為他付出清白。

可是，他的愛，她看不見。

“蕭鈺，我們真的回不去。”蘇陌起身，不想再留著這里。

“陌兒！”身后的蕭鈺厲了聲音。

蘇陌回頭，對上他清冷的眸子，他俊雅的面容染著薄薄的怒意，不悅地看著她。

他知對不起她，可是那種情況下，他暫先放下她，可以奪得天朝，也可保她安全。他現在回來接她，之前的種種都不去計較，想著以后的幸福。

這樣還不夠嗎？她還要什么！

“你要去哪？”

“去哪都比這好。”蘇陌回道。

“辰宮。殷辰那？”蕭鈺勾起冷嘲的笑意，“陌兒，你認為你回得去。”

蘇陌轉過身子，認真地看著蕭鈺。是殷辰將她送到這里，她怎么可能再回辰宮？她不想呆在辰國，也不想隨著蕭鈺回天朝，天下之大，終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不想被他們玩弄于手掌，糟蹋自己的心。

“那次殷辰放我走，是要我用你交換一個人。”蕭鈺憶起往事，說道。

“寐公主。”蘇陌笑著猜道。

“你知道？”蕭鈺詫異。

蘇陌是猜的，今早在太后殿，殷辰同太后說的話她記得清楚。他說，寐兒在天朝吃了很多苦，他說，要好好地照顧寐兒。

他說話時的眼神是溫柔的，那是一種男人對心愛女人的柔情。

“寐公主是殷辰愛的女人。”蕭鈺說道，他能看出蘇陌的變化，所以決定打碎蘇陌對殷辰的遐想。

殷辰，這樣的男人，確實有資格讓女人愛上。

“十年前，寐公主是辰國太后的義女，也與殷辰互生愛慕，二人正欲大婚時，父皇聽聞寐公主絕色，憑借天朝勢力強行要她和親。辰國勢弱，太后無奈同國舅決定，將寐公主和親于天朝，殷辰當時年幼無權，只能忍痛割愛。”

“十年間，殷辰寵幸的女子無數，對寐公主卻是念念不忘。在天朝，寐公主思念情人，思慮過多，憂傷成病，父皇痛恨寐公主不接受自己，假對外稱她病死，其實將寐公主軟禁冷宮。”蕭鈺慢慢地將事情說完。

“所以，陌兒，他對你是寵，不是愛。”

寵是逗弄，而愛是唯一。

蘇陌微微一笑，“青梅竹馬，郎情妾意，真是好。”

他說，膩了。是因為他愛的女人回來，她能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她勾起嘴角笑笑，自己竟然迷失在帝王的寵愛中，殷辰給的寵她當作愛。歡好、相救，也不過是他逗弄她的手段。

他對她的喜歡，不是她要的愛。她以為自己清楚，此時發現，她的心早亂了。

“陌兒，忘記辰宮的一切，我們重新開始。”蕭鈺握住她的手，再次勸說道。

“蕭鈺，我已經不是當初清白的蘇陌。”蘇陌抬頭，笑著問道。

男人都介意自己的女人是處子，而她，曾那想給蕭鈺無暇的身子。

蕭鈺身子一怔，握著她的手指一顫。

“你介意嗎？”她微笑著再問。

“陌兒，對不起。”蕭鈺輕聲回道。他伸手將蘇陌摟入自己的懷里，頭微低，鼻間盡是她青絲的香味。“一切都是我，是我不懂珍惜你。”

“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在蕭鈺懷里，她以前是那么地希翼著。可現在，她推開了他。

“蕭鈺，我變了。”

蕭鈺丟下她離開辰國，除了和殷辰交換寐公主，還有其他吧。她不敢保證，下次若是他們還需利用她時，會怎樣？

或者說，她真的不是以前單純的，只想守著蕭鈺的蘇陌。

她要的“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不再擁有。

“你愛上他？”蕭鈺松開蘇陌，看著蘇陌淡淡的雙眸，厲聲問道。

愛上殷辰？蘇陌發笑，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與蕭鈺回不去。

少女時的夢碎成泡影，難以重回。

“陌兒！”蕭鈺怒聲再喚，“我回來了，以后都不會負你，你為什么不愿意？”

“你愛他什么？他一直在玩你。他愛的是寐公主，不會是你。”

“蕭鈺，我不是東西，你不想要的時候棄掉，想要的時候回來求我。”蘇陌推開他，退離了一步，“你說你不在乎我和他之間的事，那我告訴你，在來這的路上，就在馬車上，我們在歡好。”

蘇陌自嘲地笑笑，她說完，將衣裳褪出。

雪白的身子如白玉般映入蕭鈺眼底，他知道陌兒很美，那么美的身子一下子印入他的心。他看著，視線落在蘇陌胸前的青紫吻痕，寒了眸子。

“這是他留下的，你看清楚沒有？”蘇陌冷笑地說道。

蕭鈺僵著身子，腦海里竟是蘇陌與殷辰翻滾糾纏的情景，心底一陣痛意，無法抑制自己的惱怒伸手將桌上的酒菜全撒向地上。

“穿上，把衣服穿上。”蕭鈺背著身子，厲聲吼道。

蘇陌笑笑，將衣裳穿好，她知道蕭鈺在意。

完美的第一公子，所用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她已經是殘敗之軀，他怎還要？

“蕭鈺，這里是他留下的，他最喜歡在我胸前留下一個個吻痕，喜歡輕吻我的雙唇，一遍遍地要我。”

“閉嘴。”蕭鈺怒道，雙眸因為憤怒變得通紅，雙手握拳，背上的青筋漲出。

他愛的女人，因為自己的軟弱和自私，拱手相認。他可以帶她離開，為了天朝帝位，舍下她，更知道她留在辰宮，殷辰怎會放過她！

他什么都清楚，所以對她說，他不在意她和殷辰的種種，要的是她的以后。但是，看著她身上的吻痕妒意和怒意一陣高過一陣。

“陌兒，你要我怎樣？”他咬著牙，厲聲問道。

“放我離開。”

蕭鈺平緩復雜的心情，轉過身子，蘇陌已經穿好衣裳平靜地回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