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老人身上遍布的疥瘡之后,長春堂各個角落都爆發出來呼聲。
太恐怖了。
很難想像,一個人除了臉上,身體百分之八十的皮膚,都被大大小小黑紫色的疥瘡占滿,每天有多么的痛苦。
要知道,疥瘡是體內毒素聚集過剩,在皮膚上發作的表現。它除了樣子恐怖之外,還有一種腥臭的味道,暴露在空氣中,隨著微風擴散。
“快把換氣扇打開!”隔著老遠的吳浩源是受不了了,趕緊擺了擺手吩咐道。
“醫生,我……”老人臉上苦澀,他也知道味道不好聞,還被這么多人看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沒事的老人家,我敢打包票,你身上的病很快就好,放心吧!碧坪婆牧伺睦先说募绨,攤開了懷了的針包,一番挑選之后,拿出了個古怪的東西。
它造型像是個精致的小劍,巴掌大小的模樣,最特殊的是這把小劍竟然開鋒了,看著薄如蟬翼的劍刃,便帶給人一股涼意。
嘩!
以張清源為首的幾個人,不由分說的就站了起來,圍在了唐浩的身邊。
“小唐,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借我們幾個老家伙看一眼?”張清源說話的時候,看著小劍眼睛都直勾了。
“可以借你們看看,但是時間不能太長,我還要給老人家治病!碧坪埔膊唤橐庠\療途中被打斷,把手中的小劍遞給了張清源。
張清源把小劍捻在指尖,感受著那股寒意,臉上的表情有些恍惚,喃喃自語道:“取法于劍鋒,廣二八分,長四寸!”
這是《黃帝內經》里的某一段敘述,站在他周圍的都是醫道中人,就連吳浩源都不例外的面色一變。
“鈹針,竟然真的存在!”
“這份工藝,簡直是完美無瑕!”
“如果早十年看到此物,我的醫術又豈會是止步于此阿!”
“幾位前輩,你們說的話,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吳浩源有些聽不下去了,不過是一個怪里怪氣的東西而已,至于嘛?
“浩源阿,這你就是有所不知了。”張清源把針還給了唐浩,開口道:“靈樞卷之中,有一句話叫做,‘鈹針者,末為劍鋒,以取大膿!_@對中醫來說,可是極佳的外科工具,甚至不輸給西醫的手術刀,要不是這工具失傳了,在外科上我們又怎么會弱于洋人!”
“哼!就是此理!
“好了,都多少年的老黃歷了,趕緊讓小醫生演示給我們看看吧。”有個老家伙已經迫不及待的催促了起來。
唐浩拿著是鈹針笑了笑,當著眾人的面,找準了病人身上的一顆疥瘡,輕輕切下。
嘩啦!
皮膚竟然像是豆腐一樣被鋒利的劍鋒切成了兩半,濃汁像是水一樣流了下來。
最令人驚訝的是,老人平時碰到都疼的皮膚,都被劍鋒切開了,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果然是這樣!”張清源身軀一震,不可思議的開口道:“以鈹針入手的話,雖然沒有麻藥,但是不會觸碰到痛覺神經,絕對不會弄疼病人!”
“這不過是取巧的罷了!”吳浩源根本不相信,一臉鄙視道:“如果我有鈹針在手,一樣可以讓病人沒有痛感!”
這番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唐浩的耳朵里,本來想繼續切膿包的他抬起了頭,冷笑著道:“你這么有自信,我的鈹針借給你,讓你試試怎么樣?”
“小唐醫生,此事萬萬不可!睆埱逶串攬瞿樕蛔,就伸手阻攔了起來。
他可是根本偏向唐浩的,唐浩本身醫術造詣就非常不錯,再加上鈹針在手,幾乎可以說穩穩贏得這場比賽。
可是,這個時候讓吳浩源接手病人,豈不是主動把勝利分了出去?
就算是傻子,也干不出來這種事。
“沒什么不可以的,張老相信我,普天之下,只有我使用這針,病人才會痛感全無。”唐浩極有信心,大大咧咧的就把針遞給了吳浩源。
“你也不怕把牛吹破了!眳呛圃唇舆^鈹針之后,不屑一笑,“老人家,換我給你治病!
“這……”
“不礙事,幾位我們退后一些吧,不然毒汁濺到身上,衣服都不能要了!辈挥煞终f,唐浩拉著張清源的手后退了幾步。
這是幾個意思?
吳浩源翻了個白眼,覺得唐浩就是在危言聳聽而已。
經過他的總結,之所以唐浩能夠穩壓他一頭,無非是有神器在手罷了,如今神器在他手上,誰強誰弱還不一定呢!
抱著這個心思,鈹針已經被他捏住,他隨便的挑選了病患身上的一個疥瘡,一刀切下。
啊!
哧!
老人慘叫一聲,被鈹針劍鋒切過的皮膚,竟然根本沒有破開,毒汁幾乎是擠出來的,混合著血水噴的吳浩源滿臉都是!
“這,這怎么可能!”吳浩源已經傻眼,明明是同一個鈹針,怎么差距會這么大!
“醫生,我我好疼啊,怎么會這么疼阿!”
老人同時哀嚎了起來,他身上的疥瘡還沒破除,擠開的傷口正在不停的冒血,全身的疥瘡好像都因此觸動,竟然越長越大!
“怎么辦怎么辦……”吳浩源立刻六神無主,從醫以來,他根本就沒見過這個場面。
“滾開!”
唐浩冷著臉走了上來,搶回了鈹針之后,一巴掌把吳浩源打翻在地,“這就是你的自負,你對自己太過于相信,選什么位置試針不好,偏偏選擇了主動脈的位置,如今患者毒汁侵入血液,你這是草菅人命!”
“轟……”觀看比賽的人群陷入了不安的氣氛中。
他們都相信吳浩源的醫術,可是根本沒想到,對方今天真的造成了醫療事故。
要是患者真的死在長春堂的話,這家伙不僅小醫王的頭銜要被摘去,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勇氣再度行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