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羅仁章等人帶陳川去一家茶樓約見古老板,羅仁章道:“古老板,我來給您引見一下,這位是我們的大老板陳川。”
古老板趕忙和陳川握手,賠笑道:“鄙人古一蒙,久仰陳老板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氣度不凡。
陳川還禮道:“晚輩也一早仰慕古老板大名,風聞古老板在江浙海上叱咤風云,是江浙的頭號大宗商賈,今日能親眼一睹風采,實乃三生有幸!”
古老板謙遜道:“老朽已是強弩之末,陳老板才是后生可畏!”
二人面對面坐下,陳川問道:“聽聞古老板手里的惡魔之花也是從當年一戰時的一位科學家手里買到的?”
古老板微微頷首:“算是吧,他是我的一位忘年之交,只可惜英年早逝,留下了這筆遺產,我見他老婆孩子可憐,才花了重金把惡魔之花買下來,算是做慈善吧。”
陳川繼續問道:“那他叫什么名字?您又是在哪買到的?”
古老板詫異道:“怎么?羅老板回去沒跟你說嗎?他叫吉斯·汀,我與他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認識的。”
陳川哦了一聲,道:“賓夕法尼亞州,一個令我平生難以忘卻的美麗城市。”
古老板好奇道:“怎么,陳老板在那里也有故事?”
羅仁章忙道:“古老板,您還不知道吧,陳老板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醫學博士,可厲害著呢!”
古老板興奮道:“哎喲!幸會幸會!你是大學問家啊,真叫我這個大老粗汗顏無地。”
陳川賠笑道:“您和我當年同在美國,但是您當時就是個大商人了,而我只是個懵懂學生,在做生意上還要向您多學習啊。”
古老板疑道:“陳老板是醫學博士出身,那為何又成了生意人、念起生意經了?”
陳川苦笑道:“不是什么生意人,我其實也是替我的大老板跑腿的,羅老板他們把貨給我,我再交給我的大老板,充當一個中介者。”
羅仁章繼續替陳川賣弄道:“其實陳老板的才能在于他精湛的醫學研究,您手里也有惡魔之花,想必對它的力量也有所了解吧?陳老板就是帶領他的科研團隊解析惡魔之花的力量!
古老板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陳川詭笑道:“古老板,您就不想知道我的大老板又是誰?我又為什么要解析惡魔之花的力量嗎?”
古老板呵呵一笑,道:“我對此并不感興趣,我只想趕快把這筆生意做成,好入羅老板等人的股!闭f著,他詭笑道:“亂世當頭嘛,少知道一些事情就少一些麻煩!
陳川賠笑道:“好!識時務者為俊杰,能結交古老板這樣的生意大商,晚輩真是激動不已,日后還想請古老板不吝賜教!
古老板微微頷首:“一定,一定!都是自己人嘛!”
聊完后,眾人開始切入正題,用了半天功夫把剩下的協議流程全部走完,古老板和羅仁章等人在最后一項協議上簽了字之后,他便帶眾人去倉庫取貨。
古老板帶大伙兒去了武漢西街的一處小倉庫,倉庫中擺著十個貨箱,還有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警衛,在這里時刻守衛著這十箱價值連城的寶物。他指著那十箱貨物,說道:“這就是十箱惡魔之花,雖然封存了二十年但是品種看起來依然很新鮮,你們現在就可以把這些貨運走了!
陳川賠笑道:“先不急,我們能不能先驗看一下貨物?”
古老板便讓手下把幾箱貨撬開,眾人走過去一看,果然都是很新鮮的惡魔之花,沒有一朵損壞的,羅仁章大喜道:“感謝古老板幫了我們這么大的一個忙,我等一定對您感激不盡。”
說話間,陳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每一箱惡魔之花進行細密檢查,他知道自己之前訂.購的那幾百箱惡魔之花,每一箱的底部都刻有一個帶小太陽的旗子,象征著日本軍旗,這是查驗所押運的惡魔之花是否都是從他的‘正規渠道’購買來的重要線索,以防有人魚目混珠。
于是,他先對貨箱的底部進行查驗,底部沒有任何標志,看起來這應該不是被軍統打劫的那些貨物。
不過他萬萬沒料到,于青麗在查驗貨物時可是心細如發,她一早發現了原來貨箱底部的日本軍旗的標志,于是在收到了榮揚等人的作戰計劃后便立即讓人把貨箱給換了,以防羅仁章等人認出真假。
陳川沒有發現這批貨的任何破綻,于是判定這些貨物就是古老板手中的,查驗完后,羅仁章便叫隨從們把這十箱惡魔之花裝到他和王寒明的車的后備箱中,陳川也準備叫人過兩天來把這批貨押運回秘密基地。
回去后,羅仁章等人央求陳川不要把這筆生意告訴小野,陳川也懂眾人的意思,因為這筆生意做得有些詭異,連他和羅仁章等人都懷疑過這筆生意是不是個陷阱,更別說小野了,他是個老謀深算、心機深沉的狠角色,肯定會比他們更懷疑古老板及這批貨的來歷,他出于特工的本能一定會千方百計地阻止這筆生意,到時羅仁章等人的利益肯定會受到損害,這是他們所不容許的。
如果真是那樣,那合作就隨之作廢了,這個結果是致命的。
既然他和羅仁章等人都已經確定了古老板和這批貨沒問題,那就沒必要讓毫不沾邊的小野也參與進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沖突麻煩。
羅仁章擠眉弄眼道:“你不說,我不說,他小野就不會知道這筆生意。”
王寒明附和道:“就是啊,那個老狐貍滿腦子都是敵特作戰,恨不得人人都是他媽的特務,那咱們生意人就讓他哪涼快哪呆著去!
陳川同意了眾人的想法,答應替他們保守秘密,但是對于這個古老板,他還是心存疑慮,讓大家時刻警惕著他,以防有詐。
但是眾人萬萬沒想到,小野遠比他們想象地要狡猾的多,他雖明面上答應了與眾人的隱形合作,不過問任何人的核心機密,但卻在暗中派人監視著羅仁章、陳川等人的一舉一動,因為他知道武漢站的軍統精英并未被完全消滅,他們遲早還會卷土重來,到了那時只有他這樣的智者才能保護好羅仁章和陳川他們,要不軍統再一重拳出擊,他們就剩下坐以待斃的份了。
這幾天他派出的暗哨也察覺到了羅仁章等人與古老板做生意的事,但是具體是什么生意,以及古老板的來歷,他們一無所知。
同樣,小野也覺得在這個非常時期突然冒出來一個讓他的合伙人都為之感興趣的商人,是一件很蹊蹺的事。
蹊蹺在于如果這個商人只是羅仁章等人感興趣,那倒也沒什么稀奇的,有可能是羅仁章等人的生意伙伴,但要是連陳川都對他感興趣,那就說明此人來頭不小。
岡本疑道:“隊長,此話怎講?”
小野解釋道:“你想想,陳川只是個科學研究者,他會對一般的生意感興趣嗎?”
岡本揣測道:“隊長您的意思是,那個古老板給羅仁章他們談的這樁生意,也牽扯到了陳川的利益?”
小野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他根據目前的情況綜合分析,陳川目前想要得到的利益無非有二:其一是早點讓實驗成功,其二就是升官發財。
顯然古老板能讓他獲得的是第一種利益,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會幫助陳川早點實驗成功。
岡本不以為然:“隊長您別逗我了,姓古的不過是一介商人,他怎么可能在科學工作上幫助陳川呢?您說那個古老板會不會是軍部派人來過問陳川的實驗研究情況的?”
小野搖了搖頭:“軍部的人怎么還會先找上羅仁章等人?再說陳川要匯報情況,直接通過電臺就可以,軍部用得著派人來嗎?”
岡本眉頭緊鎖道:“可是您分析的第一種獲益情況,聽起來也有些荒謬啊。”
小野便把話說得更透徹些,他懷疑那個古老板是給陳川的秘密基地提供必需品的。
岡本好奇道:“必需品?是什么?”
小野分析道:“陳川的秘密基地里有軍人和科學家,還有一些馬路大,他們的必需品應該有生活用品、實驗材料和武器彈藥三種。”
岡本繼續問道:“那會是哪一種?”
小野繼續分析起來:
生活用品有可能,畢竟基地與外界隔離,可能會一次購買大量的生活用品,但是購買生活用品只是小事,陳川這樣級別的人物應該是不會過問的。
實驗材料的可能性比生活用品要大,因為陳川是科學工作者,他最需要的就是實驗材料,也許那個古老板是賣他想要的實驗材料的,所以他才想親自見他一面。
武器彈藥最不可能,因為基地不屬于作戰單位,一般是不缺武器彈藥的。
岡本緊接著反駁道:“可是據暗哨所報,那個古老板先找到的人就是羅仁章他們,他們應該對陳川所需的東西沒有太大興趣吧?您說的那三種情況,只有生活用品是他們所感興趣的,但卻解釋不了陳川親自去見那個古老板的事實,而提到實驗材料,那個古老板也犯不著去見羅仁章他們吧?他直接去找陳川就行了!
小野分析道:“岡本,你說這個古老板會不會不認識陳川,而是通過了羅仁章他們才認識了陳川?”
岡本思如電轉道:“有可能,但我想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這個古老板本身就很可疑,羅仁章他們拿不準,才叫陳川出面的?”
小野幡然醒悟道:“對!這種可能性才是最大的,而且有一點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古老板的生意牽扯到了羅仁章他們和陳川的共同利益,他不是沖著羅仁章他們去的,就是沖著陳川去的!”
分析到這,小野和岡本也和羅仁章、陳川他們之前對古老板的判斷不謀而合——這個古老板有可能是軍統拋出來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