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蘭玉溪便興致勃勃地帶劉琴琴去上海城南柳樹街閑逛。
二人在大街小巷游蕩了一上午,劉琴琴始終沒有找到四號別墅在哪,于是她臉色陰晴不定道:“玉溪妹子,你該不會是故意耍我吧?讓我南轅北轍了?”
蘭玉溪忙道:“琴姐,玉溪哪敢耍您?我答應過您要帶你來指定的大街上轉悠,可您心里還是想著四號別墅,我能有什么辦法?”
劉琴琴啞口無言,只好讓她帶著自己再在這條街以及小巷中來回轉了三圈,最終還是徒勞無功,只好與其尋個聽書的地方坐下,邊嗑瓜子邊諞閑傳。
正聽得起興,劉琴琴突然眉頭緊鎖地捂著肚子,蘭玉溪忙問她有什么不舒服,劉琴琴說她鬧肚子想上廁所,便趕緊起身去后院茅房。
但她實際上是裝的,她想通過后院的后門尿遁,自己再去尋一下神秘的四號別墅。
可是不巧,看后門的不允許她從這里出去,她于是花錢買通了門衛,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后門開溜。
蘭玉溪再聽了會兒書,突然感到饑腸轆轆,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是時候去吃午飯了,這時,她才想起劉琴琴已經上了很長時間的廁所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于是她趕緊跑到后院女廁所去尋她。
“琴姐,你上好沒?飯點到了,咱們馬上去吃飯。”蘭玉溪喊道。
但是沒有回音。
蘭玉溪感到有些不對勁,于是去蹲坑處一一查看,結果根本就沒人!她大叫一聲不好,趕緊跑了出去,問看后門的老大爺是不是有個四十五歲上下、身材較為高挑的女士從這出去了?大爺微微頷首。
蘭玉溪立刻想到劉琴琴肯定是獨自去尋找四號別墅了,雖然四號別墅的位置非常隱蔽,可萬一她要是真的尋到了,無異于一腳踏入了地獄,后果不堪設想!
她出了門,迅速攔了輛黃包車,滿大街地尋找劉琴琴。
但是她沒有想到,劉琴琴也坐著黃包車滿世界地尋找四號別墅,也是,她總不能徒步尋找,耽誤太長時間會讓蘭玉溪起疑心的。
但車夫有些不耐煩道:“我說太太啊,您到底要找什么?咱都在這條街上來回轉了好幾圈了,能不能換個地方找?”
劉琴琴道:“我坐車之前就問你知不知道四號別墅在哪,你說你壓根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所以我就只能大海撈針地找了。你好好拉你的車,我不少你車錢!”
車夫頭大如斗道:“太太您恕我直言,上海灘真的沒有四號別墅這個地方!我可是車行的老資格了,整個上海灘都跑遍了不下二十趟,所有的地方都去過,連那些達官貴人住的地方我都無一不曉,可是您今天給我說的這個地方,我的確是聞所未聞。”
劉琴琴也無奈地嘆了口氣,讓他再帶著自己在這條街上轉一轉,實在找不到就原路返回吧,車夫也只好無奈地撒開腿繼續跑。
跑了一會兒,劉琴琴路過花青巷,突然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玉溪好像沒有帶我來。
“停!”劉琴琴喊道。
車夫趕緊把車停了下來,劉琴琴問他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車夫告訴她這是花青巷,里面住的都是老上海的居民,這個巷子有著很古老的歷史。
“謝謝你啊!”劉琴琴道謝后給了車夫二十塊錢,迫不及待地跑進了花青巷。
與此同時,蘭玉溪仍在滿大街地尋找劉琴琴的下落,焦急地額頭上直冒汗、心跳如鼓。
無巧不成書,拉她的車夫突然與拉劉琴琴的那個老車夫碰面了,二人同向而行,車夫問候道:“老哥,看來你今天生意不錯,瞧!你跑得大汗淋漓的。”
老車夫用放在脖子上的紗巾擦了把汗,氣喘吁吁道:“可不咋的!今天我遇上了高人,讓我拉著她在柳樹街上來回轉了好幾圈,把我轉得暈頭轉向,好在這位高人是個闊太太,讓我停在花青巷跟前后,二話不說給了我二十塊錢!這可是相當于我三個月的車份,我準備直接回家,給老婆孩子買只燒雞慶祝一下,今天剩下的時間就不拉車了。”
車夫羨慕道:“老哥,您今天可真是走狗屎運了!”
但這番話卻讓蘭玉溪聽得瞠目結舌,沒想到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她趕緊讓車夫也把她拉到花青巷那里。
可惜終究晚了一步,在蘭玉溪趕赴花青巷的路上,劉琴琴就已經走到了巷子里的最深處,來到了一間老宅前,她敲了敲門,但是沒人開,不經意間地一推,門卻開了!
她驚訝地走進一間黑燈瞎火的狹小屋子,問道:“有人嗎?”
沒有回音,連喊了三聲,仍沒有回音。
突然,她看到了后門,推開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一片遼闊無垠的草原!草原中央屹立著一棟十層高的宏偉建筑!
她驚喜交加道:這應該就是玉溪上次帶劇組來過的四號別墅,這場景和電影上演的一模一樣!
她激動地沖向別墅,內心吶喊道:藝君!蘭君!大姐來救你們了!大姐來了!
她跑到別墅跟前,抬頭一仰望,別墅里的所有房間都拉上了窗簾,她到側面一看,別墅的側面鏤刻著四個醒目的大字:四!號!別!墅!
終于找到地方了,真可謂是好事多磨。
她敲了敲別墅的門,問道:“有人嗎?”
連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音,于是她拉開手提包拉鏈,拿出手槍,打開保險上膛,慢慢打開別墅的大門,進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她剛一進去,便看到有一個身材偉岸、身著灰色風衣、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背對著她站著,這身影相當熟悉!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這個男人跟前,用槍頂著他的后背,命令道:“不許動!你是不是陳川?”
男的緘默不語,她便讓他轉過身來,轉過身一看,這男的還用圍脖當面罩,嘴巴鼻子全都捂住,露出的只有兩只眼睛。
劉琴琴沒好氣道:“陳川,上次我回老家你就是這么偽裝,害我差點沒認出來!現在你又跟我玩老一套。”說著劉琴琴用左手輕輕將他的圍脖放下來,男的瞇著眼睛笑著。
可是揭開他神秘面紗的一剎那,劉琴琴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一個面目猙獰、兩排紅牙露在外面的怪物!
“咿呀!”
劉琴琴嚇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隨即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