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去了家百貨公司,蘭玉溪非要盡地主之誼,讓陳青允選一件外衣,柳詩嫻選一件旗袍,由她來買單,二人見她盛情難卻,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三人正挑選著衣物,突然有人拍了拍蘭玉溪的肩膀,蘭玉溪驀然回首,驚得目瞪口呆:竟是陳岳!
陳岳喜出望外道:“玉溪妹妹,你今天怎么有雅興來逛商場?咱倆看來緣分很深,怎么都能見上面啊!”
蘭玉溪臉色陰晴不定道:“陳岳,你又想再我身上打什么鬼主意?我今天原本很好的心情,因你的出現而變得糟糕起來了!”
陳岳呵呵一笑,尷尬道:“玉溪妹妹,你不要總是對我耿耿于懷,我對你一片赤誠,你永遠都是我陳岳最愛且唯一愛的女人,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蘭玉溪問道:“你今天因何來逛這家百貨店?該不會是一路跟蹤我過來的吧?”
陳岳搖了搖頭,告訴她四號別墅最近來了一位特別的女客,他特意過來給她買衣服。
蘭玉溪好奇道:“特別的女客?有什么特別之處?莫不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吧?”
陳岳解釋道:“不!我說過,在這世上我除了你誰都不愛,她是陳川的未婚妻,你說我能不盡地主之誼嗎?”
蘭玉溪冷哼一聲,眉毛倒豎道:“你果然和陳川狼狽為奸!”
陳岳立即喊冤,告訴她上次她不幸被陳川綁架,他聞聽之后只想殺了陳川,又怎么會與他狼狽為奸呢?
蘭玉溪詫異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要好好招待他的未婚妻?還有,為什么你不領著她出來買衣服,偏要自己親自來給她買衣服?這不合情理啊!”
陳岳道:“也罷,告訴你緣由也無妨。”
陳岳便把綁架陳川未婚妻,又讓四號別墅的一位女殺手變成他未婚妻的樣子從而接近陳川之事向她和盤托出,接著他道:“你想啊,她現在可是我手上的王牌,我不得不把她圈養到四號別墅里,我叫仆人量了她的尺寸,親自出來給她買新衣穿,讓她不要覺得太受委屈。”
蘭玉溪冷笑道:“你這分明是**裸的綁架,別說的那么好聽!你和你哥哥都是一樣的卑鄙小人!”
陳岳喊冤道:“冤枉啊玉溪妹妹!我叫人喬裝成陳川未婚妻的樣子接近他,就是怕他對你再做出不利之事,我也好讓人暗中保護你。”
蘭玉溪冷哼一聲,道:“那我是不是要對你說聲謝謝?”
陳岳說謝就不必了,陳川的未婚妻近來表現不錯,沒有大吵大鬧,一日三餐照常吃,今天他正好有空閑,便給她出來買件衣服,也好溫暖一下她的內心。
說話間,柳詩嫻喊話給蘭玉溪,說她和陳青允都已經把衣服挑選好了,問她選好沒,選好了就下來結賬。
“來了!我選好了!”
蘭玉溪隨手拿了件白色外套,匆匆跑下樓,陳岳也緊跟過去。
柳詩嫻問道:“姨娘,這位大哥是誰?”
蘭玉溪思如電轉地解釋道:“他,他是我的一位朋友,正巧也來百貨店買衣服。”
柳詩嫻仔細打量了一下陳岳,隱隱感覺好像很早以前在哪見過他。
實際上,她跟陳岳只有一面之緣,那就是在蘭玉溪與趙向榮大婚的現場,但那時她還小,根本記不清陳岳的樣貌,同樣,陳岳也對柳詩嫻感到有些陌生。
柳詩嫻凝視著他,驚疑不定道:“姨娘,您這位朋友我好像很早在哪見過。”
蘭玉溪忙道:“沒有,你不認識他。”
陳岳也附和著打圓場:“是啊小姑娘,正所謂相逢何必曾相識,你和玉溪是什么關系?”
柳詩嫻說她是蘭玉溪的侄女,又把陳青允引見給他,二人握了手,陳青允問道:“老哥尊姓大名?”
陳岳道:“馬曉風!我是玉溪的一位故交,以后還請老兄您多多指教。”
說罷,蘭玉溪就要買單,但陳岳卻搶先掏出錢付給店家,蘭玉溪疑道:“老馬,你這是?”
陳岳露出狡黠的笑容,道:“盡一下地主之誼,不必見怪。”
陳青允忙道:“老哥,這可使不得,雖然您和姨母是朋友,但和我和詩嫻都素不相識,讓您替我們付賬實在是過意不去。”
陳岳微微一笑,道:“不必掛齒,我這個人最喜歡和萍水相逢之人打交道。”
陳青允心潮澎湃道:“想來老哥定是朋友遍天下!老弟有時間去拜訪您,不知您家住哪?”
不等陳岳開口,蘭玉溪搶先道:“青允,老馬他一向獨居,不喜別人打擾,我們還是不去攪擾他為好,”說著給陳岳遞了個眼色。
陳岳附和道:“哦對,在下一向獨居,家里也沒什么好酒好菜招待老兄,以后有機會我們去上海酒店撮一頓。”
陳青允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便說了兩句客套話,拿好衣服隨蘭玉溪回榮園了。
二人呆在一間客房,蘭玉溪給二人送了些水果,陳青允說他想和柳詩嫻享受一會兒二人世界,蘭玉溪瞇瞇一笑,便獨自去賞后花園。
陳青允問道:“詩嫻,今天姨母找我們談話時,提到了陳川后,你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你是不是也知道陳川是誰?”
柳詩嫻佩服道:“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好吧,我承認我的確知道陳川。”
接著,柳詩嫻便把自己去武漢看望劉琴琴,千方百計套出她身上秘密的事情向陳青允和盤托出。
陳青允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么說陳川一直在劉琴琴身上下手,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詩嫻微微頷首,唏噓道:“唉,只可惜我終究沒有問出有關陳川的深層次秘密。”
陳青允眉頭微蹙道:“照你所說,陳川不單殺害了蘭姨母的丈夫,還要對劉琴琴下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柳詩嫻一陣唉聲嘆氣,說此事端的疑點重重,要想破解,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陳青允理解這句話,只要蘭玉溪和劉琴琴愿意把她們身上的秘密和盤托出,挖出幕后元兇并非難事。
可難就難在,她們對此都諱莫如深,不肯輕易提起此事,因此他們只能動用自己的智慧想方設法挖出她們身上的秘密,這樣才能做到既挖出元兇,又保護好她們。
柳詩嫻莊重地點了點頭,突然,她訝異道:“青允,你也承認過你認識陳川,那么你知道他的秘密嗎?”
陳青允搖了搖頭,柳詩嫻又問他是如何認識陳川的?這也是她最想問的問題。
但不料,陳青允還是不愿對她吐露一字,只搪塞地說時機成熟時自然會告訴她,柳詩嫻也十分清楚陳青允的性情,便不多問,還是以后靠自己的智慧去解開層層謎團吧。
二人再聊了一會兒,柳詩嫻便困乏地想要午睡,陳青允便趕緊給她鋪好被子,微笑著寬慰道:“詩嫻,這些天發生了很多大事,你一定也累了,好好睡一覺,我們與幕后兇手的較量還在后頭。”說罷出房間關好門,去后花園尋蘭玉溪。
柳詩嫻正要合上眼,突然間,她腦子里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蘭玉溪告訴他們,陳川是軍統的特工,而自己的未婚夫陳青允只說自己是個報社編輯,但她覺得出來,陳青允身上也隱藏著許多重大秘密。
因此她想,如果陳青允只是個純粹的報社編輯,那他是絕不可能認識陳川這樣的人,她雖然沒怎么經歷過世事,但也曉得特工們的身份是絕密,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蘭玉溪以前是陳岳的舊愛,她知道陳岳大哥陳川的歷史這并不奇怪,但陳青允在這之前可是不折不扣的外人,他是如何知曉陳川的身份的?
瞬間,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難道青允也是軍統特工?!
霎時,她內心翻江倒海,腦海中天人交戰,肯定與否定的矛盾不斷碰撞著她的大腦神經,讓她失去理智的分析判斷。
半晌,她才緩過神來,恢復了理智,雖然她極力否認自己這一十分可怕的想法,但是卻知道只有這種想法才是站得住腳的!
她喃喃自語道:“也許……也許這就是青允身上隱藏的重大秘密!這樣想來他認識陳川也就見怪不怪了,他千方百計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許是為了要保護我。”
雖然她知道陳青允是一心一意愛她的,但她想到自己的分析萬一是正確的,陳青允的確是軍統特工,那兩個人以后該如何坦然面對?
她知道軍統一向臭名昭著,暗殺愛國人士罄竹難書,自己的未婚夫如果是軍統的人,那她該怎么辦?她的內心頓時迷茫了起來。
不過她再一想陳青允的為人,他是個富有正義感的熱血青年,他應該不會干出為虎作倀之事,但愿自己的分析是錯誤的,也許陳青允是通過別的什么渠道了解到了陳川。
這樣一想,她瞬間釋懷,立刻打消了陳青允可能是軍統特工的念頭,但愿自己到時機成熟之時,能夠知道他、劉琴琴以及蘭玉溪身上所有隱瞞的秘密,不必再霧水看花,終隔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