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了這些事情,劉藝君頗為傷感道:“紫娘,我今天就要向您告別,也許這一去很長時間都回不來了,感謝您一直以來對藝君無微不至的照顧。”說著劉藝君向紫娘稍稍一鞠躬,以示謝意。
但紫娘卻不以為然,她認為陳川根本沒安好心,藝君此去八成是兇多吉少甚至有去無回!于是她竭力勸說劉藝君不要相信陳川的鬼話,那個心懷鬼胎的家伙不過是想利用她罷了。
可劉藝君固執地不聽紫娘好言相勸,她唏噓道:“紫娘,我何嘗不知道你說的是對的,但我真的別無選擇,為了救一家人,為了完成家族幾代人的夢想,我必須賭上一賭。”
紫娘心急如焚,不斷咄咄逼人地追問她那神秘的夢想到底是什么?她極力想為了劉藝君盡一些綿薄之力,但劉藝君還是油鹽不進地不肯道出,弄得紫娘很是無奈,她氣得面紅耳赤道:“不管怎么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說著紫娘向電話旁走去,就要報警,劉藝君驚恐地一個箭步上去,竭力阻攔道:“紫娘,我求你,我……”
“我不聽!我不能讓我的好姐妹白白送死!”紫娘也固執己見道。
突然,劉藝君淚流滿面地跪了下來,低三下氣地懇求紫娘不要報警,這樣做會使他們一家的計劃功虧一簣,對誰都沒有好處,紫娘實在受不了劉藝君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只好嘆息一聲,扶她起來,向她保證自己不會報警,但前提條件是她必須把秘密說出,否則還是各執己見。
劉藝君無奈地嘆口氣,道:“好吧,那紫娘您先幫我做一件事,就算是我報答您多年來的養育之恩吧。”
劉藝君讓紫娘搬個留聲機和受話機過來,隨后清了清嗓子,放出珠圓玉潤、鶯啼宛轉的歌喉,紫娘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她想把畢生所學留給世人,也算是對得起自己躋身于名媛榜的名聲了。因此這回紫娘沒有阻攔,坐在一旁如癡如醉地聽她唱歌,等她唱完一首后趕緊去給她倒水,劉藝君喝完水休息一會兒后就接著唱,一直唱到了深夜。
這一夜過得好生漫長,紫娘聽完劉藝君唱歌后,倆人又秉燭夜談,談得疲倦不堪后又抵足而眠,這一夜,二人睡得好生甜蜜。
……
第二天拂曉,紫娘睜開了朦朧的睡眼,突然發現劉藝君不見了,她的被子疊好了,放到地上的行李也消失了,再打開衣櫥,里面的行頭也全無了,紫娘嚇得邊下樓邊大喊道:“藝君!藝君……”
她跑到了門口,還是沒有看到劉藝君最后的背影,只好懊惱地唉聲嘆氣,有氣無力地回房坐到椅子上,癡癡發呆。
突然,她看到茶幾上擱著封信,走過去一看,落款是劉藝君,忙拆開信件讀起來:
親愛的紫娘,原諒我不辭而別,我恐夜長夢多再生變數,所以只有選擇這種方式向您道別。我這一去有可能三五年都回不來,請你不要太想念我,好好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還有很多姐妹等著你去照顧。
要是有人想點我的招牌,你就把留聲機放到我的閨閣中,把音樂放起,還有切記一點:永遠不要告訴世人我不知所蹤了,就讓劉藝君成為一個謎一樣的上海名媛吧。
劉藝君 惡魔之花(不要告訴任何人)
……
紫娘向世人講完這些事,大伙兒終于明白了一切,原來劉藝君早就失蹤了,他們聽得都是留聲機里面的歌曲,并非她本人在現場唱,她已經整整一年杳無音信了!由于紫娘根本不知道陳川的住所還有那個密境在哪,所以警方全力搜尋也無濟于事,只得把劉藝君失蹤案定為懸案。
大伙兒可能覺得很奇怪,為什么這個內幕直到劉藝君失蹤一年后才揭曉,當初懸案登報時就完全可以問,為什么會等這么長時間?
紫娘讀完信后知曉了劉藝君的意思,,于是她馬上趕去警察局報告,說劉藝君又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他們可以不用搜索調查了,警察一聽,當然也就不再管了。
而紫娘不但向警察報告了假情況,也向世人撒了那樣的彌天大謊,可能是她再也忍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再加上輿論的施壓,使她不得不違背諾言,告知了世人真相,所以大伙兒才會被隱瞞了那么久。
但是根據信上所說,劉藝君要至少五年才能歸來,那么大伙兒能做的只能是祈禱她吉人天相,最終能平安無事的歸來,為此紫娘每個星期天都去禮堂做禮拜,祈求耶圣人保佑藝君早點回來。
但她還有一個秘密沒有向世人公開:就是信上最后的落款—惡魔之花!信上劉藝君告誡她不要給任何人提及,因此她守口如瓶,就連劉藝君的姐姐劉琴琴也不知道。
當然她也是直到紫娘曝出真相后,才知道妹妹早就失蹤了,在此之前紫娘只是說劉藝君從密境回來后身子太虛,要調養個一年半載才能出來見人,她信以為真,就在屋外履行著保護妹妹的職責,這期間她同世人一樣,根本沒有看到過劉藝君。
但是紫娘卻把這個‘惡魔之花’告訴給了她一個人,實際上倆人都不知道這個惡魔之花究竟有何含義?就連過去和劉藝君朝夕相處的紫娘也從未聽她提起過什么惡魔之花,她猜測這會不會是劉藝君的藝名?但是馬上又否定了,劉藝君的藝名分明叫紫薇花,而且其他姐妹的藝名也沒有叫惡魔之花的。
因此整個事件一共給世人留下來了三個未解之謎:一、劉藝君身上隱藏的秘密究竟為何?二、她失蹤了這么多年,是否還活著?三、這個詭異的惡魔之花究竟有何深意?
這三個謎題一直困擾了世人,不,應該說是紫娘和劉琴琴二十年之久!也就是說劉藝君已經整整失蹤了二十年,倆人無不為此而提心吊膽度日,盡管劉藝君已經徹底淡出了世人的視線,世間再也沒有人想起有劉藝君這個名字,但作為世上最牽掛她的兩個姐妹,永遠不會忘記她,永遠期盼著她有朝一日神采奕奕地回來,歡聚一堂。
……
此刻劉琴琴坐在疾馳的火車上,兩眼出神地想著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股難受無比的滋味梗塞在咽喉,她不禁熱淚盈眶,悔恨無極道:“妹妹,姐姐不要什么家族的夢想,什么家族的榮耀了!只求你回來!姐姐當初真的錯了,妹妹啊妹妹,你要是能聽到姐姐的懺悔之聲,就趕快回來吧!”
難受著,劉琴琴便不覺潸然淚下,俯首痛哭起來。
正當她哭得梨花帶雨,突然間被淚水模糊的左眼瞥到了一塊手帕,,她趕緊擦干眼淚起身,猛地看見那個賣報紙的瘋老頭對她嘿嘿一笑,道:“小姐,前塵如夢,無喜無怒,何必傷感?”
劉琴琴尷尬一笑,說聲謝謝,接過手帕拭淚,老頭見她旁邊沒有人,就‘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還厚著臉皮和她搭訕起來。
顯然這種做派讓劉琴琴非常不爽,她心里怒道:你這個老不羞,怕不是要占老娘便宜?!敢趁機揩油,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但人家畢竟剛才好心安慰了她,她也不好直接下‘逐客令’,便強顏歡笑道:“你的舊報紙賣完了?”
老頭微微一笑:“是的。”說著他從褲兜里掏出一份折疊的皺巴巴的報紙,道:“還不忘給您留一份,拿去吧,不要錢。”
劉琴琴呵呵一笑,接受了老頭的‘饋贈’,這份報紙同樣是二十年前的風趣軼事,看起來饒有興趣,劉琴琴一下子又轉悲為喜了。
這時,車上的服務員推著裝滿零食和飯菜的小車過來了,老頭大喜,要了一碗打鹵面和兩個雞蛋,大快朵頤起來,濃重的味道又把劉琴琴的好心情破壞了,但她也沒理由轟人家走,只好默默忍受著。
老頭正吃著雞蛋,突然道:“小姐,你……”
劉琴琴看他滿嘴雞蛋渣,心里好不惡心,于是臉色陰晴不定道:“麻煩你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話,要不容易噎著。”
老頭微微頷首,把雞蛋一下子吞進肚中,等消化了便接著說道:“小姐,你有沒有聽說過惡魔之花?”
此言一出,劉琴琴的腦子像遭受了晴天霹靂,轟的一聲巨響,她一臉驚詫地看著老頭,內心翻江倒海,心中愕然道:這,這老頭究竟是何許人也?他,他怎么會知道惡魔之花?惡魔之花除了藝君和陳川,世上應該只有我和紫娘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這時,劉琴琴又一下子把這個不正經的老頭賣二十年前的舊報紙聯系起來,她突然感到這個老頭很詭異、很不簡單,腦海里瞬間產生萬千疑惑,甚至產生了這樣一個匪夷所思、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這,這老頭會不會與藝君失蹤案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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