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承沖了進去對醫生說:“醫生我已經拿到解藥了趕緊救救我兒子!”
可是帶著口罩的醫生卻搖搖頭。
晏子承的心就像掉進了冰窖一樣冷。
“你這是什么意思?”晏子承的聲音也變得冰冷。
“孩子現在已經毒發……”
晏子承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說至少還有一天嗎?!現在還不到一天怎么可能就毒發?!”
醫生也面帶無奈地說:“按照正常情況下來說的確是有一天的時間,但是這孩子突然身體發高燒加劇了毒發的速度……晏先生,我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不管怎么樣還是請你節哀,趁現在孩子還有意識,去見他最后一面吧……”
醫生說這就帶著其他的護士撤退,晏子承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孩子,心突然覺得慌得厲害。
他經受過無數次生離的痛苦,卻沒有一次體會過死別。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死亡居然離自己這么近,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有了足夠的能力就可以保護自己身邊所有想保護的人,他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就可以留住所有想留住的東西。
可是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么的渺小無力,在生與死面前,他其實什么也抓不住。
他把手里的解藥喂給兒子,侭管他知道這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他看著病床上躺著小小的身體,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這個孩子長大以后會是什么樣子,他總是覺得這孩子一定很聰明一定很像自己,這是他的第二個孩子,卻是他第一個觸碰到的孩子,對他來說,這個孩子就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可是他這么珍惜的東西,他卻留不住。
晏子承跪在兒子病床前,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是他的孩子啊……此時此刻卻躺在這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靜靜的看著他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
白樂彤慢慢地醒過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自己的孩子。
“彤彤醫生說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最好還是躺著養一會兒,就不要著急去看孩子吧,你放心,孩子肯定沒事的……”林晨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自己心里也沒底,但是他必須要先安撫她的情緒。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沒事兒,我要確定思危現在是安全的,我才可以放心……對了,思危在哪里?”白樂彤問,林晨沒有辦法,只好告訴她思危現在正在重癥監護室……
白樂彤聽到“重癥監護室”的時候心里一個咯噔,她立刻跑去醫院的病房,著急的甚至連鞋子都顧不上穿。
當她到思危的病房的時候卻發現病房里面連一個醫生都沒有,所有有關的急救器材全部都撤掉了,而晏子承就貴在病床前面痛哭流涕。
她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病床,思危就像一個睡著了的孩子一樣,她慢慢地靠近他,用手探著思危的氣息……雖然呼吸很弱,但是卻在證明這個孩子他還活著……
白樂彤心情忽然平靜下來,她看著滿臉淚水的晏子承,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傷心?是不是發生什么了?”白樂彤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卻能夠感覺到他的悲傷。
他抬起頭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彤彤,真的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用,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對不起……孩子還是沒保住……”他的聲音顫抖著,哭得像個孩子。
“你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思危他明明還是活生生的躺在這里……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呢?……”白樂彤說著指著自己的兒子,她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對不起,思危他現在已經是一個不會有任何知覺的植物人了……”
“這怎么可能呢?!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這是不可能的對不對?!這孩子剛剛還活蹦亂跳的怎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我知道,你就想看我著急,我告訴你我才不上你的當……”
“彤彤,是真的。”晏子承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悲傷語氣說:“我知道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個結果,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我把孩子帶出來的時候,他告訴我那個把他帶走的煙給他吃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我擔心這個東西會對他的身體不好,所以之前就帶他來了醫院,做了檢查以后醫生告訴我孩子是被人喂了一種能夠摧毀人大腦的神經元的毒藥。這種毒藥發作的時間很慢,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所以我把孩子先送到你身邊想讓你放心,我就去找藥……”
白樂彤聽到這里忍無可忍地扇了晏子承一巴掌:“為什么這些你不告訴我,林晨就是因為害怕我知道孩子中毒了所以不讓我帶孩子去醫院對不對?所以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孩子中毒了快死了但是我這個做媽的去什么都不知道對不對?!是不是如果今天我不問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告訴我,對不對?!”白樂彤看著晏子承一字一句的逼問。
晏子承沉默,他不告訴她,就是因為不想讓她擔心,他以為自己可以解決,他以為它可以留住孩子的……
“你說話,你為什么不說話?!你說啊……”白樂彤揪住他的衣領不停地搖晃不停的哭:“思危才三歲啊……他還那么小……他是我全部的希望啊……他是我的命你知不知道……沒有他我要怎么活,你告訴我我要怎么活……我要怎么辦……”白樂彤哭著哭著就縮成一團,她從來沒想過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子,如果早知道回國以后發生這么多事,當初她就應該好好的呆在國外,至少現在,她不會失去自己的兒子。
晏子承自責地看著白樂彤一言不發,就在他們倆個人都傷心欲絕到極點的時候,思危忽然慢慢地睜開眼,看著他們,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奶聲奶氣地說:“爸爸媽媽,你們為什么要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