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耿執的分析。
龍承業覺得十分有道理。
“這段時間辛苦耿愛卿了，這次出使大燕王朝的是皇叔，這件事朕還得跟皇叔商議商議。”
耿執點頭道：“是應該跟戰王千歲商議一番，戰王千歲跟大燕攝政王夫婦倆的關系比較好，或許能有更好的辦法，既不會傷了兩國和氣，又能處置成王燕宏。”
“嗯。”
龍承業略頷首，一臉疲憊的對著耿執揮了揮手。
“耿愛卿，你先回府休息吧，耿夫人剛生完孩子沒多久，朕準你三天假，這三天不用上朝了，你就待在家里好好的陪陪耿夫人跟孩子吧。”
“多謝皇上，微臣告退。”
看出龍承業神態疲憊，不想再說話，耿執恭敬的行禮然后退了出去。
距離御書房不遠的皇宮甬道里，一襲綠衣的女子舉著一把油紙傘，眉頭緊皺，步伐沉重的踏雪而行。
“見過楚姑娘。”
萬寶帶著幾名小太監從對面走來，看見楚香停下來行禮。
楚香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神情恍惚，萬寶跟幾個小太監行禮，她腳步未停，眼睛都未眨一下，仿佛壓根就沒聽到萬寶說話。
萬寶只好再次開口，將聲音拔高一些。
“奴才見過楚香姑娘。”
楚香被驚動，這才眨了眨眼，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萬寶。
跟萬寶視線對上，她趕緊將剛才那一臉濃重的表情收了起來，對著萬寶露出一絲往常的微笑：“萬公公好。”
萬寶見楚香的神色恢復正常，打消了心里的疑慮。
“楚香姑娘，您何時進宮的？是去御書房見皇上了嗎？怎么這么快就要出宮啊？”
這條甬道是通往宮門的，所以萬寶猜測她是準備出宮。
楚香莞爾一笑道：“我去過御書房了，在御書房外面看見皇上正在忙，于是不想打攪皇上就悄悄的離開了，萬公公，你千萬別告訴皇上我來過，免得皇上心里感到內疚。”
先前，楚香來皇宮看望龍承業，發現龍承業在忙，不想打攪悄悄離開過。
她此刻這么說，萬寶沒多想，笑容滿面的答應：“是，奴才一定會為楚香姑娘保密的。”
萬寶看著楚香，笑容直達眼底。
楚香對龍承業的在意，他看得真真切切的，打心眼里希望楚香盡快進宮跟龍承業舉案齊眉。
“那就多謝萬公公了。”
“楚香姑娘您客氣了。”
見楚香獨自一人舉著油紙傘走在雪地里，萬寶道：“楚香姑娘，怎么就你一個人，可需要奴才安排一頂宮轎送您回通伯候府？”
楚香道：“不必麻煩萬公公了，我來時是坐了馬車的，只是我想走幾步路，于是就吩咐車夫跟婢女在宮門外等候。”
看著楚香的身影在雪地中消失，萬寶才笑了笑，收回視線，帶著幾名小太監繼續往前走。
傍晚的時候，龍承業在用膳，萬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龍承業吃一道紫芋丸子時，覺得味道十分不錯，于是停下筷子，瞟了身旁候著的萬寶一眼，淡淡的吩咐：“這道紫芋丸子味道不錯，香兒應該會喜歡，明兒一早，讓御膳房多做一些，送一些去通伯侯府。”
“楚香姑娘今兒中午來過了。”
萬寶一時嘴快說漏了嘴。
“你說什么？”
龍承業激動的一吼，萬寶才意識到自己嘴快說漏嘴了，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楚香姑娘讓他保密的，他這張臭嘴。
萬寶恨不得給自己打兩個大嘴巴子。
“朕都聽到了，你還捂住你的臭嘴做什么。”
龍承業轉身就給他踹一腳去。
萬寶自幼陪在龍承業的身邊，膽子比較大，雙腳一跳躲開了。
“皇上，奴才不是有意隱瞞您，楚香姑娘說了，她來的時候，您正在御書房忙呢，怕打攪您，所以她就悄悄的離開了，還不讓奴才告訴您，怕您內疚。”
龍承業收回腳，眉頭卻皺了起來。
“香兒來的時候，大概什么時辰？”
萬寶回憶了須臾，回道：“午時剛過吧。”
萬寶話落，龍承業臉色驟變。
午時那會兒，耿執來御書房向他稟報凌家滅門慘案的進展，香兒那時候來御書房找他，豈不是聽到了他跟耿執的對話。
“萬寶，你個憨貨。”
啪的一聲，龍承業將竹筷丟在了桌上，起身對著萬寶的屁股上就是一腳。
龍承業臉上表情嚴肅，萬寶這次沒敢躲開，屁股上挨了結結實實的一腳，又痛又懵逼。
“擺駕通伯侯府。”
龍承業一邊大步往寢殿外走，一邊沉聲吩咐。
萬寶揉了揉屁股，一臉懵逼的跟在后面。
“若是香兒有個什么好歹，看朕怎么處置你。”
萬寶渾身皮子一抽，心里默默的祈禱楚香千萬不要出事。
大晚上的，天子忽然登門造訪通伯侯府，嚇壞了陳氏。
陳氏領著小女，管家以及通伯侯府的一群下人在門口迎接。
“臣婦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承業臉上表情緊繃，兩步并成一步走到陳氏的面前，視線在陳氏身邊掃了掃，不見楚香的身影，心頭咯噔了一下。
“通伯候夫人不必拘禮，大家都免禮。”
龍承業收回視線，對著陳氏等人抬了抬手。
待陳氏直起身子，龍承業淡淡的問：“怎么不見香兒？”
陳氏一邊請龍承業入府，一邊笑著回稟：“香兒妹妹今兒從宮里回來臉色有些不太好，臣婦問了香兒妹妹怎么回事，香兒妹妹說身子有些不舒服，于是早早的回房歇著呢，也不準府醫去看，皇上您來得正好，去看看香兒妹妹吧。”
“香兒病了。”
龍承業原本就緊繃的臉色變得更加緊繃。
定然是聽到了他跟耿執的對話，知道了凌家滅門仇人是誰，卻不能將那惡徒怎么樣急病的。
龍承業在袖子下握了握拳，咬牙自責。
原本以為他是天子，可以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切想要的，到頭來，他卻連為心愛女人的家人報仇都做不到。
燕宏，燕宏。
他咬牙切齒的在心里默念著燕宏的名字。
滅了香兒一族，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