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眼中浮現一絲變扭之色。
她想知道，卻又不好意思問。
“不想知道。”
“我原本打算告訴四四你的，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說了。”
燕小四故作將話收回去的動作。
楚香神色有些失望。
燕小四看著她微微一笑道：“香兒，皇上很關心你，親自去廚房叮囑御廚為你做飯，還問了我，這段時間該如何照顧你。”
楚香心里暖暖的，仿佛有熱流從心間流過，又仿佛有一根羽毛在心間輕輕的撩撥。
“他是皇上，誰讓他做這些了。”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他為了你愿意去廚房那種地方，可見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楚香愣住了，半晌才回答燕小四的話。
“四小姐，我只是他身邊的一名侍衛而已。”
“可是皇上不這么想。”
楚香放在被褥上的雙手微微蜷縮起來輕輕的抓著被褥。
“皇上不這么想，那又能怎樣，我一個毫無背景的孤女，就算他想將我納入后宮，那些大臣怕是也不允許，何況我并不想進入深宮大院，我這輩子只想嫁個平凡的男人，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
何況，凌家滿門的血仇還沒報。
燕小四拿出冰魄玉針在她腿上扎了幾針，預防她養傷期間躺在床上，雙腿麻痹。
“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若是喜歡就別錯過了，你若是沒那個意思......”
燕小四將玉針收回。
“剛才那些話，你自己去對皇上說吧。”
燕小四起身要走。
“你好好躺著，這個時間，我要去給師兄扎針了。”
知道龍承業會馬上回來照顧楚香，燕小四收起玉針放心大膽的離開。
果然沒多久，龍承業就回來了。
“香兒，嘴巴渴不渴，想不想吃果子，這個季節的梨最甜了，你削個脆梨給你吃。”
龍承業殷勤的走去八仙桌旁，從果籃里取了一只脆梨拿回坐在床前削。
楚香看了他一眼，道：“皇上，你回宮去吧，四小姐跟鐘府的下人會照顧我的。”
楚香說話的語氣疏離而又冷漠。
龍承業削梨的動作停了下來。
“香兒，你怎么了？”
這樣的楚香跟剛進宮那兩日一樣，冷漠的讓人有些難以接近。
龍承業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眉頭皺了起來。
“我很好，就是不想因為我的傷勢耽擱了皇上寶貴的時間，而且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你待在鐘府照顧我，這若是傳了出去，讓朝中那些大臣如何想。”
“他們誰敢說什么。”
龍承業心里郁悶，說話的聲調下意識就拔高。
“香兒，你若是覺得你一個小小的侍衛身份不配讓我照顧，那我便昭告天下立你為后。”
楚香被震驚到了。
小皇帝竟然想立她為后，就算知道了小皇帝對她的心意，她也不敢往這方面想。
“皇上，你別開玩笑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龍承業將手中削了一半的脆梨跟水果刀往地上一丟，直接握住楚香的手，一臉正色的開口：“香兒，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對你什么心意，你難道還沒感受到嗎。”
他牽著楚香的手到自己的心口。
“感受到了嗎，我的心跳，我的心在為你瘋狂的跳動，香兒，我喜歡你，我要娶你為妻。”
不是因為凌玉，而是他真的喜歡這個女人，想要跟這個女人一起坐擁大楚王朝的江山。
龍承業心口滾燙，楚香的手心被燙了一下。
“抱歉，皇上，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么？”
龍承業一臉失望，抓著楚香的手松了松。
在破廟的時候，這女人看見他頓時松懈下來，安安穩穩的靠在他的懷里，他以為這個女人是喜歡他的，才肯如此的相信依賴他。
楚香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道：“皇上，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是天子注定會后宮三千，而我只想找一個普通的男子，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我不想跟其他女人分享我的丈夫，我更不希望我的丈夫心里惦記著其他女人，所以皇上，我們不合適，你還是回宮去吧。”
“香兒，但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龍承業重新握緊了楚香的手。
“只要你嫁給我，我答應你，沒有后宮三千，我是你一個人的。”
“這可能嗎？”
楚香定定的跟龍承業對視。
“就算皇上有這份心，朝中大臣們也不會答應的，朝中有多少大臣眼巴巴的想要將女兒送進宮，怎么會容忍皇上你獨寵一人，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并不喜歡皇上。”
龍承業原本還期待著，楚香最后半句話判了他死刑，他臉色瞬間蒼白。
原來這才是不愿意做他皇后的原因。
龍承業心頭仿佛被刀子扎了一般，緩緩的放開楚香的手，他再也沒有理由握住這只手了。
“抱歉，是我唐突了。”
楚香的手被松開，心里一陣失落，看著龍承業起身，轉身落寞的往外走。
她心有些隱隱的痛，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話都沒有說。
龍承業黯然的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背對著楚香說了一句才出去。
“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就算你心里沒有我，在你傷好之前，我都會留在鐘府照顧你，這......這本就是我欠你的。”
最后半句話，楚香聽得一臉懵逼。
小皇帝欠她的，什么時候？
她正想問問清楚，龍承業已經將門帶上離開。
燕小四為淳于寒楓扎針完，推著淳于寒楓在院子里散步，見龍承業愁眉苦臉的坐在亭子里，手里還拎了一壺酒。
“楚皇好像心情不好。”
淳于寒楓朝涼亭掃了一眼。
“瞧這樣子是為情所困。”
燕小四低笑了一聲：“淳于大哥，你連這也看得出來。”
淳于寒楓嘴角輕勾，苦苦的笑容在他嘴角綻放。
他當然看得出來，因為很多時候，他都是龍承業現在這個樣子。
“猜的，小四，你要過去跟他說幾句話嗎？”
“那我讓文海推著你再走一會兒。”
燕小四將輪椅交給文海，囑咐道：“傍晚風大，別在外面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