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的地板上,凌亂的衣裳鋪了一地。
兩雙鞋子?xùn)|倒西歪的。
蕭府的護衛(wèi)們視線越過燕小四,往屋里瞅去。
看見這凌亂的場面,不由得皆抽了抽嘴角。
這對男女真是干柴烈火。
燕小四一雙雪白的手臂交疊抱在胸前,表情很隨意的挑了一眼帶頭的護衛(wèi)。
“可要我男人起床?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我男人脾氣有些不好。”
帶頭的護衛(wèi)正打算抬腿進屋。
燕小四神色一緊,藏在手心里的銀針動了動。
汪汪汪。
帶頭的護衛(wèi)還未踏進客房,一團黑色毛絨絨的東西不知從何處躥了出來。
幾個眨眼的功夫,大將軍抖著毛發(fā)出現(xiàn)在了燕小四的身邊,對著那幾名蕭府的護衛(wèi)呲牙咧嘴的汪汪大叫。
藏獒身軀高大,不怒自威,嚇得蕭府的幾名護衛(wèi)連連退了幾步。
燕小四伸手撫摸上大將軍的頭,安撫了大將軍后,一臉抱歉的對那帶頭的護衛(wèi)開口:“這是我男人養(yǎng)的狗,跟我男人一樣脾氣有些暴躁。”
帶頭的護衛(wèi)審視了大將軍幾眼,又朝屋里看了去。
“娘子,還沒將人打發(fā)嗎?”
男人沉悶的聲音響起。
顯然十分不悅,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怒火。
燕小四扭頭瞧向床上的男人,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笑意。
沒想到呂浩還會變聲,將男人欲求不滿,滿腔怒火時說話的口吻學(xué)得惟妙惟肖的。
眼前這幾名蕭府的護衛(wèi)是見過呂浩的,記得呂浩說話時的強調(diào),一聽這說話的語氣跟呂浩不像,那帶頭的護衛(wèi)眼中的猜疑頃刻間消失,將已經(jīng)跨進房間的一條腿給收了回來。
他們雖然是蕭將軍府的護衛(wèi),卻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這西京城里權(quán)貴無數(shù),隨隨便便出門一趟就可能遇見權(quán)貴,萬一屋里的男子是某個權(quán)貴,他們幾個小小的護衛(wèi)可惹不起。
何況眼前這條通體沒有一絲雜毛的藏獒一看就是珍貴的名品,不是一般人能養(yǎng)得起的。
“姑娘,打擾了。”
那帶頭的護衛(wèi)退出來,一臉抱拳的對著燕小四抱了抱拳,然后吩咐身邊的人。
“繼續(xù)去其他地方搜查。”
“是。”
看著蕭府的幾名護衛(wèi)搜完云安客棧后,氣勢洶洶的離開,燕小四依靠在門框上,重重的松了口氣。
被褥里,呂浩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四,你在搞什么?”
蕭府的護衛(wèi)一走,鐘氏跟二女兒,三女兒沖進燕小四的房間。
就剛才,燕小四跟蕭府那幾名護衛(wèi)說的話,母女三人都聽到了。
好在,深更半夜的,其他房間的客人被嚇得不敢出門,沒有看見燕小四赤、裸著胳膊站在門口,不然,這丫頭名聲就毀了。
燕小四趕緊將房門閂氣來。
“娘,二姐,三姐,你們聽我解釋。”
鐘氏,燕淑雪姐妹倆眼睜睜看見呂浩從燕小四的被窩里鉆出來,母女三人呆若木雞,尤其是鐘氏,差點沒被嚇得暈厥過去。
小女兒的床上怎么會有個男人,天啦。
燕小四見她身體搖晃,嚴明手快的將她攙扶住。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呂浩沒什么的,剛才那幾個男人是蕭府的護衛(wèi),他們要捉拿呂浩,我這是迫不得已才將呂浩藏進了被窩里。”
鐘氏長長的吸了兩口氣,眉頭皺得死死的。
不管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將一個大男人藏在被窩里,總歸是毀名聲的事情。
小四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你這丫頭,讓娘怎么說你好呢。”
鐘氏被氣得說不出一句責(zé)備的話。
呂浩麻利的穿好衣服,將自己整理妥當了,一臉愧疚的走了過來,目光在鐘氏母女四人身上轉(zhuǎn)悠了一圈,最后看向燕小四,很鄭重的開口:“小燕姑娘,今日、你不惜自毀名節(jié)救我呂浩,我呂浩感激不盡,若是小燕姑娘你愿意,我呂浩愿意對你負責(zé)。”
瞧呂浩那鄭重的樣子,燕小四抬手按了按眉心。
“誰要你負責(zé)了,老娘又不是嫁不出去。”
鐘氏瞧她穿著肚兜,漏著胳膊,面部紅,心不跳的跟呂浩面對面說話,眼皮子狠狠的抽了抽。
都是她的錯,將這丫頭當成男孩兒養(yǎng)大,這丫頭現(xiàn)在才那么不將男女有別這四個字放在心上。
“你這丫頭,不怕著涼嗎,還不趕緊去將衣服穿好。”
燕淑雪回過神來,走去拿起燕小四的外衣,動作急迫的將外衣遞給燕小四。
當著呂浩的面,燕小四一臉自然的將外衣披上身。
呂浩偷偷的瞥了她一眼,一張臉火燒火燎的。
小燕姑娘真乃奇人也,竟然能當著他這個男子的面,面不改色的穿衣。
燕小四穿戴整齊,掃了鐘氏母女三人一眼,淡淡道:“娘,二姐,三姐,你們回房休息吧,我跟呂浩有點事情要商量。”
蕭劍的事情太過復(fù)雜了,她不想鐘氏她們參合進來,跟著瞎擔(dān)心。
鐘氏不放心的瞧了呂浩一眼,正想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就聽燕小四搶先開口:“娘,不用擔(dān)心,呂浩不會對我怎樣的。”
呂浩一臉尷尬的笑了笑。
他就那么像壞人嗎。
“請夫人放心,小燕姑娘是我家將軍的義妹,今夜小燕姑娘又救了我,我是不會傷害小燕姑娘的。”
呂浩再三保證,鐘氏對呂浩也有所了解,這才放心的叫上二女兒跟三女兒離開。
很快,房間里只剩下燕小四跟呂浩。
燕小四微微皺了皺眉,問道:“呂浩,我大哥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的情況?”
呂浩雙手握拳,悶聲回答:“今日,將軍收到一封匿名信跟一枚特制的銀針,信中所述,我家大公子蕭成并非是畏罪自殺而亡,而是被他殺,我家將軍跟大公子兄弟感情深厚,便拿著那封匿名信去問老爺大公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老爺擔(dān)心將軍追查大公子的死因,從而累積蕭家,便對將軍下了軟筋散,將將軍軟禁在了蕭府。”
燕小四有些不解。
“我大哥平時是那么謹慎的一個人,怎么會輕易被人下軟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