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四接著問:“王大爺,你這背可是沒佝僂多久?”
王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點頭回答。
“大概有一年時間了?”
“王大爺,你是上山砍柴的時候摔跤了,還是挑柴下山扭到肩膀了?”
剛才聽梅花嬸說,這王三家的土地全分給了二兒子,分家之后,全靠上山砍柴賣維持生計,所以燕小四推測,他扭傷身子要么是上山砍柴摔跤了,要么是挑柴下山扭到的。
燕小四話落,王三那雙渾濁的眼睛逐漸逐漸的亮了起來。
他盯著燕小四,眼神里滿是震驚,還有期待。
這燕四姑娘可真是華佗在世啊,開口就說中了他的病因。
“燕四姑娘,我是挑柴下山時扭傷的,剛扭傷那幾天,只覺得有些痛,可過了半個月,這后背就直不起來了。”
問明白了病因,這就好辦了。
燕小四瞧向一旁的鐘氏幾人。
“娘,二姐,你們扶大姐回房去休息。”
鐘氏知道她這是要給王三治病,治病有可能要光著上身,小女兒是醫者,在醫者的眼里沒有男女之分,但她們母女三人卻不好待在這里。
“沁兒,咱們去你的房間。”
她便跟二閨女燕淑雪一起攙扶著大閨女燕淑沁回房。
很快,偌大的茶廳里只剩下燕小四跟王三。
燕小四從箱子里取出銀針,一邊將銀針放在火焰上消毒,一邊吩咐王三:“王大爺,我得跟你扎幾針,你需要將上衣脫了。”
王三皺著眉頭,顯得十分躊躇。
“燕四姑娘,我沒有身上沒有銀錢。”
“王大爺,我免費給你治。”
王三瞧著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燕四姑娘,可我是男子。”
一套銀針已經被燕小四消過毒了,只等王三將外衣脫掉。
“王叔,你這年紀都夠做我爺爺了,別人不會說閑話的,再說了,我是一名醫者,在醫者的眼里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王三這才動作緩慢的脫掉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身子。
燕小四往他身上瞟了一眼,簡直能數得清楚他身上的排骨。
“王大爺,我要在你背上扎針,你得趴在椅子上。”
王三慢慢的趴下。
“王大爺,這幾針下去是為了疏通你身上淤堵的筋脈,可能會有些痛,你忍著一些,若實在忍受不了就告訴我,千萬別硬撐著。”
萬一痛暈過去了,她又得跟杏花村那群人解釋。
“老頭子我忍得住,燕四姑娘,你盡管下針吧。”
得到王三的回應,燕小四這才慢慢的下針。
一共扎了八針。
燕小四讓那八枚銀針在王三身上停留了一盞茶的時間,一盞茶后才將銀針拔掉,旋即給王三推拿了幾下。
隨著她給王三推拿,茶廳里時不時的響起咔嚓咔嚓的聲音。
兩盞茶功夫過后,燕小四終于停了手。
清脆悅耳的聲音在王三頭頂響起。
“王大爺,你現在起身試試。”
王三只覺得渾身前所未有的舒坦,慢慢的從沙發上爬起來,不經意間他竟然站得直挺挺的。
燕小四瞧他站得直挺挺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跟我猜想的一樣,王大爺,你現在感覺怎樣?”
看見燕小四嘴角的笑容,王三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竟然站直了。
雖然后背跟肩膀還有些痛,但總歸是能正常站立著了。
“我能正常站著了,燕四姑娘,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真是神醫,活菩薩啊。”
他雙膝一彎,又打算給燕小四下跪。
燕小四眼明手快的將他攙扶住。
“舉手之勞而已,王大爺不必客氣。”
王三喜極而泣。
“對燕四姑娘你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于老頭子我來說,卻是莫大的恩德,燕四姑娘今日之恩,老頭子我一定會深深記住,若將來有機會,一定會感謝燕四姑娘。”
“我還真有事要王大爺幫忙。”
王三詫異的問:“啥事?”
他一個老頭兒能幫燕四姑娘什么忙。
燕小四淡淡道:“我忽然花錢從文大善人手里買下大姑娘峰,又禁止附近幾個村的村民上山砍柴,肯定會有很多村民因此對我不滿,王大爺你是杏花村的人,我希望你幫我向杏花村的鄉親好好解釋一下,若他們實在缺柴火燒,可以上山去砍那些雜樹,絕對不能動山里的紅松,若實在生活困難,讓他們來芍藥村找我,我給安排活計,總之不能讓他們鬧事。”
“好。”
王三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燕四姑娘你宅心仁厚,老頭子我會給杏花村的村民好好解釋。”
“那就多謝王大爺了。”
前院院子里,杏花村十幾個村民都在秦雨那里登記過了,卻還沒見王三回來,一群人不由得朝后院眺望。
梅花嬸眺望了片刻,嘀嘀咕咕道:“王叔咋還沒回來,不會出啥事吧。”
聽她這話,秦雨就有些不樂了。
秦雨將手中的毛筆往硯臺上一擱,起身道:“我們家主子為難王三一個老頭做什么,梅花嬸,你就放心吧,我家主子請王三去后院,是想給王三醫他那佝僂病。”
梅花嬸兒收回視線,一臉詫異的瞧向秦雨。
“你家燕四姑娘還懂醫術?”
杏花村的十幾個村民覺得不可思議。
小丫頭才十幾歲,怎么可能懂醫術。
秦雨的目光在一群人身上掃過,蹙眉道:“我家主子醫術高明著呢,之前還在銅鑼坪軍營里做過軍醫。”
“啥,你說燕四姑娘就是那個軍醫。”
梅花嬸震驚得雙眼都瞪圓了。
雖然不知燕小四就是那個軍醫,但是芍藥村出了名軍醫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十里八村。
就在這時候,王三跟燕小四一前一后從后院過來了。
聽到腳步聲,杏花村的十幾個村民齊齊朝后院那邊看了過去。
見王三挺直著后背,精神抖擻的跟在燕小四的身后,一個個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有人一驚一乍的開口:“王三叔不駝背了,天啦,這是怎么回事?”
王三走過來,一臉笑容的站在眾人面前,挺直了后背,任由眾人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