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
老金叔怎么會叫她做小公子?
以前,她剛來銅鑼坪軍營,老金叔都是喚她小燕或者小四的。
“老金叔,你還是喚我小燕或者小四吧,你喚我小公子,我聽著總覺得怪怪的。”
老金卻不肯改口。
“以前,我不知道小公子的身份,才那樣喚小公子,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小公子的身份,萬不能再直呼小公子的名諱。”
“什么身份?”
燕小四將筷子停下,眉頭微微皺了皺。
她不是燕家三房的小閨女嗎,還有什么身份?
老金看了鐘氏一眼,正打算解釋,龍御一個眼色制止了他。
見燕小四盤子里的餃子快沒了,龍御夾起自己碗中的,放在她的碗中,溫聲細語道:“有什么話,等小四填飽了肚子再說。”
老金進來后,剛剛開口,他便發現老金對燕小四的稱呼變了。
老金雖然只是伙食房的一名管事,但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讓他如此態度恭敬,現在竟然如此恭敬的喚小四為小公子,這其中肯定是有莫大緣由的。
瞧著燕小四狼吞虎咽的,想來是在風雪中待久了,極為需要補充食物跟熱量,老金只好一邊心疼,一邊將嘴巴閉上。
等燕小四干掉一大碗餃子,藏獒大將軍也被喂飽之后,龍御兩道深沉的目光這才又落到了老金的身上。
“說吧,發生了什么事?”
老金撲通跪在龍御的面前。
“鐘家有冤,還請殿下為鐘家做主啊。”
“老金叔......”
鐘氏一臉糾結的盯著跪在龍御面前的老金。
此刻,她心里無比矛盾,鐘家五十多口人慘死,她想為鐘家那些死去的亡魂討回公道,可整件事的兇手是當今太后,她又害怕翻起曾經的往事后,令自己的四個孩子陷入險境。
所以,直到現在,老金才得已跪在龍御的面前,懇求龍御出面。
龍御直覺此事源頭很大,注視著老金,眉頭一下子皺得更深。
鐘家,難道是京城鐘氏一門?
大帳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重,燕小四卻聽得云里霧里的。
她目光在鐘氏幾人身上掃過,見幾人跟老金一樣臉色凝重,忍不住問道:“娘,老金叔,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什么鐘家?”
老金深吸一口氣,語氣里帶著悲憤道:“是京城鐘家。”
剪短的一句話,印證了龍御的猜測。
京城鐘家這件案子牽扯到小皇帝。
他臉色驀地變得無比嚴肅,大手朝著龍一揮了揮,沉沉吩咐:“龍一,你去外面守著,沒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可靠近大帳一步。”
“是,主子。”
等龍一退出去了,他才又看著老金開口:“繼續說。”
鐘氏一臉無奈的嘆氣。
老金扭頭看她一臉無奈的表情,道:“二小姐,您是鐘家的二小姐,您明知道鐘家五十多口人是冤死的,不能眼睜睜的放著不管,就算您不愿意為鐘家五十多口冤死的亡魂洗去冤屈,可若是讓那個人知道鐘家還有后人存活于世,那個人肯定會出手的。”
燕小四眼中露出一絲驚詫看向鐘氏。
她只知道,鐘氏是流落到西澤縣芍藥村的難民,卻沒想到,竟然是京城鐘家的二小姐,難怪琴棋書畫,鐘氏都懂一些。
從老金的話里,她覺察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娘,老金爺爺說得很對,你就讓老金爺爺將話說完吧。”
她原本一直喚老金叔,可老金是京城鐘家的管家,連鐘氏都要喚一聲叔,她只好改口喚老金爺爺。
龍御已經知道了,此刻,鐘氏就算想要干預老金,也沒有辦法了。
老金繼續一臉悲憤道:“殿下,小人原名金善,原本是京城鐘家的管家,我家老爺鐘勝安他是個醫術高明的好人吶。”
鐘勝安這個人,龍御倒是略知一二。
此人在御醫院就職,據說醫術非常高明,深得先皇的信任,有一年,先皇后跟如今的魏太后一同有孕,先皇便吩咐鐘勝安為先王后跟魏太后調養胎脈,后來,先皇后難產,造成一尸兩命,而且有御醫院的人查出是鐘勝安給先皇后開的安胎藥出了問題,才造成先皇后難產的,于是先皇憤怒之下,將鐘家五十多口人賜死。
當時,他年紀尚輕,又有先皇在,未能插手鐘家一案。
老金一邊控訴的說,一邊老淚縱橫。
“我家老爺并沒有害得先皇后一尸兩命,這一切,都是當今魏太后以及她的同黨陷害我家老爺的。”
龍御聽得眉心一緊。
“老金,你可有證據是魏太后做的手腳?”
老金話語頓了一下,敬畏的看著龍御,有些不敢再繼續往下說。
當今皇帝雖是先皇后所生,可卻錯認了魏太后做母親,并且對魏太后十分孝順,龍御是當今皇帝的叔父,他一時有些拿不準,龍御是向著鐘家,還是會向著魏太后跟小皇帝。
見他猶豫的表情,龍御沉沉道:“本王要知道真相。”
老金畏懼他的威嚴,只好繼續往下說。
“其實......其實魏太后當年根本就沒有懷上龍子。”
聽到這話,龍御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滑了一下。
哐當一聲,一只茶杯被他不小心推到了地上。
如果魏太后那老女人當年沒有懷上龍子,那承業又是怎么回事?
“接著說。”
隨著茶杯碎裂聲,老金心頭抖了一下,又道:“當年懷上龍子的只有先皇后,先皇后所出,那便是嫡子,大楚王朝的太子,魏太后心生嫉妒跟恨意,便服用可以顯現胎脈的藥物,讓自己假懷孕,先皇后臨盆時,魏太后也跟著臨盆,先皇后難產,宮里穩婆束手無策,先皇無奈之下便吩咐老爺入宮給先皇宮接生,經過老爺的一番努力,皇子順利降生,可先皇后卻出血過多,薨了。”
這些往事,勾起老金心里的悲憤,他再一次停頓下來。
龍御道:“你說,當年先皇后的孩子順利降生了,為何先皇看見的卻是死胎?”
老金語氣有些哽咽:“那是因為魏太后早就將先皇后身邊的人收買了,健康的孩子被抱去了魏太后那里,魏太后將一個死胎送到了先皇后的寢宮,我家老爺獨身一人,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