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四個穩婆了。
而且文家請來接生的，都是西澤縣出了名的穩婆。
那穩婆將情況說明，神色匆匆的要離開，文管家留都留不住。
文昌先生無力的嘆了一口氣，閉眼，悲痛欲絕道：“管家，算了，讓她離開吧，天意要斷我文家的香火，誰也沒有辦法。”
文管家見文昌先生父子倆一臉絕望跟悲痛，咬咬牙，惱羞成怒的指著蒼天怒罵：“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文昌先生一輩子行善，怎么就沒有好報，老天爺，你睜開眼睛看看，少夫人也是好人，老天爺，你為什么要這么折磨少夫人。”
“管家，再派人去請穩婆來。”
聞到從屋里飄出來的血腥味，文少爺咬牙，握緊了拳頭。
文管家道：“可是少爺，西澤縣有名氣的穩婆，都來過了，現在要去哪里請穩婆。”
文家宅子不大，文昌先生父子倆跟管家的對話，燕小四站在門口，利用精神力聽得清清楚楚。
“文昌先生，文少爺，少夫人是不是難產，我是大夫，可以讓我進去看看嗎？”
有家丁攔著，為了引起文昌先生父子倆的注意，燕小四只得在門口跳腳揮手大喊。
文少爺耳力好，一下子就聽到了動靜，吩咐管家：“管家，去看看門口發生了何事？”
“是，少爺。”
文管家走到大門口，一眼注意到咋咋呼呼的燕小四。
瞧她一臉稚氣，便以為她是擔心少夫人過頭，在這里瞎吼。
文管家皺眉呵道：“吵什么吵，少夫人正在生孩子呢，不怕打攪到少夫人嗎。”
其中一名家丁解釋：“管家，這位小哥說自己是大夫，能夠幫少夫人接生。”
文管家見燕小四一身男裝，眉頭皺得更深。
“就算你是大夫，你一個男子，怎么能為少夫人接生。”
“迂腐。”
燕小四停止咋咋呼呼，一臉正色的瞧向文管家：“你家少夫人跟小少爺性命都快保不住了，你還在計較我是男人，我是銅鑼坪戰將軍麾下的一名軍醫，姓燕名小四，你希望你家少夫人跟小公子安然無恙，就趕緊讓我進去看看，一天一夜都未能將孩子生下來，再耽擱下去，一定會一尸兩命。”
文管家被她說得心頭一陣驚慌。
見她稚氣未脫，最多十五六歲的年紀，不敢置信的問：“你......你真的是銅鑼坪守將戰將軍麾下的一名軍醫？”
據說軍醫跟御醫級別差不多，若果真是軍醫，興許少夫人跟小公子就得救了。
燕小四點頭：“如假包換。”
文管家聽她口吻認真，不像說假，心里一陣激動：“兩位公子，請隨我來。”
燕小四給龍五使了個眼色，兩人跟著文管家前往產房。
“管家，讓你去請穩婆，你怎么帶了個男人來？”
文少爺問起，文管家急忙解釋：“少爺，這位公子說自己是銅鑼坪守將戰將軍麾下的一名軍醫，可以幫少夫人接生。”
聞言，文少爺帶著敬意看向燕小四，迫切的問：“公子，你真的能幫內人接生。”
燕小四略點頭道：“請文昌先生，文少爺先不要著急，我先進去看看少夫人的情況。”
文少爺打量著燕小四的穿著，猶豫了一下，吩咐丫鬟：“你進去幫少夫人收拾一下。”
燕小四道：“不必如此麻煩，文少爺，其實我跟少夫人的性別是一樣的。”
文少爺一愣，仔細打量她，這才發現，她眉眼之間確實盡是女氣。
“那姑娘怎么能夠進入軍......？”
燕小四打斷他的話：“所以，我才要男扮女裝。”
龍五守在外面，燕小四跟隨文少爺步入產房。
產房里血腥味濃重，產婦已經脫力昏迷，氣色十分難看。
燕小四靠近床邊，先給產婦把了把脈，產婦跟胎兒的脈搏都有些虛浮無力，情況十分不妙。
這種情況，將產婦弄醒，讓產婦繼續順產，顯然是不可能了，想要保住產婦跟孩子，只能選擇剖宮產。
她快速決定好方案，然后轉身對文少爺道：“文少爺，我能保證少夫人跟孩子都安然無恙，但是你必須配合我，否則我愛莫能助。”
“姑娘，你想讓我如何配合，盡管吩咐。”
“遣散產房里的丫鬟，我獨自幫少夫人接生即可，未得到我的允許，不能擅自打開房門，也不能偷窺。”
“你一個人接生？”
文少爺頓時猶豫了。
“姑娘，穩婆接生都需要幫手的，你一人能忙得過來嗎？”
“文少爺，你這是不相信我，既然文少爺不相信我，那我便告辭了。”
燕小四揖手，作勢要離開。
文少爺急忙攔住她：“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
燕小四并不是真的要離開。
文家人心善，即使不為了酒樓的生意，她也理應出手救一救眼前這對命懸一線的母子。
她微微一嘆道：“文少爺，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說句不好聽的話，少夫人跟孩子已經這樣了，你不如橫下心，死馬當活馬醫，相信我一次，再耽擱，就算是我也保不住少夫人跟孩子的性命了。”
聽燕小四語氣真誠，并不像那種奸詐狡猾之徒，文少爺咬了咬牙道：“你們都出去。”
遣散丫鬟后，他眼神深情的凝視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妻子，然后祈求的對燕小四道：“姑娘，那一切就拜托你了，你若能救下內人跟孩子的性命，我文昭會感激你一輩子。”
好一個深情的男人。
燕小四道：“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片刻后，文昭出去，產房的大門緊閉，房間里就只剩下燕小四跟產婦。
燕小四凝神默念，將虛弱昏迷的產婦帶入空間之內，再將產婦扶上手術臺，掛上氧氣罩，打麻藥，進行剖腹產手術。
兩刻鐘后，一道虛弱軟綿的嬰兒啼哭聲在小洋樓內響起，“嗚哇！”
燕小四抱起小家伙，打量了一眼。
雖然臉色嘴唇憋得青紫，無比虛弱，好在還能哭出來，個頭九斤重的大胖小子，只要好好養著，幾日就能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