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寒楓冷酷無情的話音在地牢里面格外的清晰。
淳于明月跟他是兄弟,倆人雖然不親,但是淳于明月卻十分了解他的為人。
淳于寒楓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向來都是不折手斷。
更何況,淳于寒楓還如此重視軍師澹臺逸,自己若不給澹臺逸治傷,以淳于寒楓狠毒的手段,自己跟乳娘肯定活不了,他死了不要緊,可是乳娘!
“慢著。”
淳于寒楓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嘴角揚了揚道:“明王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
淳于明月雙手握拳,因為憤怒跟無能無力,指甲都掐入了掌心里。
“放她回大楚,我......我幫你治好澹臺逸。”
“明月少爺,你,你真的是明月少爺。”
魏姜那一雙眸子原本已經灰暗,在聽到淳于明月的話后,再一次明亮起來。
她現在可以肯定了,眼前那俊美干凈的白衣公子就是小姐的孩子。
“明月少爺,奴婢找了您這么多年,終于見到您了。”
淳于明月兩歲喪母,喪母后便一直由乳娘魏姜撫養照顧,前戎狄王淳于敬德雖然對這個兒子不在意,但是也庇護,淳于敬德戰死后,戎狄王朝大亂,淳于寒楓繼承戎狄王之位,局勢不穩,淳于寒楓生母戎狄王太后對淳于明月這個明王十分忌憚,魏姜擔心王太后對淳于明月痛下殺手,便跟淳于明月逃出了戎狄王庭,王太后派戎狄騎兵追殺二人,魏姜為了救淳于明月引開戎狄騎兵,最后被逼跳崖......
淳于明月以為她死了,了無牽掛,化名為白明月,在大楚王朝西垂一帶行醫救人。
“乳娘,我對不起你。”
看著一身狼狽,瘦骨嶙峋的魏姜,淳于明月心中愧疚,更多的是為自己的無能感到心如刀絞。
“乳娘,我當年連累了你,沒想到,如今還要連累你,對不起。”
“明月少爺,您說什么呢,您沒有對不起奴婢,沒有小姐,奴婢早就餓死了,小姐不在了,奴婢照顧您是應該的。”
淳于寒楓在一旁看著魏姜拼命的掙扎著,想要撲到淳于明月的身邊。
“嘖嘖嘖,明王跟魏姜夫人可真是主仆情深啊。”
他一個眼神,兩名護衛死死的將魏姜押著,不讓她接近淳于明月。
魏姜道:“明月少爺,您不要答應他,奴婢一條賤命,死了沒關系,您不要為了奴婢,屈服于你的仇人。”
她一直懷疑,淳于明月的母親是被淳于寒楓的生母戎狄王太后給害死的。
“明月少爺,奴婢下輩子還伺候您跟小姐。”
啪!
一道脆亮的耳光在地牢里響起。
淳于寒楓的護衛看楚她的舉動,一巴掌揮過去,將她臉打歪到一邊,然后點了她的穴道。
“王,這個女人想咬舌自盡,屬下已經點了她的穴。”
“嗯。”
淳于寒楓贊賞的瞥了護衛一眼,很快將目光收回來對著淳于明月。
淳于明月感覺那脆亮的一耳光扇在了自己的臉上,臉上火辣辣的痛。
“淳于寒楓,你若不想讓澹臺逸死,就放了她。”
“將魏姜夫人帶下去,好好安頓。”
淳于寒楓揮手,那兩名護衛立刻拖了魏姜離開。
“淳于明月,如今魏姜在孤王的手中,你沒有資格跟孤王談條件,你將澹臺逸治好,孤王自會放了那個老女人,若是澹臺逸有什么三長兩短,不僅那個老女人活不成,你也活不成。”
“......好,我幫你救澹臺逸。”
淳于明月雙手緊握住地牢的鐵欄桿,再一次為自己的無能無力而感到無比的憤怒。
三日后,澹臺逸蘇醒。
“軍師醒了,軍師醒了。”
伺候澹臺逸的人,趕緊去稟報淳于寒楓。
淳于寒楓趕來,澹臺逸已經睜開雙眼坐在了床上。
看見淳于寒楓走進來,他欲起身行禮:“微臣拜見王上,咳咳!”
聽他咳了兩聲,淳于寒楓急忙制止他:“軍師傷勢未痊愈,不必如此多禮。”
澹臺逸坐回床上,后背靠著枕頭,看了淳于寒楓一眼,忐忑的開口:“王,微臣沒有出賣您,微臣實在不知,大楚戰王是如何拿到大炮圖紙的?請您相信微臣。”
那日,淳于寒楓的確懷疑過澹臺逸,但澹臺逸奮不顧身為他擋箭后,他就打消了那個猜測。
那大炮的圖紙,他是在一本古老的兵書上看到的,大楚戰王龍御熟讀各家兵法,喜歡專研各家兵書,更喜歡收集各家兵書,他能在兵書上看到大炮圖紙,龍御也極有可能看見。
“孤王相信你。”
澹臺逸總算松了口氣。
這幾日,他雖然一直昏迷著,但是心里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淳于寒楓見他臉色蒼白得可怕,皺眉瞪向一旁的幾名軍醫。
“軍師臉色如此蒼白,你們這些庸醫,是如何照顧軍師的?”
幾名軍醫嚇得齊刷刷跪地,趕緊解釋。
“王,軍師受傷,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實屬正常。”
“軍師昏迷幾日,未見到陽光,皮膚自然蒼白。”
......
聽完幾名軍醫的解釋,淳于寒楓更是惱怒得甩了甩袖子。
“你們這些庸醫,救人醫病的本事不行,找借口的本事倒是挺厲害的,給孤王好好的照顧軍師,若是軍師再有個什么差池,孤王摘了你們的腦袋。”
幾名軍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嚇得大氣不敢出。
澹臺逸瞅著那渾身上下因為自己籠罩怒火的男人,心里一片暖意。
“多謝王關心。”
“軍師好好休息,孤王晚些再來看你。”
“微臣恭送王。”
直到淳于寒楓的身影消失在大帳門口,澹臺逸才將視線收了回來。
......
地牢里。
淳于明月聽到腳步聲,翻身側躺著,臉對著牢門外,瞧了一眼來人。
“澹臺逸今日該醒了。”
淳于寒楓在地牢門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里面的人。
“沒錯,澹臺逸醒了。”
淳于明月眸子里的神色動了動,起身坐在木板床上:“既然澹臺逸已經醒了,請你遵守咱們之前的約定,放魏姜乳娘回大楚,她一個女人家,又無親無故,你放她回大楚,對你的王位沒什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