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四縮在被窩里，吞咽了一下唾沫。
龍御此刻臉上的表情嚴肅得她感到陣陣的心虛。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許久。
龍御終于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只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燕小四差點又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
他道：“你知道你自己是女人嗎？”
燕小四清了清嗓子，接著翻了個白眼。
廢話，誰還能不知道自己是雌是雄。
“知道。”
“你知道自己是來葵水了嗎？”
“知道。”
龍御見她眨眼老實回答的模樣，氣得咬咬牙，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女人，既然也知道自己是來葵水了，我剛才吩咐龍一去叫慕容小賤時，你怎么不攔著我。”
燕小四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想到自己騙了龍御這么久，直到兩人確定了那種關系，還沒有對龍御坦白自己的性別，燕小四心頭有冤，此刻也不敢對龍御甩臉子。
她從被褥下伸出一只手，乖巧的拉了拉龍御的袖子。
“殿下，我剛才是想攔著你來著，可是你說話的語速太快了，我根本沒來得及。”
“哼！別在我面前賣乖。”
龍御冷哼一聲，不吃她這一套。
燕小四拽著他的袖子撒嬌：“殿下，我也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我娘接連三胎生的都是閨女，燕家那兩個老不死的當年對我爹說，要是我娘再生不出兒子，就讓我爹納妾，我從出生起，就被當成男孩養(yǎng)大，全村人都知道我是男孩，我也習慣了自己的身份，當時有些懶得告訴你，再一個，除了軍妓外，軍營里是不允許年輕女子出現(xiàn)的，我若是暴露了身份，對殿下你影響不好，哪有打仗還帶上家屬的。”
聽到家屬二字，龍御嘴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
旋即就見他眉頭皺起，一臉心疼的看著燕小四，接著又暗笑自己愚蠢。
不久前，在大興鎮(zhèn)為了對付燕博章，小東西曾在他面前換上了女裝，他當時只覺得換上女裝后的小東西十分驚艷，比女子還驚艷，卻絲毫沒有懷疑過小東西的性別。
溫暖的大手，輕輕的撫摸著燕小四凌亂的發(fā)絲。
“所以，從小到大，你都沒穿過女裝？”
燕小四一臉愜意，很享受他的撫摸，溫暖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撫摸著自己的腦袋，感覺腹部都不那么痛了。
“殿下，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不久前，咱們在大興鎮(zhèn)對付燕博章，我不是穿過女裝嗎。”
“除了那一次？”
他指的是，燕小四這十四年的日常生活里。
燕小四想了想道：“穿過一次，住在大姑娘峰時，我穿過一次三姐的衣服上山采藥，還碰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好在那個男人不是芍藥村的人，不然我性別就暴露了。”
龍御皺著眉頭，忽然有些嫉妒那個奇怪的男人。
聊著天，燕小四忽然嗯哼一聲，小臉皺成了一團。
“怎么了？”
龍御一臉緊張無措，不知道小東西來葵水，他除了吩咐龍一去準備月事帶外，還能幫什么忙。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找慕容小賤來。”
燕小四轉身，換側躺的姿勢，卷曲著身子躺著，稍微舒服些。
只是稍微動一下，就感覺有東西從身體里流出來。
床單應該不能看了吧。
她深吸一口氣，咧嘴笑了笑。
“慕容公子又不能代替我來葵水，叫他來做什么，我肚子有些痛，要不，殿下給我揉揉肚子。”
在不知道燕小四是女兒身前，龍御跟燕小四勾肩搭背，摟摟抱抱，甚至同床共枕，都覺得沒什么，現(xiàn)在知道燕小四是女兒身，忽然覺得有些不好下手。
燕小四瞧他將手伸到自己的身邊，遲遲不動手，苦著臉道：“難道殿下只喜歡男人，知道我是女人后，就不喜歡我了。”
有這種可能。
“沒有。”
龍御忙不迭的否認。
“在遇到你之前，我并沒有龍陽之好，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無論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歡。”
燕小四明顯的松了口氣。
“那你給我揉揉吧，我很難受。”
龍御如臨大敵，手碰觸到燕小四的身子，有些僵硬不知該如何動作。
“小四，女人跟男人有了肌膚接觸，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燕小四當然知道。
“女人跟男人有了肌膚接觸，就意味著女人的清譽沒了，以后必須要嫁給那個男人，否則就要被浸豬籠。”
“那你是想要嫁給我了嗎？”
其實燕小四沒想好，只是此刻小腹難受，而龍御大手那么不輕不重的撫摸著，有治愈的效果。
只是瞧殿下那一臉期待的表情，若不順著回答，恐怕要遭殃。
她現(xiàn)在來著大姨媽呢，干不過殿下。
“只要殿下一直待我如初，我自然愿意嫁給殿下。”
得到滿意的回答，龍御揚揚眉梢，整個人神清氣爽。
“那你躺平了，我才好給你揉肚子。”
燕小四原本是對著他側躺的，只好再翻身，平躺回去。
龍御溫暖的大手，輕輕的覆蓋在被褥上，隔著一層被褥，不輕不重的撫摸著她的小腹。
果然有治愈的效果。
燕小四愜意的瞇著雙眼，不止疼痛緩解了，肚子還有些餓了。
聽到咕嚕一聲，燕小四咂咂嘴道：“殿下，我餓了，有沒有肉包子，讓我先墊墊肚子，待會兒再吃粥。”
“我去伙食房跟你拿。”
龍御收回手起身。
燕小四看他倉皇而逃的背影，以及通紅的兩只耳廓，躺在床上低低的噗嗤一聲。
沒想到，大楚王朝的戰(zhàn)神竟然還會害羞，冷萌冷萌的。
龍二跟龍三守在外面，見主子掀簾子走出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大闊步朝著伙食房走去。
兩人對視，一臉懵逼。
主子去伙食房做什么？主子跟小燕公子的飯菜不是他們?nèi)セ锸撤磕脝幔炕蛘哂苫锸撤康娜怂蛠恚侵髯記]讓跟著，兩人也不敢跟上去。
龍三收回好奇的視線，低聲問龍二：“主子的耳朵好像紅了，二哥，你有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