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氏瞧了眼余大江，道：“余大哥，該是我們感激你們才是，我們家的木柴賣不出去，你們兩次幫了我們家，余大嫂還請我們吃了一頓午飯。”

“娘，這一來二去的，我們跟余大叔，余大嬸已經是朋友了，這些客套的話就別說了。”

燕小四還想帶燕淑蕓去一趟徐家皮草鋪，生怕鐘氏再跟余大江兩口子客套來客套去，趕緊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余大江笑著點點頭。

“小哥說的沒錯，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就沒必要客套了，客套就見外了。”

燕淑沁道：“小四，你剛才不是有話要對余大嬸說嗎？”

知道燕小四是個聰明人，或許又要給自家小飯館提整改建議，余大江兩口子趕緊一起看向燕小四。

燕小四想了想，道：“余大叔，余大嬸，你們現在推著板車去碼頭賣飯菜，也只是暫時盈利。”

余大江兩口子聽到這話，齊齊變了臉色。

這幾日余大江推著板車去碼頭賣飯菜，生意挺好，他已經認為生意會一直這么好下去，燕小四剛才的這句話，讓他感到一陣恐慌。

他們一家現在就指著這家小飯館過活，若是碼頭的生意沒法做了，小飯館依舊會倒閉，他們一家以后該怎么辦呀。

唐氏心里比余大江還著急。

她急切的問燕小四。

“小四，你這孩子聰明伶俐，趕緊給叔嬸出一個主意，這家小飯館若是保不住了，我們家的日子就難過了。”

鐘氏也為余大江兩口子感到擔心。

“小四，你有辦法嗎？”

燕小四的目光在鐘氏，余大江兩口子身上轉了轉，道：“娘，余大叔，余大嬸，你們別著急，我既然將此事提出來了，自然是已經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余大江兩口子稍微松了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燕小四。

燕小四道：“碼頭上的人流會隨著季節變化而變化，秋夏這兩個季節，糧食水果蔬菜成熟，出船會比較多，你們的生意好做，春冬兩個季節比較寒冷，也沒什么作物成熟，出船相對會減少很多，碼頭上的人流也會減少，這兩個季節，你們的生意就會比較難做。”

尤其，大楚西垂之地，秋末冬初開始降雪，到處冰雪覆蓋，一直要到第二年春末冰雪才能全部融化，在這期間，河流結冰，根本就難以行船，不能行船，各個碼頭自然也就癱瘓了，碼頭癱瘓，自然沒有人買余大江兩口子的飯菜。

燕小四的話讓余大江兩口子聽得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他們兩口子是大興鎮本地的人，每年的冬天跟春天，大興鎮是個什么樣子的，他們很清楚。

冰天雪地的，碼頭上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看著余大江兩口子皺眉，燕小四繼續道：“這還只是其中一個能夠影響你們生意的原因。”

余大江兩口子聽得心口一緊。

異口同聲問燕小四：“小四，還有什么原因。”

燕小四接著幫他們分析：“余大叔，你這幾天去碼頭賣飯菜，生意好，賺了不少錢，有人瞧見了，肯定會嫉妒眼紅，而學你推著板車去碼頭賣飯食，在碼頭上做事的那些人，多數出自貧苦人家，吃飯吃菜只求能填飽肚子，不追求什么味道，所以你們家的生意很容易被別人搶走。”

燕小四這話，可是說到了余大江的心坎上。

余大江緊盯著燕小四，眸子里閃過一絲敬佩之色。

這小四小哥年紀輕輕，竟然能將事情看得這般通透，這樣聰明的人，假以時日，經過一番歷練，一定能成為一方名人。

“小四，你說的沒錯，今兒個，就有一個女人提著竹籃子去碼頭上賣饅頭，好在她那饅頭沒發好，愿意買的人少，沒有影響到我的生意。”

燕小四道：“以后，肯定還會有其他人跟那女人一樣去碼頭賣吃的。”

這是必然的。

燕小四停頓了一下，目光在余大江夫婦倆身上轉了轉，道：“余大叔，余大嬸，去碼頭賣吃食，只是一個過渡期，你們家的小飯館還是得張羅著。”

唐氏有些愁眉苦臉。

“沒有客人光顧，張羅著也沒啥用啊。”

燕小四對余大江道：“會有用的，這段時間，余大叔你去碼頭賣飯菜時，順便給客人們都提一句，你們是哪家飯館的，你們家飯菜的口味極好，我相信，會有客人愛上你們家飯館的味道，專程找到這里來。”

余大江認真將她的話記下。

“除此外，余大叔，你們家得弄一塊像樣的招牌掛在門前。”

余家飯館的招牌做得真是太敷衍了，一塊爛木板掛在門前，就是招牌，飯館的名字取得更加敷衍——蒸肉飯館。

光看這名字，還以為這家飯館里只賣蒸肉，一些不喜歡吃蒸肉的客人，壓根不會走進這里面來。

“飯館的名字也得改改，另外，將菜單掛在門口，菜名跟菜價都寫上。”

余家飯館是沒有檔次的小飯館，飯菜的價格一定比附近幾家酒樓低，味道卻不見得比附近幾家酒樓差，將菜名跟菜價都掛在門口，能跟附近幾家酒樓打價格戰。

余大江都一一記下，只是給自家飯館改名有些令他感到為難。

他跟婆娘都只會燒菜，沒什么文化，正是因為沒啥文化，當初才隨便給飯館取了蒸肉飯館的名字。

“小四，我跟你嬸兒都沒啥文化，你聰明，你來給我家飯館取個像樣的名字。”

燕小四想了想，道：“就叫余家私房菜吧。”

這幾個字簡單好記，私房菜三個字又很能體現飯館的水平。

“余家私房菜，好聽。”

余大江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兒下午，我就去找定制匾額的鋪子。”

給余大江夫婦倆出了主意后，燕小四就叫上鐘氏他們離開。

走出余家的飯館，坐上牛車，燕淑蕓問鐘氏：“娘，咱們是去買些米糧，蔬菜就回去了嗎？”

鐘氏正要點頭，燕小四卻開了口。

“娘，三姐，咱們稍后再去買米糧跟蔬菜，咱們現在先去一趟徐氏皮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