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在電話里只是說了約定的地點,并沒說有什么事。
這讓周睿略微感覺到了一絲不快。
最近,田飛菲說話的口氣越來越不對勁,總像是命令一般。
也不像從前那樣,給周睿解釋清楚。
一有事,就只告訴一個會面的地點。其他什么都不說。
必須要改變這個情況!
一邊開車,周睿一邊暗暗想著。
他和田飛菲之間本來就是平等的關系,談不上誰命令誰。
可如今對方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讓周睿總是有種被控制的感覺。
不管今天晚上田飛菲有什么事情,周睿都決定好好跟她談談。
很快,車子來到殘破的睿才藥鋪門口。
雖然天已經黑了。可這里還有不少工人點燈作業。
這都是章鴻鳴安排好的。
他可是當著周睿的面發誓說要在十天之內讓睿才藥鋪恢復營業,為了不讓董事長丟面子,章鴻鳴手下的建筑公司怎么可能不加班加點。
車子停下。周睿沒有進入睿才藥鋪。
而是在原地等了一會。
沒多久,溫子健便從馬路對面出現了。
他向周睿招了招手,隨即走進了睿才藥鋪對面的一家咖啡廳里。
見此情景,周睿眉頭微微一皺。
心里更不痛快了。
受田飛菲的影響,好像溫子健對他的態度也不對勁了。
看了看附近沒人注意到自己,周睿邁步過了馬路。
今天弄出這么大陣仗。他現在可是站在風口浪尖上,還是盡量注意一點為好。
等進了咖啡廳,田飛菲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周睿更加不開心了。
"我希望你能去找一下白明蘭!"
周睿早就從田飛菲之前的言談中猜測出,這女人可能知道白明蘭的下落。
但他沒想到,田飛菲會如此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你究竟想干什么?"
見田飛菲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周睿心中微微有些怒氣。
他現在真的猜不透這個神秘的女人。
"我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看你死掉!"
田飛菲倒也干脆。
她并沒有辯解什么。
的確,從始至終,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讓周睿好好的活著。
所有的幫助,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
換句話說,只要能保證周睿活著,其他的事情田飛菲一概不關心,哪怕紀清蕓差點被白明蘭殺掉。
那是周睿的妻子。跟她田飛菲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我只想知道白明蘭現在何處!"
周睿也不想跟田飛菲廢話。
糾結對方是何居心沒有意義,他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就足夠了。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見周睿如此態度,田飛菲也有些惱怒。
她沒想到周睿也有這般蠻不講理的時候,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別人留。
因為白明蘭的出現,兩個人的關系從最初的互相信賴突然演變成了互相猜忌。
這怨不得周睿。
大部分責任都在田飛菲,更糟糕的是她自己甚至還沒有察覺。
這才是兩人矛盾的重心。
"我為什么要聽你把話說完?你真以為我周睿會任人擺布?"
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周睿雙手猛然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也不管咖啡廳里的其他客人,大聲朝田飛菲怒吼道。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田飛菲就有意見。
很多事情,田飛菲都沒有征求周睿的意見,直接跳過他。擅自做主。
這讓周睿覺得自己就是個牽線木偶偶,只能聽從田飛菲的安排。
今天晚上這次會面,雖然對方沒有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卻是點燃炸藥的引線,促使周睿的不滿情緒徹底爆發了。
"周先生,您想別激動,有什么話好好說!"
溫子健見氣氛不對,趕忙站出來打圓場,然而周睿壓根不給他面子。
"我們兩個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直接將溫子健推到一旁。
周睿也顧不上禮儀風度,直接伸手點指田飛菲:"你別以為知道些什么,就可以操縱的我行動,老子相信你才聽你的意見!別以為沒有你我就活不了!"
積壓在胸中的不滿,隨著連珠炮一般的話語一股腦噴了出去。
周睿瞬間覺得自己輕松了不少。
可對面的田飛菲卻說不出話了。
她根本沒有想到周睿會突然大發雷霆。
愣愣的看著眼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周睿,她的心里突然升起巨大的恐懼!
這股氣勢,這樣的壓迫感,竟然與死去的周睿一模一樣!
她甚至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死去的周睿!
"你……你、你……"
張口結舌了半天。田飛菲愣是沒說出一句整話。
"田飛菲,你給我挺好了!要么立刻告訴我白明蘭的下落,要么就永遠從老子的視線里消失!是去是留。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最后的通牒。
周睿現在也不管田飛菲究竟怎么想的了,直接霸氣的給出了兩個選擇。
這般模樣,讓田飛菲更加恐懼了。
她的兩只眼睛驚恐的看著周睿。身體不自覺的向后移動。
那樣子就像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直到一旁的溫子健出聲提醒,田飛菲才從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中清醒過來。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睿,隨后拿出手機,打開了一段對話錄音。
這段錄音正是她和白明蘭的對話。
從見面到離開,兩人在一起說了什么,記錄的清清楚楚。
等周睿聽完了。田飛菲這才平復了一下情緒,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不滿,但一些事真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
頓了一下,見周睿這次沒有反駁的意思,白明蘭又繼續說道:"相信我,白明蘭絕對不是敵人!你們兩個之間的仇怨,完全是一場人為制造的誤會!而你最大的敵人不是陰差,也不是主簿,更不是府君,而是那個黑衣男子!"
田飛菲說完,便重新靠在了沙發上。
她知道,周睿需要時間消化錄音中的內容。
她也相信,以周睿的智商,應該能分清輕重緩急。
只要能成功勸說周睿放棄與白明蘭之間的仇怨,一切就好辦多了。
然而。白明蘭畢竟是傷害紀清蕓的幕后真兇,要讓周睿與她和解,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什么事周睿都可以原諒,唯獨紀清蕓是他的逆鱗。
誰要是感動他的妻子,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可是田飛菲說的不無道理。
陰差也好主簿也罷,實際上跟周睿并沒有直接的仇怨,充其量因為天譴,曾引青州主簿主動出手而已。
而那也是各為其主罷了。
究其根源,一切都是那塊呂州主簿令牌惹的禍。
要不是黑衣男子殺了呂州主簿之后。將令牌送給了周睿,又怎么會招來其他地方的陰差?
如果不是陰差主動挑釁,周睿又怎么可能惹上遠在白江市的白明蘭?
在這世上,可以確定對周睿圖謀不軌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一直神出鬼沒的黑衣男子。
如果不把那家伙除掉,就算周睿最后干翻了陰差組織,也會被黑衣男子漁翁得利。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打天下,最后替別人做了嫁衣。
一時間,如何抉擇,周睿還真拿不定主意。
見他半天沒有開口,田飛菲也不急于一時。
"到底該怎么辦,你自己決定吧!"撂下最后一句話,田飛菲便帶著溫子健離開了咖啡館。
眼下周睿的藥鋪已經毀于天譴之中,他積攢金光的速度必然放緩。
沒有足夠的實力,周睿也不會急著找白明蘭報仇。
因此,最近一段時間,田飛菲不必擔心周睿會有性命之憂,也就由著他自己選擇最終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