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空墜落的冰柱,也許在爆炸的特性上比不過傳統的火箭彈,可是它的碎片,卻不比子彈差多少。
哪怕有金光護體,周睿依然覺得渾身疼痛難忍。
手術里大量的器械被冰塊打壞,其他幾個醫生護士驚慌失措的找地方躲避。
呂海軍和內科主任被周睿護在身前,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從周睿那仿佛列車一樣不斷撞擊的幅度,他們很容易判斷出正在承受什么樣的傷害。
金光能夠保護周睿不受天譴危害,但并不能完全抵擋實體性的打擊。
不少冰塊直接穿透金光。打進了他體內,盡管在金光的作用下迅速融化,可等手術室里安靜后,呂海軍和內科主任回過頭,已經嚇的愣了神。
只見周睿渾身是血,顯得很是虛弱。兩人只不過轉下身子,稍微動了下,便讓他失去支撐,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呂海軍反應快,連忙扶住他,并喊其他人過來幫忙。
一名年輕男醫生回過神來,和內科主任一起,幫著呂海軍把周睿扶到旁邊坐下。
另外幾個醫生護士,此刻也從驚嚇中緩過神,趕緊跑去拿了紗布,消毒水一類的東西。
周睿顫抖著手,從口袋里摸出一顆金色的藥丸吞入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強大的藥力迅速貫穿整個身體,讓他覺得好像身體里被吹了氣一樣。
這是周睿頭一回吃下道德天書凝聚出的救命藥,切實體會到。這種藥為何能夠把那些本該死去的人,硬生生救活。
也不知金色藥丸是用什么藥材制作而成的,效果實在逆天。
只不過短短半分鐘,醫生護士的紗布還沒準備好,周睿的血就止住了。別人看不見。可他自己能感覺的到,傷口正在迅速恢復。
冰塊打斷的幾根肋骨,以及左手臂骨,小腿骨等等,也正在酥麻感中不斷恢復。
想來用不了多久,他便會痊愈。
深吸了一口氣,周睿從地上站起來。
呂海軍等人嚇了一跳,周睿流那么多血,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命在旦夕,怎么可能還有力氣站起來?
"周醫生,你……"
周睿擺擺手,打斷了呂海軍的話,沉聲道:"繼續手術!"
呂海軍等人都傻眼了,你這一身跟剛從血海里撈出來似的,還要手術?
"周醫生,你的傷……"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用擔心,只是一些皮外傷,并不嚴重。"周睿語氣低沉,他看著地上尚未完全融化的部分冰塊,再扭頭看了眼窗戶,眼神也有些沉重。
雖然不知道冰從哪來的,但肯定不是普通的方式。
手術室的窗戶玻璃是非常厚的三層隔音鋼化玻璃,別說冰塊了,就算拿槍都不一定打的爛。
然而這冰柱直接刺穿玻璃進來。顯然不是以普通方式。
看著手術臺上的病人,周睿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天譴。
以往天譴來臨,總是在他救了人之后。
現在,已經提前到他救人的過程中嗎?
并且如今威力也比先前提高了許多。最起碼,周睿之前遇到的攻擊,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讓他受傷嚴重。
若非吸取經驗,隨身攜帶了救命金丸,他今天就算不死,也別想繼續手術救人了。
沒有周睿,已經被開膛破肚的病人,必死無疑!
身心沉重的周睿,緩步朝著手術臺走去。呂海軍和內科主任下意識要去扶他,可看看周睿那從蒼白到逐漸紅潤的臉色,再想想他剛才吃的藥丸,兩人心里的震撼,無以復加。
哪怕周睿沒有脫下衣服,光是這一身血,就足以證明他受了多重的傷。
一顆藥,半分鐘不到,就讓他恢復了元氣?
睿才藥鋪開售救命金丸的消息,人民醫院的醫生們也是聽說過的。但在此之前,他們沒想過這種藥會如此神奇。
周睿在人民醫院用金色藥丸救人的時候。只有寥寥幾人親眼見證,而絕大多數人,都比較愿意相信親眼所見。
別人說的如果太夸張,他們只會覺得這是一種夸大,不夠真實。
可是現在。呂海軍和內科主任信了。
那種金色藥丸,簡直就是比醫術更加神奇的神藥!
不光他們倆,其他幾個醫生護士也都愣了半天。
周醫生不是受傷嚴重嗎?怎么還能走路呢?
呂海軍終究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比他們更容易適應突發情況。見周睿已經站在手術臺前,他便道:"別愣著了,繼續手術!"
說著,他招呼內科主任抓緊過去幫忙。
此時,周睿已經再次掏出幾根銀針掰斷,盯著手術臺上的病人看了一會后,他果斷的將銀針扎下去。
天譴的到來雖然讓周睿受傷。卻也證明他的這種方法是有效的。如果救不了人,就不會有天譴!
你想讓我死,想讓他死,那我偏偏要逆天而行,把他救活!
數根銀針,不斷扎入病人的臟腑之中,很深。
無論呂海軍還是內科主任,都看不懂周睿在做什么,但他們相信,周睿在受傷后還要堅持手術,并且用這種古怪的醫治手法,一定是有道理的。
就算沒道理,沖他這份職業精神,也應該表示足夠的尊重。
十二根斷針,依次扎下去后。周睿也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
他有些虛弱的后退數步,然后對呂海軍道:"給他縫合傷口吧,我去歇一會。"
呂海軍連忙點頭,縫合傷口這種小活,對他們來說算不上什么。
周睿沒有多話。走到一邊坐下來,額頭不斷冒出汗液。
金色藥丸的藥力確實足夠充足,但他受的傷也不輕。
那十二根針扎下去,耗費的不是體力,而是精神。眼下的周睿,正處于精神最疲憊的時刻。
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更讓他想痛痛快快找地方睡一覺。
內科主任一邊縫合傷口,瞥了眼周睿后,對呂海軍低聲問:"要不然先送周醫生去包扎吧,他那樣子也太嚇人了。"
呂海軍搖搖頭,繼續手頭上的活,道:"周醫生的醫術比我們高明的多,如果真有事,不用我們說,他自己就辦了。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其它的不需要多管。"
呂海軍對周睿充足的信任,讓內科主任無話可說。
門診大樓外,那個表情陰沉的年輕男子,眼中的黑霧劇烈翻騰的,像是火焰在燃燒一樣。又像有什么東西想要憤怒的透體而出。
失敗了……
一抹黑霧在他掌間翻騰,化作了黑色的刀具。
周圍行走的人,看不到這種異狀,也沒有人在意他。
盯著手術室的方向看了會,年輕男子掌中的黑霧消散。
因為他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是殺不了周睿的。
第二層的金身,足以抵擋他的攻擊,否則的話,又何必借用其它的力量。
眼中黑霧翻騰了一會后,年輕男子忽然轉身離開。
既然失敗了,就沒必要在這里久留。
手術室里的周睿,似乎有了某種感應。他朝著那個方向看去,雖然看到的是手術室的墻面,卻能察覺的到,在那個方向,有一種讓自己很是不喜的東西存在。
是什么,他分不清,只知道不好。
也許,是上次溫子健幫忙抵擋的東西?
這時候。呂海軍走過來,道:"周醫生,傷口已經縫合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做什么?"
周睿沒有抬頭,只看著自己的手掌。金光正在緩緩消散。證明這次的天譴已經化解。
"等病人麻醉后蘇醒,就可以推出去了。"周睿回答說。
這是常規流程,呂海軍點點頭,回去密切關注儀器的監測結果。
大約半個小時后,病人恢復了意識。幾人這才推著他朝手術室外走去。
手術室外,家屬仍然在焦急的等待。
看著病人被推出來,他們連忙圍上去。
"老趙他怎么樣了?治好了嗎?"
"我爸的癌癥治了沒有?我們可是先說好的,必須同步治療癌癥,絕對不能讓他再開第二刀!"
"他怎么不說話,臉色還這么難看,嘴唇還發紫呢,是不是治出問題了?"
詢問和質疑,此起彼伏。
呂海軍和內科主任沒說話,只轉頭看向周睿。
這次的手術,他們就像那些普通醫生一樣,只不過打下手而已。真正的主刀醫生,是周睿。
周睿已經把染血的手術服換掉了,他走上前來,對家屬道:"他的癌癥是無法逆轉的,我以臟器點針的手法,幫他封住了臟腑。這種手法,可以讓他的癌癥不再惡化,但后遺癥是肝臟無法正常解毒,同時免疫力會嚴重下降。因此,你們每個月,要進行兩次透析,并且平時要注意不要讓他接觸病毒多的地方或事物。另外,體重可能會下降,但不影響其它。倘若完全按照我的醫囑生活,以他的身體狀況,應該可以再活五年以上。"
"什么?還要做透析?那得多少錢?"一旁的家屬有些不樂意的說:"我怎么沒聽說過治療癌癥,還有這么多后遺癥的。"
"透析花費并不貴,在我們醫院一次也不過四五百而已,一年下來不過一萬多。"呂海軍過來沉聲道:"也許你沒聽說過癌癥治療有這種后遺癥的,但你一定也沒聽說過,癌癥末期能夠活五年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