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羅泉君就直接伸手朝對方臉上撓去:"放開我,臭流氓!"
那人猝不及防,被她撓出幾道抓痕,疼的厲害。直接一腳踹來,把羅泉君踹倒在地,更隨手從旁邊撿起一個酒瓶,朝著她腦袋砸去。
羅若雅驚慌失措,,卻也顧不上多想,連忙擋在她身上,緊閉雙眼的她。選擇用自己弱小的身軀為堂姐抵擋傷害。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沒有考慮過任何其它事情。
然而,當(dāng)她眼睛緊緊閉起后,想象中的痛苦卻沒有出現(xiàn),耳中則聽到了人聲:"我他媽……"
緊接著便是有人跌倒的聲音,羅若雅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身影擋在前方。剛才的醉漢,已經(jīng)倒地。
酒瓶在地上摔的粉碎,另外幾人立刻怒罵出聲沖了過來。
周睿不太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但是當(dāng)別人對你使用暴力的時候,就只能以牙還牙了,這是沒辦法的事。
另外兩名醉漢,本來就有些意識不清楚,哪怕清醒的時候,他們也不是周睿的對手,何況現(xiàn)在。
周睿不想傷人,只用擒拿手法將兩人摔倒在地,然后冷喝出聲:"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你,你給老子等著!"那幾人見勢不妙,酒也醒了大半,連忙灰溜溜的離開。
羅泉君已經(jīng)回過神來,大叫道:"不能讓他們走!抓住他們!"
周睿轉(zhuǎn)過身來,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太計較。"
"他們竟然敢打人。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你為什么不攔住他們!"羅泉君怒聲道。
周睿眉頭微皺,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你踢出去的可樂罐先砸到了他們,也是你先撓了他的臉。"
"你……你……"羅泉君氣的不行,確實是她先犯的錯,可自己是什么人?羅若雅的經(jīng)紀人!
整個娛樂圈。誰見了她不喊一聲君姐?哪怕那些娛樂圈的前輩,看到她們姐妹倆也會客客氣氣的。
結(jié)果卻在這小小的青州,被幾個醉漢給欺負了?
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就算沒人知道,羅泉君也氣不過。
羅若雅可是如今最火熱的女星,怎么能受這樣的委屈?
也許她是犯了錯,可身份不一樣,能一樣對待嗎?
反正在羅泉君看來,她可以揍人,因為對方抓了她的衣領(lǐng)子。但那人踹了她,就是大錯特錯!
至于周睿,雖然幫忙趕跑了醉漢,可他沒有抓住那幾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時,周睿發(fā)現(xiàn)羅若雅額頭的紅色血氣,已經(jīng)開始消散。想來她的災(zāi)劫,恐怕就是這幾個醉漢了。
若非周睿及時出手,怕是真的要見血。
看著一臉不高興的羅泉君,周睿搖搖頭,道:"青州的治安還是不錯的,但偶爾也會遇到蠻不講理的人。你們最好早點回去休息,不要在街上亂晃。"
"我們怎么樣不要你管!"羅泉君冷聲道,拉著羅若雅就走。
羅若雅態(tài)度還是不錯的,很主動的向周睿道謝。她很清楚,沒有周睿,自己這回可能已經(jīng)血流滿面的躺下了。
而且周睿剛才解決兩個醉漢的動作,瀟灑干脆。她拍戲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專業(yè)武術(shù)指導(dǎo),但那些人的動作和周睿比,總顯得有些遲鈍。
這個周醫(yī)生。看來會的很多嘛。
只說了幾句謝謝的話,羅若雅便被拉上了出租車。
看著出租車駛離,周睿搖頭嘆氣,只聽說過男人變裝成女人的,卻沒想到會遇上兩個女扮男裝的。這種只有在古代題材電影小說里才有的橋段,竟然發(fā)生在現(xiàn)實里。還真是稀奇。
不過周睿也覺得很驚奇,他看得出羅泉君和羅若雅都不是原本的面目。那層偽裝雖然精巧,卻還是會在細節(jié)上出現(xiàn)一些紕漏。
當(dāng)然了,如此紕漏只有對人體極其了解的周睿才能看的出來,換成其他醫(yī)生,怕是多半要被騙。
沒想到,小說里才有的"人皮面具",竟然真的存在。
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沒有再多想,周睿用腳把破碎的酒瓶踢到垃圾桶旁邊,防止扎到路人,然后才朝著萬三八大碗飯店走去。
出租車上,羅若雅有些埋怨的道:"你也太過分了,人家好歹救了我們,就這么走了不太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就應(yīng)該抓住那幾個人!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一定要找人把他們揪出來!"羅泉君恨的牙癢癢,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她,何時被人這樣兇狠的踹過。到現(xiàn)在還覺得腹部有些疼呢。
羅若雅嘆口氣,道:"這里又不是香江,而是青州,還是算了吧。回頭演出完了我們就走,沒必要再去找麻煩。"
"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計較!"羅泉君氣憤的說:"什么時候能改改這性子!幸虧有我在。否則哪天你被人欺負死都不知道反抗!"
"沒你說的那么嚇人吧,我覺得挺好的啊。"羅若雅道。
羅泉君翻了個白眼,沒有理她。
娛樂圈的黑暗之處,她都在羅若雅知曉前就提前給擺平了。這個堂妹實在太善良,除了拍戲,幾乎就不怎么在意其它事情。如此淳樸的小可愛。倘若沒有她這個喜歡斤斤計較的經(jīng)紀人,怕是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
"不過你發(fā)現(xiàn)沒有,那個周醫(yī)生好像也會功夫的。兩個醉漢沖過來,我都沒看清,就被他弄趴下了,比武指還厲害呢!"羅若雅有些小興奮的說。
"那又怎么樣?再厲害,也只是個醫(yī)生而已,和你差了十萬八千里呢。"羅泉君沒好氣的說。
"哎呀,我又沒說那方面,就覺得他很厲害啊,你想哪去了!"羅若雅不滿的嘟起嘴。
開車的司機嘴角都在抽抽,這兩個絡(luò)腮胡子怎么娘們唧唧的。真他娘的變態(tài)!
回到飯店的周睿,沒有提起外面發(fā)生的事情,江可雯和李梓涵也沒多問,反正不怎么重要。
吃著聊著,到了八點半,他們才散去。
回到家中,紀清蕓果然如先前說的那樣,坐在床上看書等他。
周睿脫了外套走過去,對著她的額頭親了一口,然后坐在旁邊,問:"看什么呢?"
自從昨夜過后,周睿對紀清蕓的親密已經(jīng)很自然了,反倒是紀清蕓顯得比以前羞赧許多。
把書皮翻過來,她回答說:"亨利.戴維.梭羅創(chuàng)作的《瓦爾登湖》,之前看過譯本的幾篇,這次買了原版,覺得還不錯,你也可以抽空看看。"
周睿笑了笑。道:"八年前我就看過了,不過當(dāng)時是翻著中英字典對照的,否則真看不懂。"
紀清蕓愣了下:"你看過了?"
周睿點點頭,說:"他的理念太過于理想,畢竟寫這本書的時候,整個世界還處于資本主義畸形發(fā)展的狀態(tài)。科技帶來了新發(fā)展。自然有人想要違背科技的理念,重歸自然。但現(xiàn)在一百多年過去,事實證明,回歸自然,終究只是一小部分人的理想。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能那樣做。否則的話,我們的世界會回歸黑暗,寒冷,饑寒交迫的原始社會,那才是最令人絕望的。這就好像一個家庭,孩子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想象著自己就算不上學(xué)也有飯吃。但他從來沒想過,之所以有飯吃,是因為父母在上班。否則的話,一家人都會挨餓。"
看著侃侃而談的周睿,紀清蕓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像這一類超驗主義的小說,尤其是原版的,向來都被看作只有高端人士才會看。才能理解。
紀清蕓沒想到的是,周睿對這本書的理解,包括他看的時間,都遠遠超過自己。
八年前,那時候她剛上大學(xué),周睿也還在開書店?
記得自己上大學(xué)的時候。很多人都來恭喜,并把周睿作為反面教材大肆的批判。然而,周睿沒有辯解過,他只默默的在人群之外,聽著那些人對自己的嘲笑。
沒有人知道,他一個人在書店的時候,會翻著字典,去看那些相對深奧的國外散文小說。
包括紀清蕓,也從不知道周睿還有過如此高雅的過去。
或許是察覺到紀清蕓的異樣目光,周睿停住話語,問:"怎么了?是不是我說的你不太喜歡?"
"不是。"紀清蕓放下書,搖著頭,伸出雙手撫住他的臉龐,面帶深情的道:"我在想,倘若錯過了你,會有多后悔。"
周睿的很多優(yōu)點,在賺不到錢的從前,被完全掩蓋。但現(xiàn)在,他的優(yōu)點正在一項一項被挖掘出來。
紀清蕓也開始意識到,自己的丈夫,遠比想象中更加優(yōu)秀。在他面前,自己真沒什么好自傲的。
看著深情款款的紀清蕓,周睿心頭一陣火熱,忍不住探下頭去。穩(wěn)住了那張紅唇。
臥室的燈光熄滅,原始的聲音,讓這寂靜而寒冷的夜晚,顯出幾分難得的熱度。
誰也沒注意到,一個面色陰冷的年輕男人,站在紀家的對面。
他望著那黑漆漆的窗口。眼中一抹黑霧竄過。
但他沒有做什么,如同一個幽靈,靜悄悄的來,又靜悄悄的離開。
猛獸捕食之前,總是會潛藏下來,慢吞吞的接近獵物。尋找最可靠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