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說對郭如眉的印象的話，其實真的很模糊。因為和這個女人能夠有上交集，其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韓姿緩緩地抬起頭和這個女人對視，不知道怎的，明明就是她故意的，但是她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大義凜然。就好像這么做是完全符合正義的一樣。

“我為什么要道歉？我根本就沒有推她，不過是她自己絆倒罷了。難道她只要絆倒了就要歸罪于站在她后面的那個人嗎？”

郭如眉冷冷地說道，這張精致的臉上有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壓迫得讓人無法呼吸過來。郭如眉是選秀出身的，她曾經斬獲了當年那場選秀的冠軍。她優越的175厘米的身高配上一般的高跟鞋，已經能夠輕易地俯視著站在她的面前微不足道的韓姿。

這樣看來，好像真的就是韓姿的錯一樣了。

“難道有誰能證明是我絆倒了她嗎？我這么尊貴的身份，為什么要故意去絆倒一個二三線的女演員？我有什么益處嗎？”

“拜托你注意一下言辭，韓姿不是二三線演員。”

突然，站在韓姿旁邊的KAE說話了，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么認真。她留意到他攥得緊緊的拳頭，還有緊緊皺著的眉頭。這一切都和他一身筆挺的西裝格格不入。

“她是你的誰啊？你要這么維護她？現在人家韓姿小姐因為心虛都沒敢跟我說上一句話，你瞎幫腔什么？一個中文都沒能講好的滿是口音的外國佬。”

郭如眉的語氣總是那么的平淡沒有一點起伏，她說出來的話好像和她本人一點關系也沒有。那雙銳利的眼睛總是能盯得你整個人都發毛。

“郭如眉，我讓你道歉。”

還是這句話，KAE好像極力在忍耐著什么一樣緊緊地皺著眉頭。韓姿最終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了KAE的手臂，這是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KAE，算了，我們不和瘋狗說話，瘋狗聽不懂的。”

韓姿抬頭瞥了郭如眉一眼，她的優越感讓她看著一點都不舒服。她因為站在高處而培養的王者氣質在韓姿看來，簡直是再微不足道不過的東西。她還是像很久之前一樣，伸手將KAE拉到了身后，然后就像一只護著雞仔的老母雞一樣，雖然一無所有，但是還是敢于直視對面老鷹的眼睛。

“你他媽說誰是瘋狗？！經紀人！”

郭如眉這下子可就馬上炸毛了，她的眼睛里面好像燃燒著好幾團火，她緊緊地咬著下嘴唇。好像極力不想和低等的人爭執的驕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假高貴。韓姿冷哼了一聲。

“你不要對號入座，有什么事就找經紀人，難道你是什么都處理不了的嬰兒嗎？”

郭如眉原本預料這個看起來安分、生性懦弱的韓姿在自己的壓迫下一定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現在看到她吐字清晰，而且堅定無比地說了這句話出來之后，整個人都愣住了。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狠狠地瞪著她。

“經紀人就是雇來幫我處理一些雜碎的，因為我沒有必要為這些雜碎煩心。”

郭如眉把‘雜碎’兩個字咬得很重。

“我如果是韓姿的話我才不會敢和郭如眉這么較真，她真的是不要命啊……”

“就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樣的身份這么得瑟，我看啊，她就是仗著自己有一個影帝丈夫，所以拿了幾個TYA的獎就飄飄然了……”

……

旁邊的人討論的聲音，郭如眉可是全部都聽在了耳朵里面。她冷笑了一聲，看著站在對面的孤立無援的韓姿。郭如眉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韓姿能夠讀到她內心里面正在對她說的一句話。

“你瞧瞧，你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韓姿知道Winners是一家很強大的公司，其實如果沒什么必要的話她真的不想惹上Winners的人的麻煩，特別是這個一點都不好惹的他們公司的頂梁柱。

“抱歉，是我冒犯了。我也代我的朋友KAE跟你道歉，郭如眉小姐。”

韓姿終于是低下頭來，果不其然，頭頂上面馬上就傳來了郭如眉爽朗的笑聲。

“得了吧你韓姿，誰不知道你不服嗎？不要裝出來一個百分百服從的樣子來給我看啊，抬起頭來繼續跟我慪啊，怎么了？你他媽的是不敢嗎？”

突然，郭如眉挑了挑眉，繼續說道。

“想讓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可以，但是你必須在這里當著眾人的面給我跪下來，然后給我磕十個響頭。”

這時候，原本應該慌張錯亂的表情并沒有在韓姿的臉上顯露出來，郭如眉有一瞬間覺得好像什么地方錯了，但是又堅定地告訴自己，不可能。

韓姿一直背在后面的那只手拿了出來，原來，她將KAE拉到身后只是為了掩護這臺正在錄音的手機。她將屏幕亮著的、界面顯示正在錄音中的手機遞給眼前的郭如眉看，然后微笑了。

“郭如眉小姐，要是我不磕頭呢？”

郭如眉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重心不穩朝著后面傾倒了過去，因為沒有人敢接住這尊大佛，怕惹火上身，結果郭如眉就將裝著香檳的高腳杯塔的桌子給撞翻了。

伴著清脆的玻璃在地上碎掉的聲音，郭如眉靠在紅色的桌布旁邊，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看著韓姿手上的手機，暗暗地痛罵這只裝得像是病貓一樣的老虎。事已至此，郭如眉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瞪著站在對面的韓姿，好像想要把韓姿撕碎一樣的狠勁從她的骨子里面滲透出來。

“天啊，這個韓姿真的敢錄如眉小姐的音啊，這個影像都沒有的錄音，放到網絡上面也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吧……”

“你別忘了，錄音里面，郭如眉說了韓姿的名字，韓姿也說了郭如眉的名字。這段錄音，絕對能夠掀起風浪，至于大小，就不知道了……”

……

韓姿聽著那些看熱鬧的人的竊竊私語，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