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白俊和蘇卿還是在小曼的安排下,又重新見了面。白俊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過蘇卿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好。蘇卿強顏歡笑,也說了這句話,兩人相視一笑,都很默契地沒有提起之前的事情來。或許大家都還是朋友吧,蘇卿這樣想到,所以也不去問什么原因了。
很快,白俊接到了小曼媽媽的電話,說是他外公想見他一面。他的心情既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同時間雜著一些抗拒。白俊想讓小曼陪他一起去,可是小曼似乎并不是很愿意,她說到:“見外公的話,還是你自己去吧。我一見到他就害怕!”
“他有這么可怕嗎?”白俊說到,小曼說她每次見到他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一旦她做錯了什么事,他的眼神就變得很嚴厲起來。所以從小她就不喜歡去他那里玩,小曼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白俊見她這么說,也不再強求她了。他還想問小曼媽媽在哪里見面時,她就告訴白俊到時候會有人去接他的。白俊覺得很奇怪,為什么自己的外公見個面,還要搞得這么神秘干嘛?周三一下了班,他還想晚上去哪里玩到時候,突然就有了一輛轎車停在了他的身邊,司機搖下車窗問到:“你就是白俊?”
“我就是。”白俊剛說完,那司機就讓他上車,說是要帶他去見他的外公。他有些疑心,不過還是很快上了車,他也想知道外公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轎車穿過整個城市的南北縱貫線,直接開到了市郊的別墅區(qū),又繞了好大一圈,才在一棟豪華的復式別墅前面停了下來。看來蘇卿告訴自己的沒錯,小曼確實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族里。
白俊下了車,隨即走過來一個管家為他帶路。他跟著管家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這棟陌生而充滿期待的別墅里。別墅的門口放著一對麒麟,這個很少見,一部有錢人家都喜歡獅子,不知道他外公為什么會喜歡麒麟?這一片都是歐式的裝修風格,如果不是在這里見到都是中國人,還以為自己置身在歐洲呢!
白俊一進到里面,就被空曠的視野震撼了,這比上次去蘇卿爸爸那里還要大一倍都不止。旋轉樓梯上去是二樓,白俊抬頭看了一下上面,發(fā)現(xiàn)好像這棟別墅不止二樓,還有三樓、四樓的樣子。他還想問些什么時,管家已經讓他坐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等著了,隨后管家走上二樓去,似乎是要去通知自己的外公。
白俊緊張得手心都濕了,他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不至于在素未謀面的外公面前失禮。他看著滿屋子的古董花瓶,還有墻上的油畫,不自覺地拘謹起來,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碰倒了,那樣的話,恐怕自己這一輩子都賠不起了。
不一會兒,管家扶著一位老人從樓下走了下來,那個就是他的外公了。他仔細看著樓下站著的年輕人,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白俊的身上。白俊此刻才感受到小曼所說的害怕,他不自覺地彎著腰,以免自己高過他的外公。白俊的外公其實是一個精干的老頭,雖然60多歲了,走路也不太方便,可是精神卻出奇的好,眼神一閃一閃的。
白俊正想著自己要不要喊他一聲外公的時候,他外公卻突然先開口了,冷淡地說到:“坐吧!”,白俊條件反射地坐了下來。
他的雙腿不自然地發(fā)著抖,也不看自己的外公。這時他外公做了一個手勢,示意管家先出去先。管家離開后,他外公的眼光才溫和了一些,問到:“你很冷嗎?”
“哦,不是。”白俊控制了自己的抖動,雙眼也慢慢地看著他的臉。
“不是就好,現(xiàn)在應該也還沒到冷的時候。”他外公說話很流利,和他走路時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白俊這時覺得自己應該問些什么,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從何問起,他猶豫的神情被他外公捕捉到了。于是他外公首先說到:“這多年沒見了,沒想到她的兒子都這么大了!”
白俊注意到外公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傷感,眼睛似乎也動了情。這么說來,他應該不至于那么壞,于是他試探著說到:“外公,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我也沒想到,還有你啊!”白俊外公感嘆到,他又說當小曼媽媽告訴他,自己的妹妹已經死了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直到見到了白俊站在他的面前,才知道那些故事都是事實。
“為什么當年你要反對我媽和我爸在一起呢?”白俊見勢良好,鼓起勇氣問到。
“我反對他們?難道我不應該反對嗎?”白俊外公突然激動起來,憤憤地說到。白俊見他這么激動,心想自己是不是問的不是時候啊,所以心一下又懸了起來。他小心地觀察著他外公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平靜如水,只是眼睛睜得大大的,做出一副要生氣的樣子。隨后他又慢慢平靜下來,說到:“也許你們都認為我是個壞人吧。”
白俊不敢點頭,所以只能否認。他外公看著他問到:“你一定很想知道,他們當年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吧?”,白俊表示肯定。于是白俊外公才將塵封已久的往事,重新提起來……
白俊的媽媽貴為外公家族的二小姐,衣食無憂。可是卻在一次商業(yè)聚會中認識了他的爸爸,一見鐘情,從此墜入愛河。白俊的爸爸當時還是一個創(chuàng)業(yè)者,什么都沒有,空有一腔熱情,整天就知道參加一些上流的聚會,結交各種權貴,為自己的生意鋪路。他外公知道這件事,就勒令自己的女兒和他分手,沒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二女兒,居然一反常態(tài),堅決要和白俊的爸爸在一起。
白俊外公無奈,只好采取強制手段,讓自己的女兒和白俊爸爸分開。結果可想而知,越被壓迫的感情,越加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其實白俊的外公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生意人,因為生意人總喜歡爾虞我詐,不適合單純的她。在各種手段都無法分開他們的時候,白俊外公選擇了放任自流。最終白俊的媽媽和爸爸走到了一起,可是白俊爸爸的生意開始慢慢有了起色,再也無暇顧及她。
結婚一年,白俊媽媽懷孕后,他外公還一直在勸說她放棄這段感情,結果她竟然聯(lián)合白俊爸爸躲了起來。白俊外公氣得搬了家,再也不理會他的女兒。后來白俊媽媽生下了他,自己卻因郁郁寡歡,在生產的時候沒能挺過來。白俊外公直到小曼媽媽告訴他,他的女兒死于難產,才后悔自己當初態(tài)度為什么不能堅決一點?
“那如果當初你支持他們在一起的話,也許我媽媽就不會死了!”白俊雖然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仍然有些埋怨地說到。
“也許?哪來那么多也許?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結交那些是什么人?”白俊外公又開始激動起來,他看著白俊的眼神,似乎有些害怕自己。于是才改了溫柔一些的口氣,說到:“當初我就是知道你爸爸在那些聚會上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官員,我才決定反對他們在一起的。結果怎么樣?你爸爸最后還不是給他結交的那些人害死了嗎?”
白俊聽到這里,竟然無言以對了。他的爸爸確實是被他結交的那些官員給害死的,時至今日他爸爸的死因還是一個不能解開的謎。也許他的外公是正確的,生意場上的事情確實云波詭異,他在公司工作了一年多,就碰到過無數明爭暗斗。
“也許你說得對吧。”白俊妥協(xié)了,因為他也找到恨自己外公的理由。最好的方法就是忘記過去,重新生活吧,他這樣想到。吃完晚飯后,白俊就起身告辭了,因為再說下去,自己也不知道和外公有什么需要交流的了。
“白俊,有時間和小曼一起回來陪我吃個飯吧。”白俊外公在他臨走時,還特別囑咐到。白俊點點頭答應了,也許是他們家人對他誤會太深了吧。哦,不對,是我們。白俊在心里糾正了自己,他也是他們家人了。白俊外公見白俊答應了他,嘴角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