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孩子眼中的憤怒還有那倔強的小表情，以及他喊著“還我爹爹”時的模樣，戚卿苒覺得自己的心很沉重。

即便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燕北溟所愿的，但是卻不能否認，那日他的舉動給數千的家庭帶來的損害。

有多少如同這個小兒一樣的人在盼著他們的爹爹回家？

有多少妻子在等著自己的丈夫回家？

又有多少的老人在等著他們的兒子歸家。

戚卿苒眼中的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對不起。”

她輕輕的低喃著。

除了說這一句，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其實，依照他們的地位，只要不承認，便也無人能拿他們怎么樣。

可是，她卻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關。

額頭上的傷口隱隱的痛了起來，可是她的心卻更痛。

開陽著急的看著戚卿苒，一臉的擔憂，

“娘娘，回去吧，這些屬下來處理。”

戚卿苒搖了搖頭，她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殷紅的鮮血，然后緩緩的蹲下了身體，看著那個被婦人緊緊拉著的小孩。

“對不起，我還不了你爹爹。”

那小孩畢竟還小，聽到戚卿苒這話，頓時“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隨著他的哭聲，四周的人也全都低低的啜泣了起來，一時之間，到處都是嚶嚶的哭聲。

戚卿苒看著周圍的人，有婦人，有小孩子，有老人。

她開口道，

“那日，我被人捉去，太子是為了救我才……”

“我不會我們的所作所為辯解，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是我對不住你們。”

戚卿苒緩緩的低下了頭，朝著眾人鞠了一躬，

“我現在就站在這里，你們要我如何償還，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絕對不會有二話。”

“娘娘。”

聽到這話，開陽震驚的看著戚卿苒，隨即下意識的站在了戚卿苒的面前，警惕的看著四周的人。

這些人此時群情激動，到時候怕是真的會動手。

“開陽，讓開。”

戚卿苒開口道。

“不，娘娘，屬下不會讓的。”

開陽這次是堅定了主意不會退了。

戚卿苒正想說什么，這時人群中卻有聲音道，

“我們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甚篤，可是便是因為如此，便要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嗎？”

戚卿苒聞言看向了那個人，那個人隱藏在人群中，看起來十分的激動，但是眼中卻沒有什么悲傷的情緒。

本來這么多的人來圍攻太子府，戚卿苒就覺得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現在看來，他們主要是想要將燕北溟有病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這樣的話，他便再不可能繼承皇位了。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那個位置。

戚卿苒冷冷的掃了那人一眼，

“我欠的是他們，不是你。滾！”

那人聞言臉色一變，還要再說什么，這時候，卻有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開口道，

“老身家一共十口人，之前鼠疫橫行的時候，我們家全都被染上了，若不是太子妃，老身此時也不會站在這里。”

“罷了，便當我那兒子就在鼠疫中死了吧。”

說完，那老人顫顫巍巍的離開了。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口道，

“那年雪災，若不是太子妃……”

“是啊，當時鼠疫，我們這些賤民都沒有人管，后來還多虧了太子和太子妃。”

“我是從束河過來的，太子妃和太子妃救了我們家兩次啊。”

“……”

越來越多的人離開了，他們失去了至親的人，可是他們卻仍然記得燕北溟和戚卿苒曾經做過的，所以，他們選擇了原諒。

“謝謝，謝謝。”

戚卿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她感謝他們的大度，同時心中愈發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