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過去,等到休息室再次安靜下來。
“講完了?”眼睛掃了在座的五人,見沒人應答,路琛才挑了挑眉,繼續開口。“那我繼續了。”
“最近平川學校的五起命案想必你們也是聽說過了的,之所以把你們五個人叫過來,是因為你們五人多多少少都在這些個案件中有過牽扯,找你們過來,是為了進一步驗證我的推理,也是為了還原事情的真相。”
“當然。”到了這里,他故意頓了頓,邪肆一笑。“就像偵探小說里說的一樣,兇手,就在你們五個人之間。”
“琛哥。”一道女聲突然響起,是柳如顏。“你莫不是因為我們之前的恩怨,才把我們叫來,故意要陷害我們吧?”
路琛卻是譏諷一笑。
“我還犯不著和些上不得臺面的人計較。”
除了藍芩,他對待其他的女生從未客氣過。
“路琛。”李奎沉聲開口,眼神有些冷。
“又不是說你們,這么上火干嘛?”
李奎抿了抿唇,表情不是很好看。不論是在道上,還是在此處,他都是得罪不起路琛的。心中百轉千回,讓語氣緩了下來。
“你方才說,五起命案?難道.....”
“對,楊三保的死,也不是意外。”
李奎一下沉默了,半晌才再次開口。
“我會配合你,你要問什么,就問吧。”
柳如顏表情有些不虞,眼眉低了低,最終卻是沒有說話。
雖然李奎表現出了很配合的模樣,路琛也滿意地點了點頭,然而他第一個要問的,卻不是他。
“劉馨。”他點名。“有些問題需要你回答一下。”
劉馨努了努嘴,滿臉地不愿意,卻還是不甘不愿地嗯了一聲。
“你回憶一下,你是不是丟過一塊手表和一對耳飾?”
“你怎么知道?”劉馨皺了皺眉,有些驚訝。
“你再看看,是不是和這里的一樣?”
幫忙操縱電腦的警員很快的在打大屏幕上打開了預先準備好的圖片。
是從監控下截取下來的視頻,甚至手表和耳飾的部位都被明顯放大。雖然畫質是模糊了些,但卻也不妨礙辨認。
“確實很像。”劉馨點了點頭,猶豫道:“我這些東西都丟了很久了。”
“那就沒錯了。”揮手讓人把照片撤掉。“剛剛你不是問我,這些案件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想必大家也有所耳聞,曾有謠言,說我是殺害錢正的兇手。”他微微一笑。“這個謠言,大部分是真的,我確實曾經是這個案件的重要嫌疑人。”
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
“怪不得那天你會到警局來。”安以坤一臉忽然大悟的表情,還頗有點嫌棄的模樣。
路琛沒理他,又道:“若是我猜的沒錯,這半個多月來的案件,都是一場用來掩埋真相的計劃性陰謀。”
南局長皺了皺眉,察覺到事情背后的不簡單,問道:“什么意思?”
路琛卻是不答反問:“南局,你知道,要把一棵樹藏到哪里才是最好的嗎?”
“你是說,藏木于林?”
“所以,要是把自己想殺害的對象,藏到一堆的受害者中,便能很大程度的降低自己的嫌疑。如果在這基礎上,在設計安排一個兇手,就更完美了。”
“你說對不對啊,柳同學?”
兇手是柳如顏!
眾人的眼神一下集中了過去,眼中充滿了驚疑和難以置信。
“你....”就連李奎都懷疑地開口。
“剛說完不和我們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人計較,現在就立刻過來污蔑人了嗎?”柳如顏本人卻是很淡定,甚至還譏諷了回去。“你倒是好好說說,我怎么就是殺人犯了?”
“別急,五條人命總歸要理清楚一點。”對著屏幕打了個響指,表情有些不羈,“既然當事人都在,我就好好捋一下,兇手,哦,也就是柳同學。長達半個月的犯案計劃吧。”
“第一起,錢正死亡事件,也是坑我入坑的事件。”雖然事是麻煩了點,不過結果不壞。
少年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乖乖坐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心情頓時愉悅了不少。
“兇手提前調查好了我在學校的行動軌跡,往我抽屜了扔了信封,約我周五晚,也就是4月18日晚于山九路的一條小巷,信的內容看上面。”
給電腦操作員比了個手勢,投影屏上瞬間投影出幾行文字。
【周五凌晨十二點,山九路九號巷,爛尾樓后。】
“最初我以為這只是一封沒有署名的挑戰信。”
畢竟路琛的身份比較特殊,剛來祁陽中學的那段時間,路家二公子的名聲被他有意識地瞞的死死的,琛哥的名聲卻是剛上來,匿名挑戰信多了去了。時間長了,倒也少了些,但是也不能說沒有,自然就讓他誤會了。
“但后來想想,我發現了不對。這只是一封寫了時間地點的信。沒有表明目的,沒有表明寫信人,也沒有表明收信人。于是我換個思維想了想,這真的是挑戰信嗎?或者說,這真的是寫給我嗎?”
安以坤沒聽明白,想了想問道:“什么意思,你是說,這封信不是寫給你的?那為什么在你的抽屜。”
“根據我的推理,兇手大概是把我錯認成了某人。”路琛假意思考了一下,轉向了洛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就例如那位身材和年齡都和我差不多的洛同學,若是不認識,不是很有可能認錯嗎?”
“怎么可能。”安以坤立即反駁,“你們兩個看背影是有點像,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樣,而且C市混道上的,誰沒聽過你的名字?”
“那若是不是C市的人呢?”
“不是C市?”
路琛看了看穩坐如鐘的柳如顏,手中的鋼筆轉地花哨。
“我聽說,柳同學是半學期前才轉來的?”
“你這是真把我當犯人審嗎?”妖艷的眉染上了不悅,雙手把玩著自己胸前的頭發。“是又怎么樣,轉學還犯法了?”
“沒有,不過確認一下罷了。”路琛當然犯不著和她生氣,繼續開口。
“根據我的推論,兇手是并沒有見過我和洛平,所以在尋找洛平的時候,誤將我錯認成了他,從而將我卷進了一堆麻煩事里。這一點,我讓人詢問過學校里的同學,有人證實,在幾個月前確實曾有人四處打探洛平的消息,但打探我的,卻是沒有。”
兇手若是沒有見過他們二人,根據身高和年齡,如果再加上兇手不是C市人,不認識他路琛,又別人的錯誤指認,那被他誤認洛平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南局長:“洛平?為何說是他?”
路琛:“這很簡單,只要尋找一下五位受害者的聯系就知道了。”
南局長:“你是說,兩年前的少女案件?”
路琛:“沒錯,還記得我最開始說的藏木于林嗎?”
百容皺了皺眉,也開了口:“你是說,兇手在樹立一個假兇手?”
路琛:“不得見光的舊案,被政府壓下了兩年,枉死的可憐少女,報仇無望的哥哥,五個逍遙法外的兇手,不覺的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很適合編一篇故事嗎?”
藍芩將他所說的因素組合了一下,輕輕開口:“若這是偵探小說,那最后結局很有可能就是哥哥韜光養晦兩年,親手制裁了五個兇手,而且殺人動機也有。”
路琛:“辦案其實很大程度上有動機就可以推理出一切了,更何況這次死的剛好就是當年逍遙法外的五個人,不論怎么想,同時與他們有仇的,洛平,也就是當年少女洛安的哥哥,最為可疑,而兇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百容:“利用四個人的死亡,來掩飾自己真正想殺害的對象,再將罪責推卸到別人身上,怎么如此狠毒!”
路琛:“這是案件的背后原因,若想真正地解開案件的謎團,我還是先繼續從錢正的案件說起吧,”
“回到第一起的案件本身,若那封信不是挑戰信,那兇手大費周章地將它交到我,又或者說,交到洛平的手上是為了什么了?沒錯,就是為了栽贓嫁禍!要認罪,有殺人動機還是不夠的,還得有證據,若是當場被抓獲就是最好。”
“所以在錢正死亡的地點,我當場被抓獲。我當時還納悶呢,警察怎么來的那么快,還著急定我的嘴。但是實際上這也不難想。怕是有人提前報了警,亦或者說,甚至還串通了警察,定我死罪。”
“但是兇手后面還有四起命案,自然不能讓我,也許應該說是洛平,乖乖地在牢里待著,兇手不能讓洛平有不在場證明。所以就算當晚我沒有從牢里逃出來,也必定會被偷偷運出來,或者殺掉,或者囚禁,等到計劃完成之日再放出來。還真是一盤好算計。”
“所以在那封信上才沒有署名,因為無人可署。陌生的名字,不敢保證洛平會去。寫上錢正的名字就更加不可能了,他們二人之間有著血海深仇,所以署名處留了空白。”
“但若是洛平依舊不去,又如何?”路琛單手撐起下巴,右手示意了一下,屏幕上的投影一轉,另一張圖片呈現。
不等他人反應,他又是挑眉一笑,道。
“不如何,有鐵證在這里,警察終歸會找到他的。”屏幕上的圖片被突然放大,“殺人兇器上的指紋,便是鐵證如山的證據。”
“指紋?”安以坤疑惑,“你的?你碰過這刀了?”
路琛一笑,又是比劃了一下,那個熟悉的視頻再次被播放。
“這便是刀上,我的指紋的來源。”
少女被撞到在地,散落的書籍和顯眼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