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連自己的情緒后,我抬手擦了擦眼下,許久才找回聲音接著說:“那好吧,你在那里專心的出差,我會在這邊等著你回來,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天至少要給我打三次電話,不管什么時候,我的手機為你二十小時開機。”
他也停頓了片刻,之后聲音愈發沉啞地說:“我知道了,想你!”
“我也???想你!”
掛斷電話后,我起身走到了病床上,呆坐在床上,整個人有些失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環境的變化讓我感到焦躁不安,反正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我都沒能睡著。
后來實在是沒辦法,我干脆把枕頭抱在了懷里,假裝懷里的就是他。
和枕頭相互依偎的時候,我才猛然意識到,我已經離不開他了,這才多長時間,我居然已經思念如狂了。
真是不知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到底要怎么過。
第二天我一早就醒了,準確的來說是我一整晚都沒怎么睡,腦袋里零零碎碎的回憶太多了,整個晚上都在圍繞著我和厲晏城的過往轉。
我記得這里的任何人,卻唯獨不記得厲晏城,不記得和他所有的一切,快樂的不快樂的統統都被剝奪。
其實知道只是選擇性失憶后,我上網查過網上的言論是,人之所以會選擇性失憶,是因為那段回憶太過于痛苦。
以至于我們的大腦在遭受強烈的外部刺激后,開啟自我保護系統,將那段痛苦而深刻的過往鎖在了一間小房子里,以至于我們可以生活的輕松快樂一些。
我不記得當初到底跟厲晏城之間有過多么深刻而又痛苦的過往,可是昨晚腦袋里回憶出的點點滴滴,亦夢亦真,讓人分辨不清。
“誒,你醒了?我還以為我來早了呢。”周嵐提著保溫桶向著我走了過來,“我給你帶了排骨湯,現熬的,特別香。”
她給我倒了一碗后遞到了我的面前,“雖然同學同事這么多年,但你好像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吧?”
從她的手里接過后,我自嘲道:“人生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周嵐聞言遲疑了片刻,隨即輕笑出聲,點頭道:“可不是,前段時間你是兩頭奔波的照顧我,現在輪到我來還人情了。”說著,她往洗手間走去。
“咦,你這衣服是怎么了?”周嵐拿著昨晚我換下的那件病號服,一臉懵逼的看著我。
“沒怎么啊,臟了就換下來了。”我故作無所謂。
“不是,我是指你這衣服的扣子怎么全都扯壞了?”周嵐怔怔地看著我,見我沉默,連忙改口道:“不過話說這家醫院的水平真的是不怎么樣,要不要考慮換一家。”
說話之際,她已經把病號服扔進了垃圾桶里。
見此,我不由地對她產生了一絲絲的感激,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覺得和她好像彼此了解的更多了些,即使什么話都沒說,彼此也都好像懂了。
正在我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放在枕頭下的手機鈴聲突然大作,拿出來一看是厲晏城打過來的。
抬頭看了周嵐一眼后,我歡歡喜喜的接通,“喂,怎么這么早?”
“早才好。”那頭語調輕快,似帶著寵溺,“因為這樣我就是第一個喊你起床,跟你說早安的人。”
聽到這,我感覺自己的整個心都要化了。
因為周嵐在,所以我只能壓低聲音道:“如果能有個早安吻,那就更好了。”
可能是因為我的聲音太小了,所以那頭并沒有聽清,“什么?你剛剛的話能重復一遍嗎?我沒聽清。”
“我???”微微皺眉后,我看向了周嵐,有些為難。
后者察覺我的眼神后,非常自覺地給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先出去一下。
等到周嵐離開,病房里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清了清嗓子,用正常略顯雀躍的語調對他說道:“我說光是叫我起床,道聲早安,才不夠呢,我還想要個早安吻。”
“遲到的早安吻,獻給我最愛的女人,嗯嘛???”
我抿唇心里是壓抑不住的喜悅,“喲,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變得這么會說話了?”
“不喜歡?”
“這個嘛???要看你的表現啦。”我故作淡定,其實心里早就樂開了花,我多么想告訴他我喜歡,特別特別的喜歡,而且如果他能當面跟我說這些,我就更開心,更滿足了。
剛掛斷電話,我雀躍的心情還沒緩過去,周嵐就推門走了進來,目光冷冷地看向我。
觸及到她的目光后,我有些惴惴,“怎???怎么了嗎?”
“一個電話而已,至于把你高興成這個樣子嗎?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不會連你住院了都不來看你。”周嵐瞥了我一眼后,酸溜溜的說:“所以看一個男人對你到底有多用心,不是光聽嘴說,而是要看他的行動。”
“我沒告訴他我住院了,而且他也不是不來,而是來不了,昨天中午他就去了巴厘,所以他才沒來的,如果他知道我住院了,肯定會坐飛機立馬飛回來的。”我提眸看著她,嘴里嘟囔著反駁。
但顯然周嵐不以為然,冷哼出聲:“我說過的,我是過來人我比你懂得多,不管你再怎么喜歡一個男人,也不能陷得太深,哪怕你已經陷了很深,就是裝也要裝作一副很淡漠的樣子,否則被人抓住了把柄,受傷痛苦的就只有你。”
“你???”我怔怔地看著周嵐,心想她一定是最近受了太多的刺激,所以才會看不慣任何相愛的人吧。
于是也不想在這種話題上跟她計較,頓了頓后,開口道:“其實你說的我都懂,只不過大道理誰都懂,小情緒難自控,我就是愛他,而且我堅信他也深愛著我,我們會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以嗎?我們真的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嗎?
“對了,一會兒你去幫我把出院手續辦一下吧,因為我不知道打電話給誰。”說起來我混的也是差,實際上的人那么多,可愿意真心幫我的無沒有。
“好,我一會兒就去,不過你記住我剛剛跟你說的,就算是你再怎么喜歡他,也不要過分的表露,說白了男人就是犯賤的生物,你要是對他們愛搭不理,他們就會一個勁的黏著你,你要是主動倒貼上去,那才會不被珍惜,我就是個活生生的劣例子,所以以后別說這種自暴自棄的話了。”
周嵐瞥了我一眼后,語氣淡漠的道:“我去幫你辦理出院手續,你等我一會兒。”
看著周嵐離開的背影,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之間這么排斥厲晏城,我猜測可能是最近她遇到了太多不好的事情,所以看不慣別人幸福吧。
???
出院之后,我回了厲晏城的別墅,偌大的別墅只有我一個人,顯得空蕩蕩的。
朝著空氣“啊”的一聲,都會有回音的那種,所以別人才會總說房子越大,平添的寂寞也就會越多。
我真的是太想念厲晏城了,雖然他按照我之前說的那樣一天三次給我煲電話粥,可我還是特別特別想他,很想抱抱他,親親他。
之后的很多天,我還是沒能完全從厲晏城離開的沖擊中緩過神來,工作的時候也時常因為想他而走神,下班之后哪也不去,就在別墅里待著。
除此之外,瞿黔中的案子進展的也很順利。
因為厲晏城那份文件的重要性,以至于讓瞿黔中連最后的退路也都斷送了,就像周嵐跟我聊天時候說的那樣。
他現在前有虎后有狼,一會兒忙著應付被起訴的事兒,一會兒還要安撫自己的老婆,壓根就是分身乏術,更別提報復了。
不過能讓瞿黔中失勢,一方面是因為性虐的事兒,另一方面厲晏城給的那份資料也是功不可沒,如果不是他收集了那些資料給我,瞿黔中的老婆也不可能答應幫我。
如果他的老婆依舊站在他那邊,就算這場官司贏了,也只不過是給了他一個無關痛癢的一擊,可是現在公司擺脫困境之余還免遭瞿黔中的反撲。
這么一想,我就更加想念厲晏城了,這樣的戰果要和他一起分享才好啊,只是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我對厲晏城當真是思念成疾了,睜眼是他,閉眼還是他,有時候甚至還把別人當做是他,有一次更離譜的是,張紅霞明明拿著文件站在我面前跟我匯報工作來著,可我居然把她幻想成了厲晏城。
看的入迷的時候,后者還以為我是不舒服,問要不要送我去醫院呢。
除了一天三次的電話粥,我還挺想主動給他打電話的,不過一想到他去巴厘又不是去度假,而是去工作的,我就刻意的控制自己,不能老是這樣打擾他。
如果他跟我一樣工作不盡心,只會在巴厘待得時間更長,與其這樣的得不償失,我還不如自個飽受著思念的折磨。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周末,我因為思念某人成疾,幾天下來積攢了不少工作,只能用休息的時間補上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忙碌起來總好過我一個人蜷縮著身體在沙發上胡思亂想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