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接的時候,我帶著的是無所畏懼,而他呢?是陰冷和憤恨。
我知道他為什么恨我,估計還記著當年我拿他跟情婦的視頻威脅過他的那件事,不過想想也是,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什么風浪沒見過,當年被我這么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擺了一道,如果我是他估計也會記恨到現在。
再加上現在他是周嵐的干爹,而我早上讓周嵐吐出她吞了公司的那幾百萬,雖然沒直接抹他的面子,但到底周嵐是他罩著的人,連李總都得給他三分薄面,可我才一來公司就找了周嵐的麻煩,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到底是得罪了他。
來到辦公室,我請瞿總坐在了沙發上,周嵐也跟了進來,至于李總估計是兩頭都不想開罪,既怕幫了我抹了瞿總的面子,又怕幫了瞿總得罪了我,之后我給他穿小鞋之類的,于是借口有點事就不陪著瞿總和我,就沒跟著進來。
其實他不在正好,省的一會兒有些話我還不好當著他的面挑明,至于周嵐,我有的是辦法對付。
落座后,我瞥了周嵐一眼,語氣淡淡地道:“小周給我和瞿總一人沖一杯現磨咖啡過來,記住咖啡的溫度不要低于75c。”
“我憑什么給你沖咖啡?”周嵐趾高氣昂的反駁,絲毫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氣定神閑的勾唇,語氣依舊淡漠:“不憑什么,就憑你現在依舊是冉美的員工,領的依舊是公司給你發的薪水。”
“沒錯,我的確是冉美的員工,領的也是公司的薪水,可既不是我老板,工資也不歸你管,所以你憑什么指使我做這做那的?”說話之際,周嵐跟著坐到了瞿總的身邊,氣呼呼地偏過臉,連個正眼都沒給我。
見過她太多張臉,所以現在我也沒有什么好生氣的,勾唇十分平靜地道:“你說沒錯,我不是老板,工資也的確不歸我管,但你別忘了,現在老板歸我管,要不這樣吧,我給李總打個電話,讓他替我和瞿總一人沖一杯咖啡吧。”
說著,我起身佯裝要去打電話。
周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過瞿黔中倒是開口了,“誒,兩杯咖啡而已,冉美這么大的公司,不至于讓一家公司的總經理親自沖咖啡的地步吧。”
我轉身看向瞿黔中,只見他伸手拍了拍周嵐的手,“小周,去吧,記住咖啡的溫度不要低于75c。”
周嵐皺眉看著瞿黔中,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被瞿黔中的一個冷眼逼退。
“那好吧。”周嵐從沙發上站起來后,惡狠狠地看著我,冷聲冷語地道:“我這是看在瞿總的面子上,可不是畏懼你。”
我撘聳了下肩膀,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事實上我也的確無所謂。
對我來說,過程并不重要,我看中的是結果,至于周嵐是因為我的話而去沖咖啡,還是看在瞿黔中的面子上,對我來說都一樣,只要結果是我預料中的那個樣子就足夠了。
等到周嵐離開后,我笑著坐回了沙發,“不好意思,讓瞿總您見笑了。”
瞿黔中上揚著嘴角,兩眼定定地看著我,風馬牛不相及地道:“兩年多不見,你不僅外表改變了不少,在性格和行為處事上也讓我眼前一亮。”
聞言,我微微勾唇,落落大方的問:“那我可以把瞿總的這句話理解成是對我的夸張嗎?”
瞿黔中僅僅是看著我笑,并沒有直接回答。
我點頭微笑,“畢竟兩年的時間過去了,人嘛多少是得有些變化了,就像瞿總您現在不也是比兩年前的地位更穩,影響力更大了嗎!”
“呵呵???”瞿黔中冷笑出聲,“看來,兩年不見,你唯一沒變的還是那張伶牙俐齒的小嘴啊,要不我當初怎么看中你了呢,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猥瑣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身上來回的游蕩著,尤其是落在我的豐滿上時,兩眼更是直的厲害。
果然啊,不論時間怎么變,一個人的本性到底是難以改變的,他骨子里的犯賤依舊如初。
盡管這兩年克勞斯也帶我出席過大小不同的宴會,結交過形形色色的男人,但對于瞿黔中目光中毫不掩飾的隱晦,我還是有些受不了。
深吸一口氣后,故意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身體也稍稍的向著沙發的后背靠了靠,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兩年多不見,瞿總您還真是格外的風趣了,先不說流水有沒有情,這落花的情可是有些泛濫了,無論是小河還是溪流可都沾染著,俗話說的好,‘萬花叢中過,哪能不沾身吶’。”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還有一句話叫‘弱水三千獨飲一瓢’。”瞿黔中這個時候身體稍許地前傾,抬起手直接挑起了我散在胸前的一縷頭發,放在他鼻尖下輕嗅了下后,眼里閃動著幾分曖昧的光。
我不是沒跟男人打過交道的純情少女,所以此刻也能猜出他眼里流露的那點心思。
勾唇不著痕跡的將頭發從他的手中撥開,微笑著道:“謝謝瞿總厚愛,只是我怕是無福消受。”
“瞧你這話說的,有沒有福消受,還不是得看你的意思,想想如果當初不是p?n總裁厲晏城突然出現,想必你早就在我的身下要死要活了,說實話雖然過去兩年來,但我對你還是戀戀不忘,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瞿黔中瞇著眼睛盯著我看,那骨子里的浪蕩顯露無疑,眼里隱晦的光越來越陰暗,光是讓人看著都覺得惡心。
我不動聲色的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面無表情地道:“無論是小河還是溪流,流淌到底終歸是要匯聚大海的,所以瞿總謝謝您的抬愛。”
見我拒絕,瞿黔中稍稍往后坐了點,斂了斂表情后,語氣森冷地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不過也請你不要阻礙了我,我們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則撕破臉對你怕是沒什么好處。”
眼看著瞿黔中就要起身,我不緊不慢地笑著阻止道:“瞿總,您現在也有項目放在我們公司,彼此當然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往公了說我們可是合作伙伴,往私了說我們也能算是老熟人吧?”
瞿黔中瞥了我一眼,冷哼著沒出聲。
“我知道周嵐在工作上是您項目的負責人,在生活上是您的???”
沒等我說完,瞿黔中便給了我一記狠瞪,幾乎是咬著牙道:“溫蒂你可要知道禍從口出這個成語。”
我抿抿唇,笑瞇瞇地道:“我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禍從口出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周嵐在生活上是您的干女兒,所以上午我找她談了點話,下午您就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公司,為的就是替周嵐揚眉吐氣,我說的沒錯吧?”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應該知道該怎么做。”瞿黔中冷眼狠瞪我,一字一頓道:“沒錯,我今天過來為的就是小周的事,你也知道我和小周之間是什么關系了,所以明人不說暗話,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按我就不拐彎抹角了,給你們冉美項目做,與你們冉美合作,我全都是看在小周是我干女兒的份上,如果不是因為她,你以為你們冉美能夠格和我的公司合作?所以做好你分內的事就行,至于別的我看你最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否則???”
“否則?”沒等瞿黔中繼續威脅完,我接過話茬繼續道:“否則怎么樣?您要毀約和我們公司徹底決裂,還是說再也不跟我們冉美合作?”
說話之際,我的唇邊一直帶著不淺不淡的笑意,只不過語氣卻是十分的硬氣。
“怎么,你以為我不敢?”可能是因為我的語氣太強硬,瞿黔中的語氣也開始變得不好。
“不,項目是您公司給的,您又是公司的老板,所以您想怎么做那是您的自由,怎么會有不敢的道理,只不過您可能不知道,我們公司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凡是負責項目合作的人,一旦合作商中途毀約,又或者發生永不續約的事,那么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也將會受到嚴重的通報,嚴重的可能還要被開除。”
“我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冉美有這么一個規矩,我看是你假公濟私自己臨時加的吧?”瞿黔中冷瞪著我,憤憤地道。
我故作淡漠的笑了笑,十分誠懇地回答道:“瞿總真是聰明。”
“你???”他被我氣得一時語塞,胸口也一陣起伏。
見他這么憤怒,我連忙笑著賠禮:“瞿總,您消消氣,來先坐下。”說著,我伸手去請他落座。
手還沒碰到他,就被他直接揮離,緊接著兀自坐回原來的位置。
我瞥了他一眼,事實上讓我去扶我還懶得去扶呢,也就做做樣子而已,既然他不領情,也省的我自個惡心自個。
“瞿總,我知道您‘心疼’這個干女兒,也許是因為她的工作能力,也許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但瞿總啊,您知道我上午為什么要找周嵐談話嗎?”
“假公濟私還需要理由嗎?”瞿黔中冷眼掃過我,之后連個正眼都不肯給我。
對此,我也不甚在意,比其他色瞇瞇的打量我,我倒是更傾向于現在的冷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