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這些低俗惡毒的語言,我的情緒沒有半點的波瀾,因為我實在是太了解她了,越是心虛她就越是口不擇言,為的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憤怒,進而轉(zhuǎn)移話題。
所以我看著她,十分平淡的說:“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就請你順便說說,為什么凡是你經(jīng)手的項目,公司支出的款項總會比往常的要高出三個百分點嗎?”
說話之際,我將面前的文件全都隨意的推到了她的面前。
周嵐垂眸看著桌上的文件,臉上掠過一絲慌張,但很快就被她隱藏了起來,再次抬眼看向我的時候,她已經(jīng)足夠的淡然,沒有最初的憤怒,也沒有半點緊張。
不過想想也對,激將法這招已經(jīng)太老套了,既然不管用,她也沒必要再繼續(xù)偽裝下去。
“這些卷宗有什么問題嗎?”她白了我一眼,嘲弄道:“要知道這些卷宗都是財務(wù)部審計過后才會撥款下來實施的,而凡是財務(wù)部同意撥款的錢款都是在預(yù)算值內(nèi)的,除非個別不在預(yù)算值內(nèi),但也要經(jīng)過李總親自審批財務(wù)部才會撥款,所以這些歸檔了的卷宗都是合理的。”
我冷笑,沒心情和她繞彎子,直言道:“你說的沒錯,這些項目的錢款的確都在公司的預(yù)估值內(nèi),只不過預(yù)估值都是給的最大尺度,連新進來的員工負責(zé)的案子都知道是將錢款壓到最低,給公司盡量縮小成本,我不相信你作為一個老職員,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挑眉看了她一眼,冷著語調(diào)問道:“所以,說吧這兩年你用這種方式到底私吞了公司多少錢?”
“蘇菲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氣憤的拍了下我的桌子,兩眼緊盯著我。
我身體稍許向后一靠,氣定神閑地道:“我看你記性不大好,所以我再重申一遍,請叫我溫蒂,那個叫蘇菲的早就在兩年前死了。”
頓了頓,我繼續(xù)道:“當(dāng)然你可以選擇不說,沒關(guān)系,反正下午我也會讓李總召集你們開個會,到時候在會上說也是一樣的。”
“你???”周嵐氣的胸口一陣起伏,咬牙想要說點什么,卻又好像憋不出來,只能郁憤的,胡亂的攏了下耳際的發(fā)絲,轉(zhuǎn)眼看向了別處。
劍拔弩張的氣氛大概持續(xù)了十幾秒,隨后她開口打破沉默,“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沒錯,那多出的三個百分點的確是進了我的口袋,但也算不上私吞,我用多出的三個百分點來走人際關(guān)系總沒錯吧,你也不是沒在我這行干過,你應(yīng)該知道做我們這行的,嘴皮子再厲害,也沒實際行動來的效果好,平時你不送送禮,以后你想要找別人幫忙,別人愿意搭理你嗎?”
早料到她會這么說。
我笑了下,一臉的淡漠,“所以你的意思是每個案子多出的三個百分點,全都是被你拿來走人際關(guān)系了?”
“可以這么理解!”周嵐看著我,用詞各方面倒是謹慎了不少。
我點點頭,握著鋼筆放手敲了兩下桌面后,提唇問道:“可據(jù)我說知,走人際關(guān)系財務(wù)部會單獨撥出一部分經(jīng)費,像是置裝費、吃飯、唱歌???諸如之類的都包含在內(nèi)。”
周嵐再次臉色大變。
她深吸一口氣后,咬牙問道:“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就想讓你把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僅此而已。”我瞇眼看著她,略帶警告的道:“你應(yīng)該知道做我們這行最忌諱的是什么,你這么做一旦被發(fā)現(xiàn),暴出來之后你以后就別想在這行混了。”
“你在威脅我?”周嵐咬唇看著我,那用力的模樣似乎要把自己的下唇要破,同時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我聞言沒回答,只平靜道:“你把這看成是威脅也好,好心提醒也罷,隨你自己怎么理解發(fā),反正吃進去的錢你必須在下個案子上吐回來,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下個案子還是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呵呵,你想告發(fā)我啊。”周嵐臉色大變,胸口氣得一起一伏,但說出的話卻是半點不肯悔改:“你知道我現(xiàn)在的后臺是誰嗎?瞿黔中瞿總,你以為李總不知道這些?你錯了,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可他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所以啊,我勸你做人不要太過分,否則是要吃虧的。”
聽到這里,我兀自提唇冷笑了兩聲,明知故問的道:“李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非是看在你從瞿黔中那里接來的大小項目,不過你以為認了瞿黔中做干爹,他還真能保你一輩子?”
想到她認瞿黔中為干爹,我故意惡心她說:“別說是干爹和干女兒,就算你是他包養(yǎng)的二奶,他玩膩了隨時都有甩掉你的可能,到時候你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所以再發(fā)生這樣的悲劇之前,我奉勸你今早離開他,要不然以后有你罪受的。”
“你閉嘴,我應(yīng)該怎么做輪不著你來教我,你拐著彎的說我是二奶,是情婦,那你就高尚了,你還不是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韓氏集團的千金恨你入骨,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克勞斯總裁的妹妹蒂芬妮也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跟你吵架,說你多么多么的賤,連閨蜜的男人你都搶,怎么著?是想要效仿你當(dāng)初的那個好閨蜜羅曉,上演一場前閨蜜男人的狗血戲碼,你覺得心有不甘,所以也想讓你的好閨蜜親身體會一下被欺騙,被背叛的滋味嗎?”
聽到這里,我只覺得心上還未愈合的傷口,再次被狠狠地撕裂了一下,痛得我渾身發(fā)抖,如果不是發(fā)生了視頻的那件事,說不定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蒂芬妮回國外了,過上那無憂無慮的生活。
即便這些都是事實,也是我和蒂芬妮之間的事,跟她沒有半點關(guān)系,還輪不著她一個外人來評論,況且事實壓根就不是她說的那樣。
深吸了一口氣后,我冷冷地道:“我的事不勞你費心,你還是趕緊想想怎么補上那三個百分點的事吧,三個百分點雖然不多,但這兩年來你經(jīng)手的案子也不少,算起來也有好幾百萬吧?”
她整個神色一暗,瞪著我好半晌,沉聲道:“如果我說不呢?”
“不!”我嗤笑著道:“隨你啊,如果你還想在這行混下去的話,那就乖乖的把漏洞給補上,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到時候要是發(fā)生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千萬別感到震驚。”
“你威脅我?”她面露兇光,咬牙切齒地道:“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我說了選擇權(quán)在你。”我輕笑看著她暴怒的模樣,一字一頓地道:“你是個聰明人,孰重孰輕相信你比我懂得多,做這行口碑和誠信同等重要,你現(xiàn)在回頭還不往,別等到最后真的翻船了,誰也救不了你。”
周嵐緊盯著我,眉頭皺了又皺,像是在做什么艱難的選擇。
以前她雖然也回扣,但胃口從來都不會這么大,手腳更不會不干凈,可現(xiàn)在我只能說時間真是個令人生畏的東西,可以把一個熟悉的人變得那么的陌生。
現(xiàn)在的她不僅手腳不干不凈,胃口還大的出奇,三個百分點看著不多,但幾個項目下來,輕輕松松幾百萬是肯定的,而且我很疑惑,她一個女人哪里需要那么大的開支,即便是用來裝扮自己,又或者是像她說的那樣,用這些錢作為走人際關(guān)系的籌碼,算來算去也不需要這么多。
周嵐看著我,艱難地開口道:“是不是只要我把錢補上,你就不會在追究我責(zé)任,更不會把這件事鬧大?”
聞言,我勾了下唇角,“放心,我之所以查這些過往的卷宗并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我想幫助冉美改變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讓我們都能比現(xiàn)在過的更好,而且我并沒有要故意和你作對,只是???”
“行了!”周嵐一臉怨氣的看著我,嗤之以鼻的看著我鄙夷地道:“你的這些長篇闊論也就騙騙張紅霞那種傻白甜,也就她信你,你就算是再說的怎么天花亂墜,我也是不會相信你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成為什么監(jiān)察員,壓根就是那對兄妹不想帶你一起玩了,把你撇下來了,所以你就成了什么監(jiān)察員,公司從來都沒有過這種崗位,不就是因為你跟克勞斯有一腿,不能用錢滿足的就只能拿職務(wù)滿足你了,所以蘇???”
察覺到我不善的眼神后,周嵐改口道:“溫蒂其實說到底我們是同一種人,只不過你運氣比我好罷了,男人愿意給你給你用,給職務(wù)給你,既然我靠不了男人,爬不上高職,那我只能靠自己,得到那些我想要的了,無論是金錢還是職務(wù)我都會靠自己的努力得到。”
我冷眸看著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周嵐,你有這樣的信念很激勵,可你不覺的你行為處事的方式不對嗎?你想要得到的可以靠自己的努力,但你努力的方式從一根本就錯了,如果你覺得靠私吞公司的錢來滿足你個人的私欲就是你所謂的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條路你不僅走不長,而且很快就會翻船,再也翻不了身。”